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是自建房,天花板比正常的房子要高不少,而且有房梁,房梁挡住了视野,看得不太清楚。
闻森阳:“得把桌子挪一下,往那边靠靠。”
唐君子:“别,动作太大了,我去看下,能不能把椅子搬过来吧。”
他们一直在尽可能压低声音说话,可是搬动桌子却很难控制。
要是隔壁被吵醒就麻烦了。
就在唐君子去那边搬椅子的时候,身后响起对话。
楚胜寒:“不用这么麻烦。”
闻森阳迟疑道:“这能行吗?我挺沉的。”
楚胜寒戏谑道:“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闻森阳轻咳一声:“好,你要是受不了就说,我马上下来。”
楚胜寒轻笑:“放心吧,肯定是你先受不了。”
话音刚落,闻森阳就开始惊慌失措,低声叫道:“啊,慢点!慢点!哥,你慢点!”
唐君子:?
不是,这两人是在干嘛?
他能回头吗?
[哈哈哈哈,看小唐哥的表情,他不会是想多了吧?]
[后面两只的对话的确挺容易让人误会的,笑死哈哈哈哈!]
唐君子在心里做了几秒斗争,缓缓转身,然后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肮脏的成年人啊!
楚胜寒蹲在墙角,闻森阳扶着墙壁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原来楚胜寒打算当人梯把闻森阳给搭上去,这样既灵活又不会发出太响的声音。
但闻森阳脚下站得不是很稳,随着一点点升高,心里害怕,不断要求:“太高了,你慢点起,我有点站不稳了。”
唐君子上前帮忙扶着。
有了唐君子的帮助,楚胜寒慢慢地站了起来,随着视线一点点抬高,当闻森阳看清眼前天花板上的场景时,轻轻吸了口凉气,低声道:“草。”
被楚胜寒说对了。
这房子还真有天窗!而且不止是一扇,是满满地一圈!
闻森阳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发现,今晚它们全部打开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东西进来?
[救命!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发现了!!]
楚胜寒缓缓地贴着墙壁,带着闻森阳移动。
他一扇一扇地检查。
这些窗户关着,有些虚掩着。
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收拾过了。
玻璃上不仅充满了灰尘与鸟类粪便,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模模糊糊的黑压压的树,连用来锁住窗户的金属部件儿都严重生锈了,感觉力气稍大一些就能掰断。
闻森阳问道:“有胶带之类的东西吗?”
楚胜寒:“有,在书桌抽屉里,唐哥,你拿一下。”
唐君子把抽屉里的胶带递给他。
闻森阳将窗户锁上以后,再用胶带把玻璃窗的边缘封了起来。
他们花了近一个小时来做这些。
虽然很累,但是做完心里都多了几分安全感。
至少不用防着它半夜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刚处理完,隔壁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
糟糕,看来还是惊醒了他们!
东坤顺手拿起门后的棍子,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来到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说话声。
还真是进贼了!?
妈的!东坤顿时来气了,他握紧棍子,一手拉住门把,正要开门。
门竟然从里面先一步被拉开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以不容反抗的力度直接将他拉了进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了嘴,手术刀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乱叫就杀了你。”
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刚想挣扎的东坤立马不敢动了,颤抖道:“你、你是什么人?是蔡哥还是黑哥的?我这里有5k块钱可以先给你们,别的钱我下个月一定还上!我前几天得了个宝贝,等我们村儿的祭祀过了,我就马上想办法出手,你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
被误认为是债主?
楚胜寒刻意隐藏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捏着嗓子说话:“你别管我是谁,问你点事儿,你说实话就放过你。”
既然来都来了。
自然不能让他走了,索性直接问清楚。
反正闻森阳也用了技能,如果老头真跳出来阻止他们,也可以回溯。
东坤小心翼翼地回答:“好、好!您问!您问!”
楚胜寒:“东正刚到底是怎么死的?”
“啊?”东坤大概没想到会问这种问题,微微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啊!别别别,我说!”
楚胜寒:“别废话。”
东坤:“我爸、我爸就是意外死的啊!”
楚胜寒:“怎么意外死的,讲清楚。”
东坤:“就是腿滑摔……”
楚胜寒:“你最好是说实话,否则。”
东坤:“痛痛痛,别别别!”
冰冷的刀刃刺进皮肤,东坤彻底老实了:“那天晚上,我跟我爸吵了一架,我没动手打他,就推了他一把,真的,真没动手,就是推了一下,结果他摔在厨房的门口晕了,我没管他,过了会儿发现,挂在旁边架子上的大砍刀掉了下来了!竟然落在他的脖子上!割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好多血!”
楚胜寒:“就这么巧?”
东坤:“是啊,就这么巧!我怕别人把我当成凶手,就把尸体和砍刀放麻袋扔进海里了,谁他娘能想到第二天中午就又被海水冲回来了!正巧被我老婆遇见了,就赶紧带回来了,然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还真是父慈子孝啊……]
[怪不得老头怨气冲天呢,精心养育的孩子不管他死活,死了还把尸体扔海里了。]
楚胜寒还想问,隔壁传来了王昭迪的声音:“东坤!东坤?你去哪儿了?”
“老……”东坤立马激动起来,见他想要不顾一切呼救,楚胜寒对着他的脖子来了一下,把人敲晕了。
然后他们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
王昭迪打开门看了看,没见着人,嘴里骂道:“妈的,这狗东西又悄悄出去去打牌了?”
考虑到家里还有别的亲戚,王昭迪也没有声张,回去了。
等到隔壁安静。
三人才低声开口说话。
闻森阳:“果然,他爸的死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唐君子:“那看来东正刚有理由恨东坤了,那么他的头七是不是回来索这对夫妻的命?难道我们要做的是在他回来那天拍摄下整个过程?”
[我靠,这么变态?]
闻森阳:“……我感觉没那么简单,他应该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可惜没来得及问。”
楚胜寒:“没事,既然暴力逼问不违反规则,那么明天再找机会问就是了。”
男人说罢打开柜子,将东坤塞了进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长腿伸直:“我还不困,你们先休息吧,前半夜我来守。”
闻森阳:“行,那你待会儿叫我们。”
于是闻森阳与唐君子在床上躺下。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起夜发现。
他们将电筒光调到了最暗,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躺下前,他们刻意把床边的鞋子摆成了头朝外,以防万一。
昨晚一夜没睡,加上白天忙碌了一天。
闻森阳很快被困意笼罩。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了楚胜寒的声音。
“唐哥,起来吧,该你守夜了。”
接着他感觉到有人爬上了床。
闻森阳是睡在床的外侧的。
他向外挪了挪,空出里面的位置给楚胜寒。
感觉到旁边的床凹陷了一下,闻森阳继续睡觉,却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
太静了。
旁边的楚胜寒太安静了。
这个安静不单单是指没有说话和动作,他还没有呼吸,没有气息,甚至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