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花了三年想明白的,而当遇到戚然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那天戚然从天而降,狠狠砸醒了他,戚然用蛮横而高效的方式告诉他,你活错了。
他周楷之千错万错,不该选择自杀而死,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不该切断自己的命脉,不该连争都不争就一走了之,不该把勇气放错了位置,不该面对困境撒开拳头,让小人得了逞。
戚然像是他的另一面,阳光普照,爱憎分明,哪怕他也是带着恨意而死,哪怕他也从没得到过什么,但至少在醴城,他敢想敢做。
如果自己还活着,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周楷之不止一次这样想。
如果那时,他选择换个地方工作,是不是他和戚然就能有相遇的时候。
那一定是与恨无关的,他们可能在戚然工作的饭馆相遇,匆匆一别后又在某处重逢,交换联系方式,相知然后相爱。
是不是如果自己当时换个选择,戚然也就不会死。
是不是就能和戚然经历另一种故事,这次的旅程只是众多旅程中的一次,就不必急着赶路,就能再爱一回。
歌声从低吟变成嘶吼,如同黑夜中的呐喊。
周楷之嘴唇颤抖,眼眶渐渐湿了。
前方路的尽头,就是硕大的洁白的月亮,好像一个美丽纯洁的世界啊,和戚然去那里生活怎么样?戚然会愿意吗?
他往戚然那瞧了瞧,是月光下纯真好看的面庞,就这么拐走吧,趁他睡着。
就这么一直开一直开,一直开到月亮上去,没有人发现他们,他们就能永远活着,永远在一起。
原来当失去生命,才会知道这世界有多好。
如果能再活一次,他一定不会草草了事,世间万千美丽,有那么多值得期待的事,他要一件一件去做,再把它们装进玻璃罐里,攒满闪亮亮的一瓶,送给叫戚然的人。
一曲终了,周楷之将车缓缓靠在路边,打起了双闪。
他解开安全带凑到戚然那边,吻了吻他的唇。
戚然唇上一痒,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睡得昏天黑地,连哪是哪都不知道,眼神失焦看了周楷之半天,懵懵地问:“怎么了老公……”
周楷之一愣,笑了,又亲了亲他说:“没事,睡吧。”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动车子,一路直奔目的地。
到家门口的时候,剩下的时间刚刚好够做最后的准备,周楷之将车停在原本的车位上,推着戚然上了楼。
在下车之前,他已经将车内恢复了原状,手机归位,座椅调直,卫生也收拾干净。
现在就差屋里,盆里的炭没剩多少,不知道够不够他们死一次。
戚然睡了一路,现在睁着两个大眼睛看周楷之在屋里布置自杀现场——先将轮椅推到墙边充电,又把曲遨的衣服扔回床头,摆到与先前大致相似的位置,才走到他面前帮他脱衣服。
也是这时,他才慢慢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既然要还身体,岂不是姿势也要和之前一样?
周楷之将戚然扒光,把衣服按原样挂回衣柜,做完后看了看表,走到窗边准备点炭盆。
薛思逸应该是早有准备,除了炭盆里烧完的一堆,窗帘后头还藏着一整箱木炭,周楷之心情沉重地捡了几块,用白纸垫上引燃了,才走到床边。
“害怕吗?”
他摸了摸戚然的额头,戚然看上去有些紧张,被子都拉到了鼻子。
听他这么问,戚然却摇了摇头,起身看了眼盆里跃动的火苗,问他:“姿势……也要恢复吗?”
之前周楷之着急赶路,他又路上都在睡,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清理。
周楷之嗯一声,掀开被子,搂着戚然翻了个身。
屁股接触到床单的一瞬,周楷之觉得有点凉,戚然在他身上不自在地扭动,他想往后面摸一摸,被戚然吼住了。
周楷之笑笑,伸直胳膊,将绳子绕在自己左手上,全部做完之后,底下也被戚然蹭硬了。
屋内氧气逐渐稀薄,周楷之迅速将茎身送进戚然体内,里面粘腻湿滑,进入畅通无阻,和当初的状态类似。
戚然趴在他身上,羞愤得碎碎念,一会儿说如果在醴城遇到这两个货,一定上去就开骂;一会儿又觉得这事儿的罪魁祸首在简黎明,要出气也该先拿简黎明练手;最后念叨半天,还是决定落地先惩罚周楷之,因为周楷之是欺负他的主责任人,并且是最终受益者。
脑子越来越晕了,戚然喘不上来气,开始大口大口呼吸,周楷之也是如此,胸膛颠着他上下起伏,让戚然觉得自己飘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