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_作者:地上有烟花(301)

  提起孩子的病,女人的脸上笼罩起一层阴云,她说他们去医院检查过许多次,医生都说这孩子身上没什么问题,但,他就是不会走路,而且如果试着扶着他走路,他就会哭。

  “我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

  说着说着,女人的眼角湿润了一点,而她显然习惯了以坚强的模样面对外人,很快就收敛神色,在房间门口和陆书北道了谢。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陆书北这样说着,面带微笑,但当女人关上了门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一点。

  敌意。他从那个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敌意。

  啧,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个孩子在副本中起什么作用,不过现在,他已经招惹了人家吗?话说他也没干什么过分的啊。

  算了,静观其变吧。

  陆书北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刷卡。开门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把鱼缸带上来,想了会儿后,他还是没下去,直接进了屋。

  还好,那鱼缸和红鲤鱼没有回到他的桌上,看来那条鱼这几天的归宿注定是那里了。

  赚钱嘛,不丢人。

  陆书北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打了会儿俄罗斯方块游戏,没过多久便困到歪着身子,倒在床上直接睡着。

  希望,今晚无事吧。

  *

  陆书北的希望还是落了空。

  大约在后半夜时分,他被一阵吵架的声音吵醒,听上去那像是至少有十来个人吵架,有男有女,特别热闹,热闹到陆书北压根没法儿忽略这些继续睡下去。

  他只好开了门去看是怎么回事。遗憾的是,陆书北探头出去看的时候,那些人已吵得差不多了,几个胸前戴白花,手臂上绑着黑带子的男人摔门而出,直奔着电梯而去。在他们身后,一张被砸烂了一半的相框则被撇在了走廊里,靠着墙放着。

  在看到了那相框里的内容后,陆书北顿时清醒了。

  那里面装的是一张白纸,纸上写着一个黑色的“奠”字。再结合那些人的穿戴来看,陆书北猜他们应该是一家子亲戚,在筹划丧事,闹出了些不愉快。

  亡者故去后总会有这样扯皮的事发生,并不稀奇,但他们着实闹得太难看,竟然能把那种东西扔到外面来。

  ——等等。

  关上门后,陆书北忽然想起来,那个“奠”字,好像有点问题。

  他犹豫着,想着要不要出去再看一下,而这时,他房间里的电视机自己开了。

  这种动静一下子将陆书北留在了这房间里。他盯着电视机,只见正在播放的内容倒是挺怀旧挺复古。

  电视里播的,是益智游戏。

  就是那种让观众猜题,打电话告知答案然后赢礼品的节目。小时候陆书北倒是试过,后来家里的话费单子相当震撼。

  这会儿主持人正以夸张的语调反复念着一则谜语,让观众猜。

  “麻屋子白帐子,里面坐个白胖子。

  哎呀太可惜了,这位观众猜错了,真的没有人知道谜底是什么吗?”

  黑暗中电视机里的声音显得更加聒噪,喧闹的乐声冲击着陆书北的耳膜。他一直看着电视屏幕,他知道接下来会有幺蛾子。

  不出意料的,片刻后,陆书北看到电视台的画面产生了波浪纹,扭曲起来,接着主持人所出示的题目变了。

  这一次,主持人开心地笑着,指着出现在题板上的字问大家道: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请问这个字错了吗?到底该怎么写啊?”

  那是什么字呢?是一个“奠”字。

  准确地说,是少了一横的“奠”字。

  陆书北想起来了,门外走廊里的那个“奠”字,就是少了一横!

  此时,电视上的主持人还在问,声音也逐渐变得有些魔性起来,听上去像是专门在质问陆书北:

  “到底该怎么写?

  你说啊,该怎么写?”

  于是陆书北后退一点,打开了房门,以便自己随时跑路。

  而外面,在走廊中,陆书北回过头,看见就在那张相框旁,多出了一个坐在地上的小男孩。

  陆书北认得那小男孩,这就是今天被母亲抱上来的那位。也不知为什么,大晚上的,这孩子一个人待在外面,身边放着一只还在运行着消消乐游戏的手机。

  奇怪的是,男孩这会儿并没有在玩手机,而是拿着一根蜡笔,正在那相框上涂抹着什么。

  看着这些,陆书北知道,尽管他害怕,但是为了完成副本里的任务,他还是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