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森阳整个人都僵住了，心里纠结了一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楚胜寒，你知道吗？”
“什么？”
闻森阳：“我虽然不喜欢顾礼，那个娃娃亲也是他们家强迫给我订的，但我是的确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嗯？”楚胜寒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当然知道啊。”
虽然顾家很离谱，闻涛也离谱，但也不至于给一个异性恋强行塞个同性未婚夫吧？
闻森阳：“那你是不是……该……？”
避嫌一下子？
青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
楚胜寒手没动，只是看着闻森阳的眼睛，轻笑着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
闻森阳心脏又是一颤，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他稳了稳，才尽量没有感情地问道：“那你是不是GAY？”
楚胜寒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顿时眯了起来，弯成了两道月牙，眉间温柔缱绻：“我不知道。”
闻森阳：“？”
楚胜寒：“我没谈过恋爱。”
闻森阳：“那你从小到大都没喜欢过别的什么……女生或者男生？”
楚胜寒：“没有，你呢？”
“也没有。”
自从知道这个世界就是本狗血荒谬的小说后，闻森阳就不可能再对身边的人有兴趣了，别说是男朋友了，他连朋友都几乎没有，平时来往的只有室友。
自搬离学校后，室友也不怎么联系了。
很多人都觉得他高冷。
可谁又知道，他只是为了自保，与其防着被突如其来的剧情力量背刺，不如独善其身。
不过相比这个，闻森阳还是比较好奇楚胜寒的事情：“难道没人喜欢你？”
不应该吧。
“有啊，还挺多。”楚胜寒回忆了一下：“从小学开始，就有小女生给我表白了，不过我没兴趣，她们胆子太小了。”
闻森阳：“胆子小？”
楚胜寒：“嗯，讲讲鬼故事就吓哭了。”
闻森阳：？
不是，哪有给女孩子讲鬼故事的啊！
楚胜寒：“我导师也是个华人，刚开学的时候，硬给我介绍了一个他朋友的女儿，吃饭的时候，女生问我平时都干什么，我就把那天解剖青蛙的过程告诉她了，结果还没吃饭，她就走了，我只好自己把饭吃完了，很没意思。不过好在后来再也没人给我介绍了。”
闻森阳：？
闻森阳：“鉴定完毕，你一定是直男。”
哪个男生会在吃饭的时候给妹子讲解剖啊！
他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儿！
“是吗？”楚胜寒仿佛没有听出闻森阳在玩梗，眼眸深邃，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可我现在觉得我不是。”
闻森阳抿了抿唇：“为什么这么说？”
楚胜寒轻笑：“你想知道吗？”
闻森阳：“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好像显得他很在意一样。
但说完这话，闻森阳就莫名紧张起来，心底甚至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期待。
楚胜寒：“但是我想知道诶。”
闻森阳：“什么？”
楚胜寒：“你刚才说过你没有喜欢的人，是吗？”
闻森阳：“……嗯。”
楚胜寒：“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闻森阳：“……还没想过这个，可能是看眼缘吧。”
“眼缘？”楚胜寒笑容越发温和，连眼角那颗略显清冷的泪痣都柔了下来：“那就是喜欢长得帅的咯。”
“也……”闻森阳想说也不是，但转念又觉得，谁不喜欢帅哥呢？于是诚实地回答：“是。”
“那……”楚胜寒顿了顿，眼眸一转，看向闻森阳，桃花眼里的深情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问道：“我帅吗？”
这问题问得！
闻森阳脑子瞬间有点发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偏偏这小子还眨眨眼睛，身体往倾了倾，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磁性：“嗯？好学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闻森阳：！！！
光速后缩。
等等。
怎么越来越暧昧了？
不是他的错觉吧？
这小子，不会是在撩他吧？
难道张智成说的话都是真的？
对了，张智成呢？他还好吧？
慌不择路的闻森阳下意识地开口叫了一声：“张智成呢？”
此时有个男高躺在旁边的医疗仓吃着狗粮，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半天回了一句：“嗝儿？我在呢，闻哥，我什么也没听见，差点睡着了。”
有点刻意了，小兄弟！
闻森阳：“……行，那你接着睡吧。”
“好嘞哥，你们也继续。”张智成回答完继续竖着耳朵偷听。
不过很可惜，闻森阳和楚胜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们聊了聊这次的副本。
再后来，张智成就睡着了过去。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梦中全是恐怖的怪谈，全是困住他出不去的恐怖牢笼，醒来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睡得不安稳地不止是他，还有闻森阳。
不过他梦到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楚胜寒。
梦里，两人手牵着手，像是情侣一般逛着街。
等闻森阳醒来的时候，心里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特别是看见躺在旁边的楚胜寒。
这家伙平时嚣张跋扈，酷爱作死，但睡着了倒是非常老实，姿势整晚没变。
黑色的眼罩挡住了双眼，但是挡不住他英俊立体的五官。
侧脸即便藏在阴影的暗处中也好看到叫人心惊。
好吧，的确很帅。
闻森阳不由地开始思索。
昨天的话，这小子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呢？
闻森阳还没想出答案来，白衣小姐姐便进来叫他们了。
过去了8个小时。
三人再检测的时候，身上的污染值的确低了很多。
闻森阳感到神奇，问道：“既然有这种东西，是不是可以直接安排在副本门口？”
这样污染不就抑制住了？
白衣小姐姐开玩笑道：“那造价可太高了，我们局会破产的，而且你们身上的污染再高，也比不过实体副本的千分之一。”
张智成咂舌：“这么恐怖？”
白衣小姐姐：“你是新人吧？哈，真年轻。”
三人出了医疗仓，又被拉去做了一系列检查，包括心理健康测试。
闻森阳和楚胜寒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做到一道“你对死亡怎么看”的题目时，他发现楚胜寒写的是。
“未知，探索。”
好像十分符合楚胜寒法医这个职业啊。
不过闻森阳想起，先前闲聊的时候，楚胜寒说到过，他以后并不打算干这个行业，他对解剖什么的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闻森阳当时问他，既然没兴趣，为什么还要学呢？
他说只是想了解人类的N种死法。
有点变态。
这很楚胜寒。
做完检查，张智成被留下来做心理辅导了。
闻森阳和楚胜寒则被江诗凌又领到了副局长办公室。
一周不见，办公室里没什么变化，倒是副局长染了一头金发，还是那种奶金色。
还挺潮的。
“来啦。”司徒之小乐呵呵地起身：“小叶，倒茶去，再备点糕，这两小伙子一天没吃东西了。”
闻森阳与楚胜寒在沙发上坐下。
司徒之小抬抬手：“你们快吃点东西吧。”
闻森阳礼貌道谢：“谢谢您。”
在副本里折腾了一下午，出来就躺医疗仓待了一晚上，的确是饿了。
所以两人也没客气，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