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好事?(177)

2025-10-01 评论

  尘赦兽瞳的戾气瞬间消散,微微侧身就见乌令禅不知何时用双手横在窗棂上将自己挂在那,眼巴巴地看过来。

  尘赦温声道:“不是说先回丹咎宫了吗?”

  乌令禅高兴道:“我等你一起!”

  君上本来没心没肺地就要回去玩,可转念一想每回瞧见的都是尘赦在等他,便忙不迭地折返回来,痴心等待。

  苴浮怔怔注视着乌令禅欢快活泼的眉眼。

  在他醒来这段时日,温家主和昆拂墟的旧部都来瞧过他,说得最多的便是现任魔君乌困困。

  说他冷血无情,心眼子颇多。

  说他凶狠乖戾,对谁都冷着脸。

  说他……

  在外人心中,乌困困似乎已长成性情乖僻的暴君——他孤身一人在昆拂墟这么多年,若性情还像之前那般天真烂漫,恐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可现在……

  乌困困脚尖挨不到地,整个人挂在窗棂台上,看身体的微动似乎还在蹬着腿玩,眉眼弯弯带着灿烂的笑,好似没有一点阴霾,仍是那个有父兄庇护的孩子。

  尘赦旁若无人地走过去,笑望着他:“不必等我,不是说四琢学宫的掌院要让你去出锋学斋当师长吗,若是无事尽管过去便是。”

  乌令禅好奇道:“可你不是说出锋学斋有崔柏,不让我见他吗?”

  尘赦显出了身为未婚道侣最大的怜悯和大度,温柔地道:“他啊,随便见便是。”

  乌令禅:“哦!”

  “去吧。”

  乌令禅“嘿”了声从窗棂上蹦下去,一溜烟叮叮当当地跑了。

  就他这闲不住嘴又没心没肺的脾气,恐怕过不了半日,整个四琢学宫就全知晓了君上和尘君要在八月十七寒露之日合籍大典的消息。

  尘赦收回视线,看向苴浮,准备继续和父亲对视。

  可还未将准备好的一百零八招使出来,就见苴浮恹恹地躺回软榻上,闭着眼一副眼不见心为净的模样。

  尘赦:“父亲?”

  苴浮道:“滚。”

  尘赦略微思量,没忍住笑了笑:“谨遵父亲旨意——只是八月十七,您可要……”

  苴浮暴跳如雷:“逆子!滚得越远越好!”

  尘赦顺从地滚了。

  彤阑殿重新恢复安静,一如十几年间冷清寂寥的模样。

  苴浮收敛心神缓缓运气,不知是尘赦的灵丹有奇效、还是纯被气给疏通了经脉,没多久他积攒力量,双腿竟然能站起来了。

  苴浮额间冒着冷汗,强撑着从寝殿走出,一步一步到了后院的莲花荷塘。

  乌君的墓碑前放置着几炷未燃尽的香,旁边放置着一片通红的小枫叶。

  苴浮眉眼柔和下来,盘膝坐在墓碑前,苍白的手指抚摸着碑上的字,说起每回来此的开场词。

  “要不吾随你走了吧。”

  乌君没理他,只是一阵小风挂起乌令禅放在那的枫叶,啪地一声准确无误扇在苴浮脸上。

  苴浮:“……”

  苴浮将那片漂亮齐整的枫叶拿下来,捏在手中转了几圈,没忍住笑了起来:“也是,吾得睁着眼盯着那两个逆子呢。”

  荷塘被风吹得摇曳。

  夏日已至,在阵阵风中莲花盛开。

  乌令禅捧着一堆莲花,纤细的手被莲叶柄上的刺得微微通红,不高兴地道:“本君上来出锋学斋当师长,你们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莲花池深处,池敷寒扯着嗓子喊:“什么?!你大点声,我这儿听不见!那莲花你可收好,罕见的并蒂花!等咱们采摘一堆绑个红绳,卖给那些不要脸的野燕莺,好好大赚一笔!哈哈哈哈!”

  乌令禅:“?”

  乌令禅也扯着嗓子喊:“野燕莺是什么意思呀?!”

  池敷寒大喊:“还未成婚的道侣!却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抱抱不成体统!那就叫野!燕!莺!”

  乌令禅说:“哦!就是说我和阿兄!”

  池敷寒:“是的!”

  池敷寒继续采摘,采采采。

  不对。

  池敷寒感觉自己耳朵瞎了,脚踩着简陋版观平陆咻地从荷塘深处窜回来,眉头紧紧皱起。

  “困困,你刚才说什么?”

  被池敷寒生拉硬拽过来的崔柏和温眷之也飞快过来。

  ——一个不可置信的震撼,一个笑容满脸地看好戏。

 

 

第82章 春宫图

  池敷寒也不想着采并蒂莲赚钱了,肃然地上了岸,和温眷之、崔柏呈三角形围困乌困困。

  乌困困疑惑:“怎么啦这是,不采莲了吗?”

  池敷寒进行一个确认:“方才我说野燕莺,是不是离得太远你没听清是何意思,所以才会说你和尘君?”

  乌令禅道:“我听清了啊,不是说未成婚的道侣吗,正是我和阿兄。”

  池敷寒:“?”

  崔柏:“……”

  温眷之笑意盈盈,上前握住乌令禅的爪子,优哉游哉地给君上挑手上的荷叶柄刺。

  池敷寒吓疯了:“你和尘君?!”

  乌令禅点头:“我和尘赦。”

  崔柏哆哆嗦嗦,带着哭音说:“你和你阿兄?!”

  乌令禅:“我和阿兄!”

  池敷寒、崔柏:“……”

  看这两人惨白的脸色,还好年轻气盛身体好,否则都要和苴浮一样狂吐三升血。

  乌令禅果然如尘赦所料,是个大漏勺,完全遮掩不了半分心思:“八月十七,良辰吉日,欢迎三位前来参加我和尘赦的合籍大典……昆拂叫什么来着?”

  温眷之温柔提醒:“双修大典。”

  乌令禅:“哇!好通俗易懂,还有点下流呢!”

  温眷之谦虚:“我们魔修、便是这样。”

  见两人还聊上了,池敷寒终于回过神来,呜嗷喊叫道:“你和尘君……不、不是兄弟吗?!兄友弟恭!”

  乌令禅不再像上次那样一点就炸,有理有据地说:“友恭过了头,也是能做双修道侣的吧,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

  池敷寒:“……”

  一时竟哑口无言。

  池敷寒退到一边蹲在并蒂莲堆里思考人生,换崔柏上前。

  崔柏还在哆嗦:“君、君上,为为、为何是、是尘君?”

  乌令禅说:“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崔柏:“……”

  崔柏是个聪明人,见两人都要结为道侣了,之前心中未生满的疑窦皆有迹可循。

  为何尘君归来后每回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要活吞了他;为何乌困困心绪不宁险些吐了,尘赦那般关切担忧。

  生辰宴时,尘赦那个带着占有欲的姿势;送炉鼎时尘赦那个阴鸷凶恶的眼神……

  一切都有了答案。

  崔柏几乎哭了,不明白为何自己苦追六年无果,尘君归来未到一个月,两人竟都要结为道侣了!

  “困困……”

  乌令禅见他眼圈都红了,也是个心软的,揽着他的肩劝道:“哎哟,多大点事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像本君上这样要美貌有美貌、要天赋有天赋、要身份有身份的,三界绝无仅有,但你努努力,还是能寻到和你两情相悦的心上人的,到时候我和我道侣为你送上大礼。嘶,怎么还越说越崩溃呢……不许哭!”

  崔柏:“……”

  温眷之:“……”

  温眷之赶忙上前将火上浇油的君上扒拉到一边去,让他收了神通。

  池敷寒休养生息,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跑回来匪夷所思道:“你就不害怕尘君吗?”

  池敷寒当年被折磨得三日内雕刻满山符镇的场景历历在目,一听到“尘君”二字腿肚子就开始发软。

  乌令禅狐疑:“他是我阿兄,有什么好怕的?”

  池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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