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兑换物资的雄虫见怪不怪，1区先前组织雄虫献血，基本上参加献血的雄虫都是虫手一个终端。
“要换什么？”
卡洛斯面无表情的说：“营养剂，最便宜的那种，十支。”
已经干了一上午的雄虫手脚麻利的将用扎带扎成一捆的营养剂递给他。
“给你。”
卡洛斯拿到营养剂，转身往旁边走。
凛冬季之前的他桀骜不驯，态度恶劣，凛冬季之后的他学乖了，知道现在的聚集地和以前不一样了。
雄虫没有特权，要是犯了法，一样该抓抓该判判。
已经有不少以身试法的雄虫，现在还在做劳动改造，他家里还有个身体不好的老父亲，可不敢再和以前一样。
本来就怂怂的卡洛斯，在听闻一些雄虫的下场后果断一改往日的风格，变得非常听话起来。
上一次被抽中献血名额，也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他成年已经好几年了，在被雄父托关系扔进扫盲课里后，也为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敢到羞愧。
羞愧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以前也就是态度恶劣一点，顶多就是脾气不好，品格低下、没有道德，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伤害雌虫的事。
卡洛斯排了一上午的队，这还是因为他们家里兑换点比较近，不然现在还在后面排着队呢。
1区因为献血的缘故，有不少雄虫都有终端，从终端上开放的部分他们学到了不少东西。
也因为这样，今天大部分去兑换的都有终端，少部分没有的才需要用ID卡兑换。
听说会出自动贩卖机，这样可以减少兑换点的压力。
每个区都只有一个兑换点，以前一般只负责回收和换一点东西，大部分虫族的口粮都是自给自足的。
每个兑换点下面，还有一些被独角人指定安放物资的虫族，他们才是承担大部分生活物资发放的角色。
现在全部压在兑换处，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够满足现在聚集地内虫族的兑换。
凭借ID卡就能够领取食物，虽然是没吃过的，但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东西能吃。
凛冬季才刚刚结束，就算要开始种地，收获也需要时间。
往年这个时候，一般都是由聚集地内的独角人供应些存粮，让他们饿不死就行。
天迦虫族在生存方面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几天不吃东西也能熬得住，所以提供给他们‘饿不死’的粮食并不需要很多。
——这里的天迦虫族特指雌虫，雄虫还是得按时投喂，不然他们是真的会死给独角人看的。
1区雄虫居住的‘房子’比雌虫住的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太多，大概就是破屋和棚屋的区别。
雌虫们的家还是一户一建，虽然乱七八糟的，却也是单独的。
雄虫么。
除了少部分的雄虫有这个待遇，大部分的雄虫都是群居的。
高3米、长6米、宽4米的集装箱，六个靠在一起堆叠三层，每一层的中间留出不足一米的过道。
最外面是之字型的楼梯，可以去到二楼、三楼，里面隔的出隔间有大有小，小的不足十平米，大的约莫二十平。
小一点的只住了一个雄虫，大一点的一般都和卡洛斯一样是父子住一起。
卡洛斯住一楼，他推开门板走进去，走到最里面推开右侧的门。
“雄父，我回来了。”
房间里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用木板拼凑的桌凳还有矮床，只用一块帘子分开。
“去了那么久，喝点水吧。”
回应卡洛是的是有些年迈的雄虫，斑驳的白发，有些佝偻的身躯。
聚集地里的雌虫不会老，因为他们一般还没有进入老年期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雄虫却不一样。
他们会老去，并且是在踏入老年期后急速老去，越到寿命的最后老去的速度就越会越快。
不过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一生中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力的壮年期，只是在生命的最后才会体会到力不从心。
“还好。”
“雄父您别忙了，我可以自己来。”
卡洛斯摘下围巾，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营养剂，找了个碗去炉子上倒了点热水。
“这样加热一下再喝，不然太凉了。”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其实卡洛斯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放在十八就成年的雄虫里，他早就不是幼崽了。
他不是他雄父的第一只雄虫崽，但是唯一一只活下来的。再加上是他雄父四十多岁才有的虫崽，所以对他很宠，养得他先前性格很自我。
这种房子里，是不能点明火的，他们用的是从独角人拿分来的能源炉，只要定期更换里面能源电池就能够一直使用。
以他们的用法，一块能源电池，可以用上很多年。
卡洛斯按住雄父，让他坐在床板上，自己热好营养剂端过去。
他自己也热了一份。
“闻起来没什么味道，雄父你尝一尝。”卡洛斯搅拌了一下和粥一样的营养剂，拿个勺子放到雄父手里。
上一次独角人上门给雄父采血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他雄父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了——独角人对于雄虫老去的样子见的多了。
“现在大家都去换营养剂，我看很少还有去换蓝木薯之类的东西。”
价格便宜还方便，如果真的和宣传的一样一支就能顶一天，那对聚集地里的虫族来说，拿营养剂代替日常食物完全不需要犹豫。
他雄父说：“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这也比其他的方便。”
“是吧。”
卡洛斯三两口解决，“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今天去换的虫都只换几支看看效果，等验证了效果，大概都会换成营养剂。”
“对了雄父，你觉得我去报名文职工作怎么样？”
“我看待遇很不错。”
雌虫的学习能力强，雄虫也没差到哪去，在他们主动愿意学的情况下，从大字不识一个到学完所有常用字只需要一个星期。
而学会了常用字，就能够自己继续学习，根据自己的进度和感兴趣方向进行有目标的学习。
有终端更方便，网络连接可以直接登入教育网，上面全都是免费的对所有虫族开放的学习资料。
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一阶段的学习都需要考试，通过后才能解锁下一阶段的课程。
“你可以么？”他雄父有些担心。
“你才学了没多久。”
“应该没问题，报名的门槛很低，只要能通过初级考试就能够报名。”
对聚集地内虫族的扫盲才进展了三个月，现阶段能识字的连聚集地内虫族总数的百分之三都没有。
好在，天迦虫族的天赋好，基本上能识字，对他们来说通过初级考试就没问题。
不到百分之三的识字率，每个区能分到的也就800~1100左右，这里面还要扣掉一部分离开天云星的。
“而且我看了，他们招的数量很大。”
卡洛斯点开终端，念给雄父听：“上面招的文职，会优先雄虫，本来雄虫通过考核的数量就少，竞争力还是比较小的。”
雄虫和雌虫的身体素质高下立判，雌虫可以做文职，雄虫也不一定能干的动体力活。
不过这也不能算是完全对雄虫有优待就是了，这些文职工作岗位都是临时，而且对他们的条件要求也不少。
愿意老老实实来工作的，没问题。但想搞事，招工的单位处理起来也丝毫不手软。
总之，别想仗着雄虫的身份获得什么特权。
“我看我挺符合条件的。”S级雄虫，在应聘一些岗位的时候还算加分项，“而且我也没打算一直做，只是先临时过渡一下。”
“我有在看有关精神力治疗方面的书，长远看，精神力治疗师的待遇更好，也更有发展前途。”
“而且只有雄虫可以。”
“以我S级的等级，等稍后专业开放可以选了，半工半读先把纸上的知识啃下来……”
凡是通过初级考试，了解过外界，从书中汲取到许多知识的虫族，都对聚集地现状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