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渣了战神Alpha_作者:肚皮三层肉(175)

  中学校园管理很严,不能随便进。

  于是卞流数着庄宴晚上放学的时间,在小少年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精心选好一个静僻的,方便下手的地方。

  周五晚上,天上云很厚。九点出头时,又淅淅沥沥地落了些小雨。

  陈厄带上光脑和证件,怀里揣着一把小刀,推开陈家庭院的铁门。

  陈燃也刚从学校回来,右手托着一只球,恰好跟陈厄打了个照面。他吊儿郎当地笑了:“喂,残废,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陈厄牙关咬得很紧,一言不发。

  陈燃又挑衅道:“我告诉你,过会儿我就把门锁上,今晚你就别回来了。”

  那确实是陈厄在陈家的最后一个夜晚。

  他踩着濡湿的小径,路旁灌木丛里藏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丹桂也开了,深绿的枝叶间藏着一簇簇红色的花瓣。

  不远处的折角,有一盏路灯坏了几个月,也没人来修。

  漆黑的树影下,陈厄听到了很轻的,颤抖一般的呼吸声。

  庄宴倒在地上,细瘦的肩膀微微发抖。Beta影子像一片阴云,遮在少年身上。

  卞流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拉下拉链。

  愤怒在心头激荡。

  陈厄猛地冲过去,将卞流撞倒。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小半圈,卞流脸上鼻子上蒙了泥,一边呸一边呛咳着擦自己的脸。

  他狼狈地喘了一会儿,抬起头,倏忽看到自己眼前悬着一把锃亮的刀。

  ——从此以后,那一幕场景,成了卞流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刀子插进右眼里,在剧痛之中,整个世界都被糊上一层淋漓的血光。

  卞流发出一声哀嚎,疼得完全直不起腰。他捂着右眼,指缝里脸颊上全都是猩红。

  卞流战栗着抬起头,想看清究竟是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他妈——”

  陈厄没什么表情。

  溅上来的血顺着睫毛缓缓向下流,他这一年还青涩,却已经有了一种阴戾残忍的气质。

  陈厄语气也冷极了:“再叫,我就杀了你。”

  刀上的血坠在卞流侧脸,他梗着脖子,跟陈厄对视了一小会儿。

  直到旁边的庄宴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向来苍白的脸像生病一样泛红,流露出难受的鼻音。

  陈厄握着刀说:“滚。”

  卞流瞟了瞟刀,痛得面色狰狞。

  “小畜生,”他第一次用正眼看陈厄,“你给老子等着。”

  卞流踉踉跄跄地走后,陈厄缓缓放下刀。

  庄宴体温很高,身上烫得厉害。这是因为卞流下的药,引发了Omega第一次的热潮期。

  他意识也是迷糊的,在被陈厄抱起来的时候,甚至委屈得红了眼眶。

  馥郁的丹桂香像是带着小钩子,拽得Alpha呼吸不畅,胸口闷痛。

  陈厄直觉地知道纾解的方式,却不愿意在庄宴面前,变成跟卞流一样卑鄙恶毒的人。

  “庄宴。”陈厄说。

  无人应答。

  他声音低低的,融进这场夜雨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庄家门前有几棵能藏人的树,陈厄按了门铃,在树下等了一会儿。

  先是机器人发现倒在地上的庄宴,然后宁华璧和庄晋也被叫出来。小少年被哥哥背着,迷迷糊糊地回了房间。

  光脑一直在震动。

  等了半个小时,救护车来了。庄晋匆匆忙忙地护送弟弟上车,又安抚自己的母亲,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庄晋嗓门很大:“不就是信息素紊乱,能有多大事,我陪着小宴就好。”

  又过了午夜。

  庄家屋子里的灯全熄了,宁华璧应该也已经入睡。

  陈厄折了一枝丹桂,翻过围墙,来到庄宴的窗下。

  他轻轻地,把带着雨露的花枝放在窗台边。

  到了离庄家很远的地方,他才打开光脑,接通陈鸿飞的电话。

  陈鸿飞已经气疯了:“陈厄,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滚回来。”

  电话另一头很吵,有卞流的痛呼,卞薇的哭泣。

  瓷器落在地上,啪,陈鸿飞吼道:“都闭嘴!”

  陈厄在航空站的自动售票机前,买了一张最早出发的,前往边境的票。

  他嗤地笑了:“我不回去。”

  “你什么意思?”

  票被传送到光脑上,陈厄双手插在裤子里,向接驳点走去。

  “陈鸿飞,我不回去。”

  他以前就很少喊父亲,以后更不会再那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