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瘦弱,声音却有十足的贯穿力,吼得钟樾心神震荡,却还是带着他逃。
“这里是我家!没有人能践踏我们的土地!让他们滚出去!”少年大声嚎哭着,眼睁睁看着他生活的村子被魏国的军队占领。
他无能为力,只能放声痛哭,那种切肤之痛忽然便传递给了钟樾。
钟樾忽然便明白了大敌当前,凡人们依旧不懈抗战的意义。
因为他们存活于此,他们与他们的土地密不可分。
白鹭紧跟在他们身后,飞跃过一个又一个村落,地上是刚才英勇战斗过的壮士们,此时他们也在流泪。
在他们逃难的尽头,是一条宽广的大河,无数栖居森林的动物如今现身于此,以肉身渡百姓过河。
待最后一批人过去,白虎展翅滑翔而来,钟樾带着那个少年上了虎背。
少年仍止不住哭泣,手死死攥着朱鹭剑。
“你的家会回来的。”钟樾低声劝慰道,“只要大家都不放弃。”
少年哽咽着点头。
至此,所有人均顺利地逃到了河对岸,往更为安全的地方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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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的援军于次日抵达,与此同时,全国百姓向南迁移。
大战轰轰烈烈地在北方打响,钟樾与白鹭邱煜忙了数日,他们不参战,只救百姓性命。
在燕国百姓于南方安居下来的第三天,北边传来好消息,燕国于第一场大战中告捷,魏国暂时退兵。
一时间举国欢庆,有百姓恍然注意到头顶月圆,才意识到马上便是中秋。
百姓们从紧张气氛中释放,张灯结彩起来,庆贺胜利与中秋的到来。
燕国十九岁的太子陈皓于中秋夜设宴,感谢钟樾三人这几日的帮助。
陈皓模样白净清秀,言谈举止与陈醒有七分相似。
“感谢三位救我国于水深火热之中,三位恩情,我国世代永不相忘。”陈皓为三人敬酒。
钟樾面对这未来的国君,端起酒杯以示敬意。
“他不能喝,我代他喝了。”白鹭则只手夺过他的酒杯,带他喝了。
陈皓微笑,令人奏乐,四人静坐着,见窗外冉冉升起一盏盏孔明灯。
“这次大战,有许多人失去了至亲,与骨肉分别。”陈皓望着窗外,正在挂念自己的父皇。
一盏盏灯飞过楼宇,飞过湖畔,寄托百千人思念,仿佛成为了漫天星辰,月华似乎都因此黯然失色。
入夜,陈皓安排钟樾三人夜宿玉璃殿这原本是皇帝来此度假用的。
“你们应该有许多话要聊,今晚我就到外边住去了。”邱煜喝了酒,搭着钟樾的肩,眯缝着虎眼低声说:“我很有经验,有什么需要向我打听的吗?”
“没有。”钟樾将他赶走,想了想赏了他一串酒钱,好让他多喝点别回来了。
邱煜拿着钱,蹦蹦跳跳离开了。
钟樾回头,看见白鹭坐在台阶上,抬着头看月亮。
他便走过去,俯身轻轻撩起白鹭如瀑长发他经过锻造,出落得越发精致好看,笑起来却如过去一般,眉眼弯弯。
钟樾没多想,便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白鹭唇舌间还留着美酒的芳香,钟樾尝了,不禁有几分微醺,感觉到头晕脸热。
他将白鹭吻得呼吸急促,整个人攀附在自己身上,自己则一手轻搂着对方,一手温柔地揉对方的发。
“樾樾,去洗澡吧。”白鹭拉过他的手,钟樾欣然点头。
玉璃殿内有温泉享受,钟樾与白鹭泡在水里,手牵着手,肩蹭着肩,彼此内心都有无限情愫在涌动。
很奇怪的是,他俩谁都没有更进一步,只享受着美好的夜晚,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
“我来给你穿衣服吧。”白鹭踩出水面,浑身水淋淋的,露出整齐好看的腹肌,伸长手臂来拉钟樾。
“那我给你穿。”钟樾说。
“好。”白鹭高兴地点头。
两个人于是面对面站着,小心翼翼地给对方穿上衣服,他们低着头垂着眼,空气中一时只有布料摩擦的细碎声音。
手偶尔能碰到对方洗过的皮肤,带着温泉的温热,是瓷一般好看的白色。
衣服穿好以后,他们手牵着手走出殿,殿后有一片湖,湖边停着小舟,白鹭提议坐上去试试。
浆儿拨动湖水,小舟慢悠悠地荡出去,钟樾与白鹭坐在上边,依然牵着手。
今晚没有风,小舟没有大的颠簸,稳稳当当地载着他们。
“听说…”白鹭手指轻轻摩挲着钟樾的手背,若无其事地开口:“听说是会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