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呐呐说:“对不起。”
闻听野立刻哦了一声:“对不起的时候倒是会喊哥了哦。”他又笑道,“没关系,以后不可以啦,都说了是我主动的啦。说他不好,不就是在说我不好吗?”
第三次跟男的见面,是大半年后,在个装潢看起来有些贵的餐厅。
闻听野组的局,陈斯尤结的账。
吃饭的时候自我介绍了:“我叫陈斯尤。”手机特意打出了名字,转过来给他看。
祝益哦,也介绍:“我叫祝益,利益的那个益。”
以为是闻听野跟人吹了什么枕边风,告诉对方,谈恋爱就得顺便尊重一下对象的朋友之类的话,至少表面得尊重,陈斯尤才勉强给出了点良好态度。
他刚感觉有些放松下来。
陈斯尤放下手机,看他一眼:“你不太喜欢我?”
“……”祝益看闻听野。
闻听野说喂:“就算是我,也不觉得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喜欢我,太自恋了吧。”
“……”祝益,不,那倒还是你更自恋一点。
陈斯尤后来说了什么,祝益不太记得了,总之先讲,别人帮他奶奶去医院处理了紧急情况,只是因为帮忙的人态度不如预想热情,他过度的自尊心让心理防御系统启动,而产生了一系列负面情绪。
还讲了好多。
祝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总结下来就是自己自尊心太旺盛,觉得他帮了自己又没哄着自己可能是看不起自己,才提前先反感了对方。
祝益听不懂,看闻听野,闻听野也听不太懂的模样,但闻听野轻松哎呀,坦然:“说得什么呢,欺负小孩儿啊。”
陈斯尤不讲了,他看了祝益一会儿,冷静道:“我家有个基金会,专门资助一些比较优秀的未成年孩子生活和读书,大概能资助到大学毕业,你可以申请下。”
闻听野说:“我是他哥,他和奶奶的生活开支肯定我包了啊!”
陈斯尤哦:“让他自己选。”
祝益还是算不上多喜欢这个陈斯尤,看人跟在评价物件价值一样。
后来也陆续又见过几次,和闻听野一起来过奶奶家几回。
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一个坐这头一个坐那头。
不沟通、不互动,不太熟的样子。
奶奶走开,他俩位置就坐近了些。
他要是走开,两人就贴到一起,有一次听奶奶的话去厨房,做饭给两位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吃。
饭做到一半,想起家里一味调料用完了,出厨房想让闻听野去门口买,拿着锅铲出来,两人看着像是快亲上了。
但算比较克制,没有真的亲上。
陈斯尤捏 着闻听野的衣领,鼻尖几乎顶着闻听野鼻尖。
闻听野两胳膊搭在陈斯尤两肩膀上,胳膊伸得长长的,手指交叉轻握着,眉开眼笑的表情。
亲密得倒不算恶心。但是祝益还是气道:“在未成年人面前这样像话吗?”
陈斯尤瞥他一眼,松开手:“你不是见过?”平静。
闻听野说哎呀,又没干什么,就是抱了一下嘛。
祝益说:“恶心。”
闻听野哈哈起身:“有什么要帮忙吗?”
还有一次因为家里进水没法住人,只能先去酒店住段时间。
闻听野恰好得知,又正好也在酒店住,顺势就给他开了间套房,看起很贵,但又没法退。
到晚上的时候,他去找闻听野,发现这两人住一间房里,他立刻转身走开。
没走远被喊住,那两人收拾收拾说要出门,他本以为会一起吃顿饭,结果两人出房门转头各走各路,一句话不说,跟cosplay似地,出了门就扮演起陌生人。
他好奇问闻听野:“你跟那个谁吵架了?”
“啊?哪有?为什么?”闻听野比他还惊讶。
“那刚刚我去敲门的时候,你俩话都不说,出门转头就走啊。是吵架要分了吗?”
闻听野哈哈乐:“哪有,没吵架,我俩从来不吵架。”
他就没有不乐的时候。
晚上他跟闻听野在酒店休闲区玩了会儿游戏,回房睡觉,闻听野房门刚刷开,一只胳膊就把他抓了进去。
祝益吓了一跳,以为陈斯尤跟闻听野吵架发展到了打架。
他跟过去,就见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了,陈斯尤亲闻听野的脸,闻听野手掌摸在陈斯尤后脑勺上,乐滋滋说:“我弟都还没走呢。”
陈斯尤瞥他一眼:“晚安。”
把温馨的这两字说得像是“走开”。
闻听野也笑嘻嘻回头朝他挥手:“晚安,早点睡。”
祝益感觉脑袋突突直跳,嘁了一声,慷锵发言:“恶心。”
后来见得次数多了,两人完全不避他了,尤其是他成年之后,但凡见到这两人,觉得他俩就跟连体婴儿似的。
他承认他最开始的时候误会了。两个人确实对彼此都很满意。
这么多年,还不腻歪,本来以为早该分了。两个人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祝益发誓,自己见他俩腻歪那么多次,就基本没见他俩聊过什么正经事。
闻听野跟自己都经常聊游戏和战队。
饭桌上聊起的时候,陈斯尤一句听不懂,半句话都不讲。
有一次聊到一场比赛,赛况很激烈,自己跟闻听野聊得亢奋,哇哇大叫,他转头看一眼平静的陈斯尤,随口问了句:“你不玩游戏啊?”
“不玩。”
“那都看不懂闻听野玩游戏,他可厉害了。”祝益还是有些亢奋,“那你完全不懂他嘛。”
陈斯尤看他一眼:“怎么?”
语义不详,也不知道是不屑懂的意思,还是不屑被他这么问的意思。
偶尔他也会跟陈斯尤聊聊学习相关的事情,闻听野同样听不懂,就会哈哈。
聊学生会活动、辩论比赛、考试、专业选择、前景和就业方向,闻听野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玩手机,回信息或者玩开心消消乐。
祝益偷偷问闻听野:“你们俩平时都聊什么啊?”
闻听野摸摸下巴,思索、沉吟,总结:“不能跟小孩儿讲。”
祝益一直以为早该分开了呢。生活圈和兴趣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闻听野的朋友圈里基本都是游戏相关的资讯,偶尔一点风景照片,外出溜达时偶遇的小猫小狗小鱼。
陈斯尤的朋友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中英文财经新闻,滑雪、冲浪、日光浴,一会儿在东京一会儿在纽约。
宁北桥打断祝益的回忆,问:“上次看你说,你把小野哥拉黑了,你们关系很好吧,为什么拉黑他?”
祝益看宁北桥一眼,烦躁:“上大学不想读了,闻听野啰嗦,不让,我就把他拉黑了。”
“为什么不想读了?”宁北桥猜测,“你是不是也想来战队,你操作很好。我查了一下,小满那个账号一直是你在玩的话,区排名很靠前,让小野哥帮忙直接签你应该没问题。”
祝益上下扫了宁北桥一圈,嘲讽:“小少爷,我大学读了一会儿不读了,是因为家庭困难,不是有什么伟大理想要实现。”
“……”宁北桥耳根有些烫,他冷静说,“抱歉。”
祝益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往前走。
走了好几步后,他停住,沉默看眼前的路,最后骂了声粗话,回头说:“我不认识你们基地的路。”
宁北桥往前快走了两步,哦一声:“跟着我。”
第17章
在弟弟宿舍有话要讲的高中同学,在弟弟离开之后,就把门关上亲到了一起。
吻从嘴唇一点点延伸到下颌,转而又落到脖颈处时,闻听野鼻子嗅了嗅:“哇,尤老板今天出门喷香水了。”
尤老板侧着头,轻咬下闻听野耳垂,舌尖又勾出去缠舔两下。
闻听野缩脖子,手掌揉揉人后脖颈,让人脸摆回来,凑过去,再闻一下,乐滋滋地抬眼跟陈斯尤对视:“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