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真君一往情深_作者:诉清霜(137)

2021-04-09 诉清霜

  静姝也笑了一下:“云杪,可有人告诉你,你现下真是无趣透顶,我待在你身边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经觉得难以忍受。”

  她大步迈出竹屋,手运气劲,顺势将门甩上。

  我被这声巨响惊了一跳,心情复杂不已。

  先前在干桑时,他二人不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但今日看来,我倒觉得他们更像是仇家,而不是数月后便要结亲的眷侣。

  怎会如此?

  在冠神族时,我对云杪就很差。他要什么我都给不了他,应允过的承诺也尽数食言。正因如此,我才会比旁人更为迫切地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幸福美满,再不为情爱所累。

  静姝……难道不是云杪的良缘吗?她那日的一笑一颦、一瞥一睨,皆是缠绵悱恻,令我也不免为之叹服。

  分明就是对云杪情根深种的模样。

  她若是不喜欢云杪,为何对成亲之事会如此执着,又为何非要我亲自出席那场婚宴?

  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172.

  闷头想自是想不出结论的。去找旁人问,想必也不会有人愿意告诉我。

  静姝走后,屋子里又变得很静,仿佛化作一池寂寂死水。云杪久立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我身子实在僵得厉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动弹了一下。即便是这样细微的动作,竟也没有逃脱过他的眼睛。

  “小凤蝶。”

  他手腕轻抬,将我移到他眼前,微微笑了笑,“你想回家了?”

  我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准,不住发昏,缓了好一阵子,才将他面容看得仔细。

  云杪今日没戴着那青玉面具,露出了原本温柔多情的好长相,与当年在冠神族时如出一辙,仿佛没有丝毫改变,又仿佛已经变了很多。

  那笑不入皮囊,不进血肉,寻不得当年的半分温存姿态。

  “这里分明才是你的家,你究竟为何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走?”

  他便带着这样的笑,指腹轻轻摩挲过我的触角,后并起两指,牢牢地制住了蝶翼外缘。

  力道说轻也不轻,说重也不重。

  我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此时语气虽然温柔,但隐隐有发怒之象,或许下一秒就会变脸将我撕作两半。 没拿到苍阗信物前,我可不能死。况且我此时幻作红珠凤蝶,灵力皆如石沉大海,施展不出,眼下自然是保命为上。

  我知道此时不能挣扎,试探性地向他那处凑得更近了些,想要告诉他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愿。

  或许是因为真身的那千丝万缕的微妙维系,他睫羽微颤,竟有一瞬的怔神,手上力道也渐渐松了:“……想陪着我?“

  失了禁锢,我长舒了一口气,抖了抖蝶翼,在他指尖上停下来,状似温驯地低伏下|身子,以示诚意。

  他无言地看了我一会,忽然问:“会永远……陪着我?”

  云杪好像对永远这个词十分执着,在冠神族时,他便总是喜欢问我这句话,也不知这两个字于他而言是否有着特殊的寓意。

  可是,我既已应允要许给伏清永远,就不能再许给云杪了。

  一颗心太小了,容不下两个人的位置。

  我一动不动地立在他指尖,只将自己当作是只未开灵识、口不能言的红珠凤蝶。

  云杪脸上那抹浅淡笑意仿若氤氲在渺茫白雾中,逐渐变得朦胧,再至虚无。他抬起眼,冷淡地道:“永远二字,皆为妄念。我已不是幼童,又怎会对不可得之事再心存奢望?”

  “你想走,就走罢。”

  语罢,他手向上一扬,我借着力,一跃而起,盘旋在低空中,竟有些摸不透他此时想法。

  云杪没再看我,掀起衣摆,径直入了座,留给我个形单影只的背影,与窗棂外那片郁葱竹林交融在一处。

  173.

  见他此时顾不上我,我反倒舒了口气,在这片竹屋里打着转,顺便瞧瞧有没有苍阗信物的踪迹。

  这屋子里的陈设都算不上是什么名贵的物事,有些看起来还十分陈旧,看得出是上了年头的,但好在竹屋主人用心打理,因而没有落下任何灰尘。

  我转了一圈,见没有寻到什么线索,便又飞高了点,去瞧那墙上挂着的字帖。

  说是字帖,其实也不尽然。

  那字写的歪歪扭扭,极不工整,更是不乏错别字,遇到些不会写的字,便会用墨点抹去,以拙劣的涂鸦作为替代。

  倒是……有几分阿笙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