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272)

2025-10-25 评论

  “啊,夜护法,您可算来了!”魔侍长连忙迎上前去。

  夜知闻手里还捏着几颗瓜子,漫不经心地问:“里头吵得如何了?”

  魔侍长苦笑:“什么都听不见啊。”

  夜知闻一撇嘴:“那你叫我来看什么啦!”

  魔侍长:……您还真的就来看啊。

  就在这时,楼梯转角处又转出一道身影。

  众人一见,连忙拱手行礼,神色间的恭敬与对待夜知闻时截然不同:“您也来了。”

  霁难逢缓步走至门边,淡淡一笑:“我看倒没什么要紧的。都散了吧。”

  魔侍长听霁难逢如此说,仍是半信半疑:“您确定里头没事?”

  霁难逢并未多作解释,依旧含笑说道:“若放心不下,你们继续守着也无妨。”说罢,他朝夜知闻招了招手,“走吧,我们下楼喝酒去。”

  夜知闻对霁难逢倒是极为信服,当即点头:“既然没戏可看,那便喝酒去!总不能白白浪费我辛辛苦苦揣了这一路的瓜子。”

  霁难逢轻笑一声,也不多言,转身便向楼下走去。夜知闻立刻跟上,将手里那把瓜子揣回袖中,嘴上叹道:“可惜了,本想当个零嘴儿听场大戏的。”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一个魔侍嘟囔道:“以前魔尊发癫的时候,夜知闻可是和我们一样发抖,如今倒还有闲心看戏?!”

  魔侍长瞥了楼梯口一眼,淡淡道:“平常是抖得很利害,但只要有霁难逢在边上,他就能抖威风了。”

  仔细想想,若是挨着霁难逢,再灌上几杯酒,夜知闻甚至都敢刺上月薄之两句。

  那魔侍恍然大悟,咂嘴道:“啧,真叫他交到个好朋友了。”说着,他沉吟道:“好羡慕这样的友情啊!”

  魔侍长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陷入思考:为什么我的队友都是这种智商?

  霁难逢和夜知闻一前一后下了楼梯,寻了处临窗的安静角落坐下。很快便有侍者奉上酒具和几样清淡小菜。

  霁难逢执壶,琥珀色的酒液稳稳注入夜知闻面前的杯中,香气清冽。

  “怎的?没看成戏,很失望?”霁难逢抬眼笑问,自己也斟了一杯。

  夜知闻端起酒杯,却不急饮,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咧嘴一笑:“有酒无戏,稍逊风骚。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朝霁难逢举了举杯,“有好酒,又有好友,这瓜子倒也吃得值了!”

  听到“好友”二字,霁难逢眉梢微微一动,并未多言,只抬手举杯,与夜知闻轻轻一碰,温声道:“酒逢知己,千杯亦少。干了。”

  夜知闻与霁难逢对饮一杯,信手剥开两粒瓜子,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望向霁难逢时,神色间竟透出几分不大自在。

  “怎么了?”霁难逢察觉到他目光有异,出声问道。

  夜知闻声音压低了些,语气有些犹豫:“我听说……只是听说啊,都是从老铁那儿传来的闲话……”

  霁难逢执杯的手微微一顿:“他说什么了?”

  夜知闻凑近些许,声音更轻:“我说了……你可别动气。”

  霁难逢闻言轻笑:“我何时与你动过气?”

  想到这儿,夜知闻微微放心。

  他低声说:“老铁说你喜欢【】狗啊……”

  霁难逢抬手轻按额角,面上浮起几分无奈:“他这是从话本里听来的吧。”

  夜知闻歪了歪脑袋:“那就是假的?”

  “以讹传讹罢。”霁难逢放下酒杯,说道,“就像最近流行的《云思钩》《魔尊摘月》,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夜知闻闻言一怔,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半晌才道:“你要这么说,这些话本虽然不真,但荒谬的地方也是有真实依据的啊。比如,云思归的确是入魔了,魔尊的确也霸道了……只是传着传着,就越发离了谱。”他顿了顿,眼中泛起好奇的光,“那关于你的这个传闻,又是从何而起呢?”

  霁难逢听他这般追问,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忆起什么久远的事。

  夜知闻道:“难道你真的曾经……”

  霁难逢缓声说:“我的确曾经豢养过犬。”

  夜知闻:……不敢听下去。

  夜知闻顿时屏住了呼吸,眼神游移:“其实不说也没关系……”

  霁难逢却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我、我可没乱想!”夜知闻答。

  霁难逢语气平和,缓缓道:“他后来修成了精,原是个犬妖。”

  “哦,是成了精的啊。”夜知闻霎时松了口气:这就好接受多了。

  “成精之后,多了些想法,却又不怎么聪明,认识了一个坏朋友,便被拐了去。”霁难逢敲了敲桌沿,“甚至还被挑唆着反咬了我一口。”

  夜知闻闻言心神大震,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却又闪纵及逝,仿佛只是喝醉了脑子混沌:“这也太不应该了。”

  他抬眼望向霁难逢,忍不住追问:“那你可打他、罚他了?”

  “呵呵,”霁难逢只是笑了笑,“我当时觉得,是我没把他驯好,他脑子不灵光,又能有什么恶意呢?是我这主人没有好好栓绳之过。”

  霁难逢的笑容依旧如春风和煦,却让夜知闻没来由地脊背一凉。

  夜知闻眼珠微转,低头抿了一口酒,声音有些发紧:“你……那时定然很是伤心?”

  “没什么,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霁难逢语气似乎很从容,却仍能让人读出其中的沧桑。

  夜知闻抬眸:“五百年了?那现在那犬妖何处?”

  “他啊,”霁难逢目光静静落在夜知闻脸上,轻声道,“五百年前便已经死了。”

  夜知闻浑身一震:“死了?”

  “他说,不喜欢当家犬,”霁难逢眼睛弯起来,勾勒出月牙般的笑意,却隐隐渗出晶莹的水汽,“他说他想当一只自在的飞鸟……如果有来世的话。”

  “自在的飞鸟?”夜知闻歪歪脑袋,“那他真是想岔了,飞鸟也不那么自由。”

  霁难逢笑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却神色一凝,侧耳细听,似是捕捉到了远处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怎么了?”夜知闻好奇问道。

  霁难逢说:“走吧。”

  “酒还没喝完呢,这么急?”夜知闻握着酒杯,面露不解。

  霁难逢已经立起身来:“先走吧,不想惹麻烦的话。”

  夜知闻一愣。

  天字一号房。

  月薄之与铁横秋相拥衾被之中,宛若雪山中依偎取暖的两只小兽,耳鬓厮磨,气息交融。

  恰在此时,门外忽传来一阵叩门声。

  铁横秋不耐地坐起身,蹙眉道:“不是早说过,任里头吵得天翻地覆也不许来扰吗?”

  月薄之披衣而起,眸光微凝:“怕是为了别的事。”

  铁横秋看见月薄之的神色,意识到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他也马上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

  魔侍长瞥了一眼铁横秋和屋内,心想:好家伙,你们说的“拌嘴”是真的嘴啊!早说啊,害我们白担心了半宿。

  魔侍长咳了咳,一脸抱歉:“尊上,抱歉打扰两位拌嘴的雅兴了。只是何氏少主匆忙赶来,说有要事。”

  “何少主?”铁横秋诧异,“是何处觅吗?快请。”

  很快,何处觅被引了进来。

  何处觅脱了隐匿斗篷,踉跄入内,心神激荡之下,一见铁横秋便如见救星,眼中骤然燃起希冀的光芒。他下意识向前迈出半步,几乎就要伸手去拉铁横秋,却骤然撞上月薄之冰刃般的目光。

  那视线犹如实质的寒意扑面压来,逼得他呼吸一窒,不由向后缩了半步,生生止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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