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墨色浓眉三白眼,穿着黑色铆钉夹克与大面积涂鸦的内衬背心,头发同样染得五颜六色,叼着一只香烟,倒是叫人一眼看出来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家伙。
他的身份,显然就是那位“阿帕守”了。
阿帕守从人群中间脚步散乱的走到了邵轻柏面前,将邵轻柏上下打量了一通,颇为轻蔑的说:
“你就是邵轻柏啊。”
然后又同样的将站在一旁的林观棠也上下打量了一通,吐出一口烟圈,用更为轻佻的声音说:
“哟,还带这么好看的对象来,怎么,要不要打个赌,你输了,把她让给我。”
“首先,我没这种低劣的爱好,其次——”
邵轻柏掰了掰手指,比赛还没正式开始,他的眼中已经冒出疯狂的神色:
“我本来只是打算稍微赢你那么一下来个友谊赛算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要让你死的很惨。”
对方闻言便哈哈大笑,对这种威胁性的宣战似乎已经听惯,所以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可笑:
“那就试试看吧大少爷,我倒也想知道S级alpha到底S在哪里。”
不过几句话之间,两个人就已经完全确认对彼此的厌恶,和要将对方打败踩在脚下的决心。
不需要再有任何人煽风点火,甚至叫围观的人为他们两个之间突生的怒火与战意感到诧异和忧虑,因为预感到今夜的这场比赛必然会非常精彩——
或许说非常惨烈。
第52章 赛车事故
来赛车场的人,本来就是为了追逐速度的刺激,所以在听到邵轻柏和阿帕守之间的呛声后,只是短暂的安静,然后整个赛车场此起彼伏爆发出巨大的欢呼起哄声,催促两个人赶快赛场上比试一场。
说话之间,邵轻柏被一群人簇拥着向赛场走去,至于林观棠——他是跟着邵轻柏过来的,一身装扮也很有女神风范,几乎没等他说出太多话,就被邵轻柏的一众狐朋狗友簇拥着坐到了围观席最中央,视野最好的位置。
于是受到的噪音攻击也是加倍,有一种耳朵分分钟要炸掉的感觉。
邵轻柏与阿帕守是先在平地来了一场热身赛,每一圈两个人的车跑到围观席附近时,都有一群人在不要命的嚎叫,中间又夹扎着双方支持者的互相隔空叫嚣,更让林观棠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很后悔没带耳塞之内的东西过来。
但是这种程度的噪音,恐怕什么耳塞都不管用,除非他直接把两只耳朵戳聋掉。
好在热身赛并没有太长时间,但赢了之后的欢呼声也不比比赛过程中的分贝低,虽然落败的一方气势低迷,但这场热身赛的获胜方是邵轻柏,所以林观棠还是继续遭受了一番声浪攻击。
在巨大的欢呼声中,邵轻柏一把拽掉了头盔,顶着一头蓬起来的发丝趴在车门上,看向阿帕守,拇指朝下,朝他做出了一个历史悠久的帝国通用友好手势:
“我说了,你会死的很惨,在我面前,你只能做落水狗,掉毛鸡。”
落败的阿帕守已然没有最开始时候的从容,去掉头盔后,也更能叫林观棠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他瞪着邵轻柏,仿佛眼睛冒火一样,又因为太过愤怒,甚至浑身颤抖起来,仿佛是病发一样。
林观棠下意识为他的身体担忧,但环视一周,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好像没注意到阿帕守的异常一样。
甚至支持阿帕守的人,也还在大声的喊着说他刚才只是不在状态所以才会输掉,再来一次一定能打败邵轻柏之类的话,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阿帕守明显不对的身体状况表达任何的质疑。
很快,林观棠就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只见阿帕守被人强行拽下场,另外一边,又有一名中年人提着一个箱子快步走到了阿帕守的身边,手段熟练的将箱子打开,给阿帕守打了一针,又从箱子里取了几颗药出来让他喝水服下。
邵轻柏也过来休息,只是和林观棠说了几句话,就被一群小弟簇拥起来。
林观棠的注意力也更多放在阿帕守那一边,看着他服用药物的全过程,立刻意识到那就是和自己的任务有关的线索,但他身为邵轻柏这一方的人员,这个时候过去询问有关药物的事情,恐怕很难有结果,于是也只能故作无知且好奇的询问:
“他吃的什么?”
作为他们赛车圈忽然爆火的“逆袭顶流”,阿帕守的一举一动应该都被人悉知,无论是浑身发抖装若发病还是打针吃药,既然不避开人群,一众人等也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答案已经被众人悉知——至少表面上的原因,就算是邵轻柏这一边的人,也应该也都了解过了。
果不其然,林观棠话音刚落,周围就有人开口回答:
“谁知道,镇定剂之类的东西吧,说是为他专配的特效药之类的,之前和猴子比赛的时候输了一次,这家伙也是气的发抖,然后打了一针就不抖了。”
又有人说:
“什么特效药,我感觉其实就是兴奋剂,只不过说的好听而已——咱们这又不是什么正经赛事,他打兴奋剂咱也只能私底下骂两句,哇塞,姐姐你没看过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情况,本来这家伙的技术是铁定赢不过猴子的,打了一针后吃过药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起来了,故意撞车把他撞得骨折,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
周围的人正说的兴起时,忽然插进来一道突兀生气的反驳声:
“没想到你们这群少爷心思原来这么龌蹉,跑不过就是跑不过,污蔑人打兴奋剂故意撞车算什么本事!”
齐刷刷一群人的回望中,插话进来的眼镜少年虽然神情有些慌张,但还是坚定维护自己的偶像:
“都说了药就是改善体质的药而已,说得好像你们一辈子没吃过药一样。”
旁边经过的另外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我看是你们觉得输给一个病人输不起所以才说是打兴奋剂,哦——我知道了!你们也是觉得邵轻柏一会儿会输得很惨,所以现在先给他找个输掉的理由是吧。”
然后邵轻柏这群人里面也很不服输的回骂起来:
“哥几个是在和姐姐聊天,有你这四眼仔什么事儿啊就插话进来,阿帕守的狗滚你们那边去,看你长得那丑样,别站在这里丑到邵姐的眼了。”
……
林观棠:……
林观棠看着两群人忽然就吵了起来,一时间很有些无奈头疼。
看到另外一边有更多阿帕守的支持者被吸引目光走过来,林观棠也顾不上头疼,连忙出声调解,赛车场的服务生也跟着劝和,好歹没让这场小摩擦真演变成大型互殴现场。
身为邵轻柏的“姐姐”,林观棠想了想,又去赛车旁边买冷饮的地方,为一群人买冷饮解渴,算是一种安抚手段——
在周围此起彼伏感激涕零的姐姐声中,林观棠看着一下子被刷掉的近千星元,却是心在滴血,很努力才勉强让自己保持微笑的表情。
赶紧又安慰自己这笔钱并不是他支付,而是作为收集信息的任务经费,直接由诃息划账支付,甚至不需要林观棠出钱预支,然后心情才渐渐缓和过来。
前后不过十几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等人群散去,林观棠再看向阿帕守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甚至在注视到林观棠望来的目光时,还有心情注视过来,对他挑眉歪嘴的笑。
——看来是真的恢复理智了。
但也不一定。
因为阿帕守又转身过去,再次看向邵轻柏的目光,却比刚才还要疯狂——甚至含着仇恨与愤怒。
林观棠无视掉周围此起彼伏响起的“这小子竟然敢调戏咱姐”“轻柏这不能忍”“你小子等着倒霉吧”……之类的起哄话语,认真思索起来阿帕守露出这种目光的原因。
难道和邵轻柏有仇?
那也不对,看他对邵轻柏也不是害怕的样子,如果真有仇,应该一开始就去找邵轻柏挑衅,而不是这么迂回,找人赛车,最后让这群手下败将去找邵轻柏来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