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排斥反应也到了时间,司空檀低头查看林观棠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就为他注射了抑制剂,又翻出来一双白色的手套递给他——看起来和司空檀本人手上戴的一样。
“手套带上,这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一般匕首类凶器无法割破,不过别担心,你今天的任务对象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物,应该不会对你动手,带上手套主要是避免指纹留在样品上或者房间内被收集到——虽然今天的任务对象充其量只是个小喽啰,但报复心还是不能忽视的。”
林观棠点头,将手套带了上去,握了握手指,是绵密而冰凉的陌生触感,意外的竟然不怎么影响手指灵活度,而且十分贴合舒适。
“这是耳机和监听器。”
司空檀又拿出来一副耳机和一枚羽毛徽章一样的东西,把监听器别在了林观棠的马甲衣领上,按动了开关,又说:
“不用太在意,只是记录你的任务过程,任务结束后就会回收。”
林观棠自己带上了耳机,继续点头。
“还有最后一样东西——”
就在林观棠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司空檀又翻出来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只手环一样的东西,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可是在霍大少爷的亲自催促下,装备部特地为你紧急改造出来的电击手环。”
啊?
林观棠低头去看,外表看去,只是一条平平无奇一指宽的手环,外部正中央有一条凸起的银白色细线,下方吊着一个水滴形的装饰——实话说,如果不是看起来真的是手腕粗细,林观棠觉得这种造型……
更像是什么宠物颈环。
但装备部特别出品,显然不是用来束缚小型宠物的:
“万一中的万一,你无法应付目标人物,尽可能让他握住这只手环,然后,你只需要划开下面的这个水滴吊坠,按下吊坠中的按钮,手环外中央的这一条银白色线条就会释放超高电流——足以电晕一个成年人,而且还可以电很多次哦。”
林观棠:……
那倒也不必……电晕一个成年人,会不会杀伤力有些大?
林观棠很是诧异,但司空檀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司空檀一边说一遍演示,下方的吊坠是二合一扣紧的,划开后里面果然有一个可以按动的凹槽。
林观棠看着他把吊坠重新扣上,又绑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时心情复杂,神情恍惚——
看情况,就差再给他准备什么防身服了,所以他真的只是去执行一个很简单的小任务,而不是去刺杀帝国首相什么的吗……
林观棠恍恍惚惚的说:
“学长,所有人出任务,都会准备这么充分吗?”
那怎么可能,其他人都是alpha,不让他们和目标方肉身互博就算不错了。
司空檀被他这句话逗笑,朝他眨了眨眼,笑吟吟的说:
“不是说了,给你的特别优待,走吧,事不宜迟,看你表现如何了。”
再三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带起所有装备后,司空檀就带着林观棠下车,从后门进入了朝溪公馆,途中翻出来一个摆放了菜肴的推车,把装备放在了推车下垂白布遮掩的下层隔板上。
到达目标房间附近时,司空檀就停下了脚步,告知他出来后的汇合地点,然后就示意林观棠,接下来需要他自己自由发挥。
林观棠扮作服务生的模样,恍恍惚惚的进入房间,在进去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以服务生的身份进入房间理由很正常,但显然作为交易对象打扮成服务员的样子进入房间不太正常吧!
但已经没有给他反悔的余地。
“不是说了,现在不需要——”
包厢里的男人——即是目标人物江有豪不耐烦抬头挥手,想要把又无缘无故跑进来的服务生赶出去,不是都说公馆的服务生很有眼色吗?怎么还这么不长眼的跑过来问——
他心中的骂骂咧咧在抬头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实话说,应该很难有人对美少年过分苛责,至少他做不到。
他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着来人,嘴巴也忘记闭合,更忘了要说什么,只是呆滞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年轻漂亮的服务生——
是很没见过长这样好看的服务生,该说不愧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公馆吗?连服务生的颜值都远超其他地方一大截。
显然他已经忘记怎么驱赶上一个服务生的了。
两个人无声对视了片刻后,林观棠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话,来打破眼下的寂静——毕竟他现在是在扮演服务生,按理来说,似乎也该他先说话打破僵局。
可是应该说什么呢?
要说“抱歉我走错了现在就离开”,还是说“抱歉我走错了但来都来了先生你需要什么服务吗”
林观棠大脑飞速转动,几秒钟的思考取舍后,他决定说“先生你要什么服务吗”,他只有十分钟时间,不可能出去再进来,况且那也不能让他想起什么更好的主意。
奈何林观棠满脑子又都在想着要怎么在十分钟内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最后脱口而出的是——
“先生你要服针吗?”
江有豪:……
林观棠:……
本就寂静的包厢更有一种诡异的死寂,林观棠心态有些崩溃了,连带着眼睛都无可奈何的显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掉智商的话!
学长们还特地为他准备了那么多装备,结果任务还没开始就被他一句话搞砸……真是辜负信任,还是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林观棠大脑空白一片,很想转身就走,离开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窒息空间。
第28章 随机应变
寂静的包厢与耳机一前一后发出笑声。
耳机里属于司空檀的笑声短促,很快就被忍了下去,眼前包厢里,名叫江有豪的中年男子却笑的十分放肆。
他双手撑在桌案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仿佛是误入进来的美少年服务生,饶有兴趣的问:
“你看起来业务不太熟练啊,是新来的服务生?”
事已至此,林观棠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是的,先生。”
见他很有些拘束,江有豪干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要走过去安抚这个美少年服务员一下,只是他还没走一步,美少年就瞪圆眼睛看向他,十分敏捷后退了一步,像是过分敏感的惊慌小鹿,只要他稍微妄动一下,小鹿就会逃跑。
江有豪也不想还没聊几句天,就把人吓跑——话说这么胆小到底是怎么应聘进来的,以朝溪公馆的水准,不应该招牌这么不合格的服务生吧……
江有豪勉强让自己脑子清醒起来,思考其中蹊跷的地方,但这个问题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一瞬间,对上美少年慌乱的瞳孔时,就被一扫而空了。
他很快就为美少年找好了一个理由——也许朝溪公馆的人事也是大善人,看到这么一个可怜的美少年无处可去,所以大发善心收留他,而且,做什么职业都是从生疏到熟练,服务生也不例外嘛。
江有豪很快说服了自己,并决定做个仁慈的客人。
不但原谅这个新来服务生的业务不熟练,还很宽容地体谅他的胆怯,站在原地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以最大程度的温柔开口问:
“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来了!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答案很简单也很困难——说是简单,是因为随便找个口误的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说是困难,是林观棠得想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一个能让他合理化证明自己身份的答案。
林观棠垂眸,脑子里无数繁杂的信息略过,最后停留在一个理由上——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说服眼前这个人,但林观棠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于是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