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用什么力气,但颜色比起来周围有些微浓郁,看起来好像有些浸血一样。
他抬手顺着脸颊摩挲过去,照着咬痕的地方轻缓的按了按,是细腻柔润的触感,入手颇为舒适。
但林观棠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或者被冰寒的指肚凉到,又或者真的吃痛——
总之是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但水汪汪的一片,并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楚楚可怜。
霍世禛很没愧疚心的笑了一下,随意的回答他的问题:
“会失望。”
林观棠就耸了耸肩膀,说:
“所以不是。”
——不是为了愧疚或者其他情绪,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情之所至,所以身体力行而已。
“我知道。”
霍世禛终于放弃蹂躏他的嘴唇,接着绕过脸颊,从脖颈处绕过去,揽着他转向楼阁的方向,近乎是推着他朝屋内走去。
又俯身在他肩膀上,几乎是对着耳朵吹气了:
“一路赶过来,没睡觉?”
“还好。”
林观棠晃了一下肩膀——是真觉得气息在耳朵旁边萦绕,有点痒痒的。
霍世禛又快要把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冷冰冰的,叫林观棠幻觉好像有巨大的蛇缠在脖颈上。
噫——
还是不要继续这种惊悚的幻想了。
他抽离自己的思绪,觉得自己也没表现得那么急切吧,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客气一下:
“不是很困。”
霍世禛就翘了翘嘴角,没反驳这句话,但显然不相信。
二十分钟后,林观棠就躺在临时整理出来的干净床铺上,陷入彻底的沉睡。
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茫然。
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在内置卫生间洗漱一番,出来拉开窗帘,猛烈的日光迎面扑来,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到底是睡了多久!
再看时钟,竟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但在屋子里其实也没那么热。
出去经由狭长的走廊时,还感觉有些若有似无的凉风穿堂而过。
大概是年久失修,没有人气,所以才格外阴凉。
林观棠沿着走廊朝楼梯口走过去,沿路经过的房屋,包括目之所及的地方,几乎所有房间都门窗大开。
房间里面要么空荡荡的,已经被清理一空;
要么大大小小的包裹堆在那里,不知道是要继续封存,还是也等着被清理出去。
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边又向下看。
霍世禛坐在一楼客厅中,对着楼梯口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从背影看是闻天歌。
罗凡也在,不过是握着一个长铲站在门口,浑身上下挂满泥土,甚至脸上也是泥点,又满头大汗,正充满感情的控诉:
“学弟,你就这么坐在这里躲清闲,看着学长满院子幸苦挖土,不觉得羞愧吗。”
“我可是文职人员,不负责大体力劳动哟,建议你邀请对面这个始作俑者加入挖土队伍。”
闻天歌语气松快,不仅不打算替学长分担劳苦,还优哉游哉的鼓捣自制饮品,很有一种不把人气死不罢休的迹象。
但良心到底也没坏彻底,还是把泡好的蜂蜜柠檬水加了冰块推到桌子旁边,示意他过来喝。
怎么不算贴心学弟一枚。
第125章 先辈遗物
罗凡当然是不可能命令霍世禛去干活的,最后也只能把一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提着其他已经搞好的一大框饮品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朝下楼的林观棠挥手打招呼。
林观棠也已经走到客厅,到闻天歌坐着的沙发旁边,将目光投放在桌子上。
看到了一大堆的……
连外包装都没有的一大堆茶包。
就连柠檬片也是机器洗切一条龙,另外一台制冰机也在卖力吐冰,饮用水倒是分大桶小瓶,不过是市场最大众的牌子。
——是他想多了。
刚才在楼梯上没看到桌子,林观棠还以为闻天歌煞有介事的正襟危坐,递出自制饮品,是从泡新鲜茶叶,切新鲜水果开始,展示什么高超的饮品制作技术。
结果就是茶包加水搅拌成型。
闻天歌主要起个把这些东西组合在一个杯子里,然后密封起来的作用——密封杯口也是机器自动。
“虽然看起来像是三无产品,其实很新鲜的。”
闻天歌看懂了林观棠沉默的注视,找补了一句。
又反客为主,不无痛惜的先说为敬:
“海棠啊,你不会和某位贵少爷一样,不屑饮用这些平民食材吧。”
那怎么可能。
林观棠自己的出身,甚至连一般平民都算不上,在家食用水也是水管里放出来直接煮着喝了,怎么也用得上不屑两个字。
霍世禛不喝,大概也是因为他对一应所有都一视同仁的拒绝。
但此时此刻,也不排除有不屑的情绪掺杂在内——
指的不是那些茶包,而是“闻天歌”这个人。
林观棠单手按在沙发上,看着“闻天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
“司空学长,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要用闻天歌的身份吗,真的不能用你自己的真面目吗。”
闻天歌——不,司空檀顿时露出诧异神色:
“竟然能认出来?”
因为你完全没掩饰啊!
林观棠想不出自己认不出来的理由。
虽然闻天歌时不时也会来一些作死的行为艺术,但作死不是找死,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调侃霍世禛的。
以及用这种好像是逗猫一样的语气对自己讲话。
所以是司空檀自己压根没掩饰其中不同。
就像是现在被林观棠认出来身份,也只是故作惊讶,没任何慌乱可言。
整体表现就像是喜欢这位闻学弟的皮囊,所以拿来随便模仿玩玩而已。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林观棠也不会这么直接明白的喊出“司空学长”这几个字。
但这个答案还是太唯心了,林观棠也不是没有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林观棠幽幽的说:
“因为他现在正在演我。”
准确的说,闻天歌是又借了“凌晨”这个身份去执行任务了,连带着系统权限也一并借走,定位在几千里外。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眼前这个人都不会是闻天歌。
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司空檀当然是知道闻天歌去执行其他任务,才借他的身份来这里,可没想到闻天歌也同样是借了林观棠的身份去执行他的任务。
不过现在得知这个消息,也没什么意外的。
他们情报部就是这么互相身份换来换去的,随机抽取一个幸运亲友冒充身份是家常便饭,至于无中生有的假身份,就更习以为常。
——亲友还是需要多加爱护的,小坑怡情,大坑伤命,不能什么情况都薅过来用。
总而言之,情报部身份混用实在常见,就算是本部的人也猜不到自己的同事都有谁,除却正在进行时的任务单线联系对象,其他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林观棠也已经习惯情报部层层套娃的祖传风气。
虽然也还是会经常性感到无言以对就是了。
就像现在,看着坐在面前的“闻天歌”做出他本人不会的言语举止,真是说不出的违和感。
但司空檀既然这样做又一定有他的用意,点明身份已经足够,既然他没有任何要把头套取下来的意思,林观棠也就自动略过这个话题了。
说话间,林观棠又朝着霍世禛那边的沙发走去,中途朝屋外看了一眼,顺口问:
“为什么要把院子的土地全给挖出来。”
“当然是为了任务相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