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折腾累了,谢必安终于消停了下来。
“哎呀,果然几千年过去,人间变得有意思多了。”他那这一包虾条,边看商务座自带小电视上播放的狗血剧边道。
白昭乾瞅准了时间,找了个机会问道:“对了,你们把情况报上去,酆都那边怎么说?”
谢必安微微回过神,闲憩的表情也收敛了几分,认真答道:“我们没有报告上去。”
“没有报告上去,那你们怎么出来的?”白昭乾惊讶。
莫非是谢必安觉得这事影响不好,所以想悄悄解决掉?毕竟京城城隍的黑白无常和他俩也有接触。
想到这里,白昭乾也有些警戒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必安似乎是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晃了晃。
封弑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就见那是个巴掌大的方形物体,不过他没看清。
不过白昭乾似乎知道那是个什么,眼神有些惊讶,“酆都大帝印?”
酆都大帝?封弑想起来白昭乾似乎和他科普过,好像说这位是地府真正的拥有者?
孰料谢必安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朝两人道:“不是酆都大帝,但确实是大帝印没错。”
白昭乾愣愣地思索了一会,缓缓张大嘴,“东岳大帝印?!”
谢必安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显然是默认了。
“那东西不是丢了么?”白昭乾惊讶地问。
谢必安摇摇头,转头看了一圈,确认车厢里只有他们四个,朝白昭眨眨眼,低声道:“没丢呢,被元君收起来了。”
“能给我看看么?”白昭乾问。
那可是东岳大帝印诶!
地府第一任主人使用的东西!
东岳大帝的地位崇高无比,从尊称就知道了。自古以来东岳大帝仅有一人,而酆都大帝却是个职位,三千年一轮换。
二者一对比,立见高下。
谢必安也挺大方,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色锦缎布包交到白昭乾手里。
接过手时,白昭乾便觉得手心和胸口一阵滚烫。
手上烫是因为那东岳大帝印,而胸口烫,则是因为挂着的那枚骨戒。
白昭乾还以为小黑是被这圣物吓到了,毕竟小黑是只鬼,于是赶紧将印拿远了些,伸长手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
一枚通体金灿的古朴方印随着锦缎滑落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白昭乾立刻感受到一种来自洪荒的古老气息,沧桑悠远,正如其名字一般,东岳巍峨,矗立不灭,见证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
水走奔流,而山岳却立足原地,静静凝视着这片黄土。
不知为何,白昭乾只觉得这方金印散发出来的感觉分外亲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去拿那锦缎里的东岳大帝印。
“诶!”谢必安赶紧出声想要阻止,可白昭乾却已经拿起来了。
谢必安一愣,和同样满脸意外的范无咎对视了一眼。
金印入手更显滚烫,白昭乾指尖轻抚,捏着那印上下看了一圈,当看到印章下方刻着的字样后,几乎是有些出神地低声念了一句:
“夫我岱青,万岳至尊,坐观沧海,手抚日月,仰触星辰……”
“什么?”谢必安没听清。
“啊?!”白昭乾回过神,眨眨眼,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谢必安呃了一声,摇摇头,“没什么,你看完了吗?”
白昭乾点头,将金印包好郑重交还给了谢必安,骨戒又一阵悸动,白昭乾伸手拍了拍,示意小黑别怕。
将东岳大帝印拿回手,谢必安还悄悄盯了白昭乾好几眼。
这小天师到底什么来路,一个普通人,居然碰得起大帝印,还没有被反噬的吗?
白昭乾搓了搓手,盯着自己的指尖看,还沉浸在刚刚那种诡异的亲切感里。
而谢必安和范无咎则在纳闷儿,白昭乾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安然无恙地拿起东岳大帝的印还没被反噬。
因此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坐在旁边沉默许久的封弑,正盯着白昭乾面前的小桌板上放过金印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你们两个去京城,酆都那边居然不知道吗?”白昭乾想起刚刚谢必安说的,有些惊讶。
如果他们没和酆都报告,而是拿着东岳大帝印出来,意思就是他们是奉碧霞元君之命而来?
但是这不合规矩吧?
“哎。”谢必安叹了口气,摇头的样子似乎颇有感慨,“现在地府的情况,可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