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即便是化神期,数十万的罗刹,其中甚至有不少高阶罗刹隐于其中,性命也是堪忧。
宋听雪也知道谢从安的事儿,皱眉,“这家伙怎么都做到一山之主了,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莽莽撞撞不知轻重。”
掌门无奈摇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谢山主的性子了。”
宋听雪:“所以我才一直看不惯他。”
青山莲山,两山弟子积怨已久的源头,溯及既往自然归根到上头两位山主。
宋听雪端肃严谨,谢从安恣意莽撞,自少年时就互相起了龃龉,直至后来各自成了山主,都仍然相看两厌,只勉强维系着表面的体面,这样的态度自然也影响了下面的弟子。
掌门也想过维系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惜每次两边都讨不着好,见二人自始至终维持在一个得体的范围内,不至于闹得宗门内乱,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见宋听雪脸色一冷,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观鹤还在思过崖吗?”
提到得意弟子,宋听雪立马注意力全转了过来,“在的。观鹤之前自请紧闭思过崖一月,如今方才过半月。”
掌门:“把观鹤叫回来吧,剩下半个月不必再罚了,他年纪轻轻修为不俗,在弟子间威望也高,不比十二峰的峰主差,此次你莲山派遣弟子,观鹤作为首席弟子若不去不足以服众。”
这恰合宋山主心中所想,当即应了一声。
楼观鹤因此得以提前解了紧闭,由掌门遣来的弟子召到了主峰大殿。
“掌门,师尊。”
楼观鹤分别朝两人各行一礼。
神情虽一贯的平静冷淡,但面对长辈却毫无骄矜之色,礼数周到,完全没有在谢折衣面前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便似最符合众人印象中引以为傲的宗门天才,弟子楷模。
“不必多礼。”
“观鹤,你之前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两人是一起开口的。
宋山主根本不待掌门继续往下说,一见到楼观鹤便关心则乱,他一直担心之前楼观鹤圣体反噬的伤。
圣体反噬的伤虽然一时不足以致命,但这是楼观鹤这么多年来这么突然严重的一次反噬,完全没有预兆,是故宋山主怀疑是否是圣体崩溃的前奏。
只是还没等他再进一步探寻,楼观鹤就自请紧闭思过崖,也只能作罢。
楼观鹤面对一脸关切的宋山主,平静道,“我无事,师尊。”
神情淡然,语气平静,看上去似乎真一点事没有。
可惜宋山主不信,他的弟子他知道,就算真重伤得要死了可能都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直接伸手握住楼观鹤的手腕去探经脉,结果这用灵力一探查,他惊讶地睁开眼。
“怎么回事……”
楼观鹤知道他在惊讶什么,道,“早在之前闭关休整期间我就已经用太上忘情心法自行调理好了,师尊不必再担心。”
真是这样?
宋听雪总觉哪里不对,可他方才灵力探查到的情况也告诉他观鹤确实好全了,甚至比圣体反噬之前的情况还要好。
曾经寸寸冰封的经脉逐渐疏通,体内冰寒灵气不知为何消减许多,退缩到了角落似乎畏惧于什么不敢再肆意横冲直撞,曾经受损的五脏内腑也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得到了遏制。
太上忘情心法这次效果这么好?若真对观鹤有效,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改善?
宋听雪自然想不到,楼观鹤体内情况的改善完全归功于重生而来的谢折衣,也只有谢折衣这样前世一步证神之人,可以以神力修复楼观鹤的暗伤。
楼观鹤自然不可能再对宋听雪多解释什么,转头去看上首的掌门:“掌门,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掌门见终于有人理他了,露出笑容,和善道,“观鹤……”
刚一出声想交代准备让他去云阳城的事情,下一秒就被急匆匆赶进来的弟子声音给截断。
“不好了,不好了,谢、谢、谢玹,他他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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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爺毁天下、小鱼宝宝的雷[红心]
感谢vv7、十二、呜啦啦呜嘿、小鱼宝宝的营养液
第30章
掌门刚想要训斥这不分轻重闯进殿内的弟子, 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等等,死了?谁要死了?
谢玹怎么就要死了??!
掌门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谢玹不是在三清殿待的好好的吗?出什么事儿了?”
那弟子道, “那谢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谢山主去了云阳城不知踪迹的消息, 前几日就一直大吵大闹要出去找他爹,我们想着掌门你的交代, 都没管任他闹腾, 谁知道今日凤朝辞师兄嫌他太吵与他起了争执,失手把谢玹打死了!”
掌门:“什么?!”
若说谢玹自己寻死觅活他倒不怎么信,但若是凤家那位公子脾气上来一时失手, 那可真是……太有可能了。
只是谢山主不是在临走前已经拜托守殿弟子把凤朝辞的灵脉封禁了吗?这都还能闹出人命来?!
况且,三清殿内不是有花灵在吗?怎么会就这样放任这样闹出人命?
谢山主离宗之前可是专门让他照看好谢玹, 如今谢玹若真死在三清殿,那他可真就成了罪人了。
一旁的宋山主也是没想到谢玹都被关在三清殿里了还能闹出这等幺蛾子出来。
凤朝辞是他莲山之人,他也做不到置身事外,道,“此事经过还不清楚, 依我看, 不如先去三清殿亲自看看才好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掌门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不论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也得赶过去看看。
等一众人赶到三清殿门前, 只见一身灰袍的守殿弟子正站在殿门前, 对着掌门略微伏身行了一礼。
掌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未待对方行完礼便急切问道,“谢玹现下如何,可还安好?”
守殿弟子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神微动, 看了眼掌门,顿了会儿,才道,“您,自己进去看吧。”
这副样子,更把掌门看的七上八下了,当即来不及深思,直直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还没待看清殿内情形,就先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老大啊啊啊,你死得好惨啊啊啊,那天杀的凤朝辞怎么能这么狠心,居然能狠下手害你至此!”
“老大,你死得好惨啊……”
殿内一派人仰马翻,血迹蜿蜒顺着墙壁流下,一点点滴在地上,地上也跟着蔓延出一滴滴的血迹,一路直至大殿正中心地上躺着的“尸体”那里。
燕溪山背对着众人跪在谢玹尸体面前,正鬼哭狼嚎、哭天喊地、撕心裂肺、地动山河。
而凶手凤朝辞则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衣冠凌乱,衣袖沾着血迹,面色略微苍白,脸色也呃……黑着个脸,撇向另一侧,根本没去看那处那两人,似乎很是不耐烦,叫那名弟子所说的争执杀人听起来更可信了。
总之掌门一见到殿内这场景就是一踉跄,太像了,太像气急之下过失杀人的凶杀现场了。
他勉强镇定心神,走上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门——!”
那处的燕溪山一听见掌门开口瞬间,一个滑跪就扑到掌门面前,“你可要为我们老大做主啊!凤朝辞这天杀的王八羔子、挨千刀的畜生、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因为嫌我们老大吵,居然能狠下心把我们老大一把推到墙上,然后……然后我们老大就直接被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了!”
他一边哭一边骂,什么狗娘养的凤朝辞,天杀的王八羔子、狗眼看人低,一路骂的不带重样。
直骂的一旁的凤朝辞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这个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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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从前几日说起。
“我说,你们想不想提前出去。”
谢折衣当时说完这句话之后,燕溪山和凤朝辞两人脸上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