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是无为宗道袍的制式,连花纹都没有丝毫变化,可原本的玄色丝缎却在这梦境之中变作了大红,几乎一瞬间便晃花了沈知寒的双眼。
脚步声从外传来,沈知寒抬眸,便正巧望进了一双如玉墨眸。
“……阿宁?”
他忍着体内剧痛,努力令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却还是带着些隐而不发的沙哑与颤抖:“你怎么……”
沈知寒感觉惊讶,多半不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梦境,而是因为墨宁的衣着。
与白日见到的一样,青年一头鸦羽般的墨发被金冠高束成马尾,可他身上的衣着却变了。
原本墨色长衫和他一样变作了大红色,在紫金大氅衬托下贵气逼人,却不再像是一个贵公子,反倒像是……一个新郎倌。
等等——新郎倌???
沈知寒有些不可思议地再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面色迅速黑了下来。
不会吧???他这是梦到自己与墨宁成亲了?!
见他难得满脸懵,连平日里波光潋滟的眼眸中都满是茫然之色,墨宁终于站在床边,低低笑出了声音。
沈知寒身体生得匀称修长,即便是如今这般随意撑着,通体线条也好看得过分。大红色反倒比玄黑色更能衬出他羊脂玉般的皮肤来,在通明烛光下美得惑人,眼波流转间那原本几不可见的媚意便被勾了出来,看得人心头发热。
繁复衣领因为他现在的姿势稍开了些,却比严丝合缝或直接赤裸更为诱人,墨宁看着,眸光便沉了下来。
他躬下身来,单手撑在沈知寒身侧,一条腿也压上了大红的锦被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嗓音却微微沙哑,带着些难耐的躁动:“师尊可知……您这样有多诱人?”
“阿……阿宁……”沈知寒被他的阴影笼罩着,心中却一阵阵地发虚,“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为师也不知这梦境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冷静……先从、从我身上下来……”
他别开头,想要避开墨宁吻下来的唇瓣,却被人不偏不倚地亲在了耳垂上,身体立时一僵。
谁知墨宁见状,却低笑一声,抬手抚上了沈知寒的脸颊,随即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沈知寒的脸扳了过来,令其面朝自己。
“师尊不记得了么?”墨宁神态虔诚地吻了吻沈知寒的眉心,随即抬起头来,眸中笑意盎然,“这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 “洞房……花烛夜???”
沈知寒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可墨宁却丝毫没有给他解释与思考的空间,头一垂,便追着沈知寒的耳垂亲了过去。
青年呼吸时喷吐的热气迅速将沈知寒的耳根熏得通红,他无意识缩着脖颈,漫及骨髓的疼痛与异样感交织着,令他意乱神迷,根本无暇思考其他,连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推开都忘记了。
墨宁仔细端详着沈知寒,眸光从他紧闭的双眼移向轻蹙的秀眉,随即缓缓下移,肆无忌惮地流过对方高挺的鼻梁,随即落在那双有些苍白的唇瓣之上。
“师尊……”青年低低呢喃,嗓音低沉,带着莫名的沙哑与颤抖。
若沈知寒意识清醒,定能听出他声音之中的异样,可如今他才接受世界枷锁,神识才经历了与世界树的融合,连对外的感官都昏昏蒙蒙,遑论听清墨宁的语气了。
也正因如此,待他稍稍回神之时,只能感受到一股微凉的灵气伴随着某种温热柔软的东西侵入口腔,先是勾着自己的舌尖纠缠半晌,随即便有更多灵气顺着喉咙涌入四肢百骸。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作祟,沈知寒竟觉得就在这灵气入口的刹那,内腑之中的剧痛竟稍稍有些减弱。整个人如同滔天骇浪中沉浮的一片树叶,身体每下沉一次,疼痛便稍减一分。
舌尖终于被放开,那股微凉的灵气便也同时消失,沈知寒意识迷蒙,只觉那翻天覆地的疼痛少了灵气缓解竟再度开始复苏,下意识便想追着那灵气消失的方向起身,却被一股轻柔的力道再度按回了榻上。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