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女人手中的野花散落一地。
男子缓缓向前,就像离开时一样,蹲下身子,开始捡起了地上散落着的野花,眼神柔和。
他一边捡,一边轻声道:“韵娘,让你担惊受怕了吧?”
女子没有回话。
男人有些慌,他继续捡花,继续找话题道:“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做什么?”
这一次,女人回答他了。
她声音哽咽,泪如雨下,只是语气一如既往地泼辣:
“还能干嘛?老娘在等你回家!”
……
……
铸剑城的小巷子,一位驼背老人来到了木门前。
相比较出门之时,他的背好像更驼了。
老人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抹除掉了木门上的剑印,然后准备推门而入。
在推门前,他突然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急急忙忙地往巷子外走去。
“哎呀!答应芽芽的冰糖葫芦还没买,也不知道那小贩还在不在。”
老人驼着背,脚步匆匆,开始满大街的寻找起了冰糖葫芦来。
……
……
此时此刻,西洲的天空,时不时的会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西洲是剑修之地,不只是两大剑派,这里每一个剑修宗门,都有自己的剑冢。
剑修会在自己的剑上施加一道术法,在自己死后,剑灵便会依靠这道术法,运转飞剑,飞回剑冢之中。
这天上的流光,便是一把又一把的飞剑。
它们有的自西洲而起,有的自西洲之外而来。
这样的景象,在西洲各处,只要抬头,便能看见。
……
剑归西洲。 铸剑城内,路边的茶肆。
路浔与叶随安坐在那儿,相顾无言。
他知晓,叶随安如今的心情并没有很好。
路浔的到来让他感到喜出望外,但城外一战后的压抑,始终在他的心底里盘踞。
——特别是吴山水的战死。
这位老人虽然出口成脏,与他相处的日子里,叶随安可以说是从早上被喷到晚上。但此时再回忆起来,竟觉得异常的伤感。
路浔看着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在扎心这方面比较擅长,补刀也不错。可若说安慰人吧,他还真的不大会……可是说是很狗了。
天空之上,时不时的会有流光划过天际,那是一把又一把的飞剑。
在西洲,剑修们御剑飞行乃是常态。而长剑独自飞过天空,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人葬西洲,剑归剑冢。】
天上每划过一道流光,便代表了一位剑修的离世。
【剑气近】与剑鞘并没有呆在路浔身边,而是悬浮于铸剑城的上空,目送着这一道道的流光。
路浔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位背很驼的老人,行色匆匆地在街上快步走着,直到看到了街角的冰糖葫芦,老人才站在那儿,长舒了一口气。
路浔看到老人时,老人同样看到了他与叶随安。
驼背老人朝着路浔微微一笑,然后隔着老远拱了拱手。
叶随安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还处于走神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街的另一边的老前辈。
路浔起身,把叶随安留在茶肆,独自一人朝着驼背老人走去。
老人看着路浔,笑了笑道:“本来想着赶紧回家陪孙女的,刚准备推门,才想起了答应她的冰糖葫芦还没买,瞧我这记性哟。”
路浔闻言,倒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情,便随着老人一起朝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他竟想起了一首小诗,诗的名字叫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