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如此,徐求道邀请太攀这个行为,就越是显得不同寻常,太攀和徐求道之间,没有丝毫的交情,若是没有先前朱雀长街上的一遭,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更不要提,徐求道这莫名的信任。
“因为道友够干净!”徐求道也是出声,“玄绝洞府当中,有一法阵,非三位天罡不可破。”
“纵观这长安城中,唯余道友一人,身无挂碍,不至于会走漏消息。”
“原来先前的冒失之举,举世皆敌,竟是因祸得福?”听完,太攀也是苦笑着,自嘲了一句。
定下约定之后,太攀也是告辞离去,而在太攀离开之后,徐求道深藏于目光当中的疑惑之意,才是彻底的展露出来。
“向师弟,还要劳烦你这些日子,再查查这云行舟。”
“师兄的意思是?”
“玄绝先生也好,化神贴也好,早成传说,真假难辨,但这位云道友,为何会对此深信不疑。”
“或许我这一次的邀约,有些冒失了。”
“徐师兄放心便是。”向怜也是脸色一正,“若是有什么不对,那就在这长安城了结了他。”
“索性他没什么来历,纵然是死了,也只是白死。”
“化神的机缘在前,没有人舍得放弃。”
“只要确定他没有跟其他人联系,那就暂时可用。”徐求道沉吟着,“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也省的横生变故。” 从那酒楼当中离开之后,太攀就再度的进了帝室的交易之所。
他需要购买一些应变的丹药以及器物。
当太攀将身上的五铢币花的七七八八,从十方楼当中踏出,沿着隐市的长街,往朱雀大街而去的时候,太攀的心神,也是陡然一动。
脚步不停,太攀一路踏进朱雀大街,在穿过那门扉的时候,太攀的衣袖微微一动,几缕天地元气落下,如同细丝一般,拦在这门扉的两边,顷刻之后,笼罩于长安城中的法度,覆压而下,将太攀体内涌动的天地元气,尽数封锁于体内。
正值巳时,暖暖的阳光洒下,长安城中,人群往来熙熙,各种声音,不绝如缕,鲜活无比的生命的气息,将萦绕于太攀身上的,源自于那死寂的蛮山荒海界当中沉郁气息,一点一点的洗刷干净。
仙人不分家,修行者,再如何的骄傲,再如何的超凡脱俗,但也终究不能脱离凡人而遗世绝尘,这鲜活无比的凡人世界,其中人生百态,或喜或悲,或伤或哀,对于修行者而言,都是相当珍贵的见识和经历,除此之外,修行者闭关之后,也同样是需要这凡俗世界当中的鲜活生机,来唤起修行者内心的种种念头。
修行者的修行,讲究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断情绝欲,若真是如此,须知,欲念,乃是一个生灵存在的根本之一,若是没有了欲念,那这生灵就是不完整的,一个不完成的生灵,又如何能有机会成就大道?
“来来来,都有都有。”一群孩童笑着闹着,蹦蹦跳跳的从太攀旁边跳过,恰好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从旁边经过,太攀兴致一起,便是叫住这些孩童和那小贩,买了冰糖葫芦一个一个的分给这些孩子们。
煌煌帝都,天子脚下,又有群神庇佑,再是贪婪凶恶之辈,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这些小孩子的主意。
“谢谢叔叔。”等到这些孩童们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消散在人群当中的时候,太攀的眉头,才是皱了起来。
长安城中禁绝法术,故而,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不会想到,会有人借着隐市到帝都这转瞬之间的变幻,洒落几许天地元气留下印记,故而,那几位在太攀之后从那隐市当中出来的修行者,毫不意外的,沾染上了太攀留下的印记。
而根据对着印记的感应,太攀已经确定,自己被人盯上了。
“是徐求道?”
“还是徐求道的对手?”太攀脚步不停,轻松闲适的,在人群当中,在长街小巷当中穿梭不定,借由那人群当中的鲜活气机,将自己身上的晦涩沉郁之气,一点一点的磨灭,而他的脑海当中,也在猜测着自己背后那几个修行者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