方鹤:“切~我说沈惜他不行吧!说什么:手术很完美,两个人都很正常!几天不到沈哥就已经进入后遗症阶段了!这下可好了!一白痴沈超……哎,我们的‘友情’彻底玩儿玩了!”
南辉:“好歹得想办法毕业嗷~~我们几个也散伙吧,我去投奔赫连悦!和沈超同等级的天才,该能罩得住我的小小期末考试!”
肖晓彤:“喂!南辉,别让我鄙视你!沈哥现在正是需要人关怀的时候,你不献出爱心也就罢了,居然还落井下石‘抛弃’他!朋友有你这么做的吗?”
傅博:“弟兄们,这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宁家的子嗣众多,个个都很势利,出众者捧、平庸者贬,像沈哥这种智商的孩子,估计不被其他平辈人恶意奚落、作弄、耍着寻开心都是好的了! ~~~这不宁姨也对沈哥绝望了吗?说什么‘爱他,即使变白痴把他当宠物养着、也不想他痛苦地活着’!现在,真的成白痴了,往疗养院一丢、几天都不去看望一样……有这样养‘宠’物的吗?……沈哥成了爹没有、娘不爱的正宗白痴,你们如果够男人、够哥们儿,就别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友情不友情~~~守着沈哥是我们的义务!!”
梅歌冰凉的不只是心情了,冷从身体的正中央疯狂地蔓延至皮肤的每一处,抓握小推车架柄的双手被力量绷得苍白,思绪却平静得要命——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考虑任何念头,只能单纯地接受他所听到的、只能纯粹地感受他感觉到的……
“从明天开始,我们轮个去‘市医院附属重症疗养院’做沈哥的看护,谁要是不想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哼、哼,别怪我傅博不够哥们儿,想法设法整你们在[X大]混不下去!”
“得了斧子,‘市医院附属重症疗养院’?沈哥怎么会在这种档次的地方接受治疗?”
“不就是说沈哥现在是‘爹没有、娘不爱’吗?”
“哎~~~哎~~~~哎~~~我开始心酸了!哎~~算了,不去赫连悦那里谋出路了,就算是一辈子在[X大]留级……哎,明天就从我开始做看护吧!”
可是,梅歌等不及‘明天’——四个高大的男孩中间只剩下盛着许多吃得、喝的、日用的东西的小推车,推车的主人早已风一般冲向出口!
“那辉子就去打头阵吧~~记得是疗养院的东区临着水塘和大百合花坛的那座楼~~~沈哥经常被推到花坛边盯着水塘散心~~~~~~”
傅博朝向梅歌奔走的方向梗着脖子喊!
傅博的身后,方鹤和肖晓彤挤眉弄眼儿、击掌互拥,就差KISS庆贺了!
南辉‘严肃’地教训人家:
“大家的演技都是‘职业的’,注意点儿‘形相’……哇哈哈~~~”
——实在是:‘严肃’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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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超的确是‘经常’被推到花坛边盯着水塘散心!
他坐在轮椅上傻傻呆呆地仰望着天空飘过的春燕,一动不动、一动不动……即使在后面推着他的小护士温柔地笑着贴近他的耳朵,用手指拨动他耳际长长的发丝,他也一动不动地‘望天儿’……
梅歌远远地望着他,仿佛有某种东西卡在喉咙里,逼着他呼喊对方的名字、又压迫着他的声音无法从身体发出!
当沈超被单独留在花坛附近的草坪上‘享受’光芒四射的太阳,梅歌踩着小护士离去的脚步挪到轮椅后方。他紧紧地闭起双目、额头狠狠地抵住了沈超的头顶,缓缓地抬起发酸发胀的手臂环至前方,用发僵发硬的手指轻轻探上沈超的眉头,又带着微微的颤栗顺着鼻梁下滑、下滑——眼睛、嘴唇、下巴、喉结、锁骨……
他的手指每多一寸碰触对方,身体就酸一分,鼻子和眼睛无法抗拒酸楚的侵袭,水水的东西滑着面颊坠落……
手被握住了,手指被展开了,手心被送到温热的唇上……亲吻了!
头被压住了,头发被抓住了,眼睛被锁进炽热的目光……凝视了!
梅歌眼中滴落的水,滴在下方沈超的睫毛上,又流进眼睛里,充盈着黑亮的瞳孔,点点溢出眼角,坠入两鬓的头发……
“这次是我第一次哭……用的是你的眼泪……”
沈超闭上‘流泪’的双目,将嘴唇仰到上方的唇下,控制上方头部的手臂霸道地按下——
梅歌咬着探进口中的舌尖微笑了眼角、却湿了沈超的脖颈……
沈超握着梅歌的手,用手心贴住淌泪的双眼,肆无忌惮地在唇瓣和舌齿上宣泄想要和拥有的欲望、爱与被爱的满足:
“你是我的……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记住这四个字……不准有别的想法……你是我的……必须记住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