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火药了?”一阵寂静过后,房间里的人才回过神。
“早就对我们不满了吧,现在找到新靠山,总算能跟我们撕破脸了。”
“也不能这么说,雪智的实力又不需要靠山。”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乌珩又端着碗到窗口,探着脑袋第九回要吃的。
窗口里正好是绿头鸭的饲主,他已经记住乌珩了,不止是因为他大大地帮助了他们潜州,他的狗鸟把他的宠物鸭咬得掉了许多毛,还有他那堪称恐怖的饭量。
他又给乌珩舀了满满一碗财鱼芋头,汤几乎没有,扎扎实实的硬货,“你是不是被大胃鬼寄生了?”
“差不多。”乌珩塞了一块鱼肉到嘴里,“你的厨艺很好。”
没有哪个厨子不爱听夸奖,面相凶神恶煞的厨师也不例外。
“芋头还是我提倡种的,这玩意儿变异之后一个个的比那水缸还大,味道还比以前好。”
乌珩点头附和。
“我可以带一些芋头走吗?”
“可以啊,这当然可以,你帮了咱们基地这么大的忙,你就是不说,到时候苹果肯定也会给你送不少。”
“谢谢。”
乌珩就这么站在窗口,一边和厨师说着话一边又飞快吃掉了一大碗,还喝了一碗汤,最后才端着又一碗回到饭桌。
其他人已经撑得在打嗝。
“你的胃真的不会撑坏?”林梦之感觉乌珩都已经吃了他自己半个体重了,可衣服底下仍旧空荡荡。
“一边吃一边消耗,食物在他体内可能连屁股都没坐热。”薛屺说。
乌珩对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感受,他吃了三分之一之后,看了一眼谢崇宜,“我们今晚离开?”
“今晚?”
“嗯,我早上顺手捕了不少小龙虾到空间,可以走了。”乌珩捏着勺子,思索了几秒钟后,坐得离谢崇宜近了一些,“我想让大家分头行动,我们的目的地是汉州,闻垣的目的地是死亡之地。”
“闻垣和他的人就算换上便装,气质和作风却无法伪饰,再加上闻垣声名在外,要是共同前往汉州,我们大概率连汉州基地的大门都进不去。”
谢崇宜顺手拾起乌珩垂在腰间的一缕头发,轻点头,“让他们先南下,勘察死亡之地附近和外围的情况,不必急着进入死亡之地。”
乌珩就是这个打算。
“你们在说什么?”林梦之也要听。
乌珩扭头要回答,谢崇宜倾身越过他面前,含笑与林梦之四目相接,“在说晚上上床用什么姿势。”
重度恐同患者林梦之果然闻风丧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后撤,与乌珩保持了绝对安全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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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经过改装后的吉普车停在招待所楼下,紧挨着车队的,是两辆装满了物资的大货车,天还在下雨,在车辆之间穿梭来去的人都撑着伞,乌珩在二楼的房间看着他们
“雪智是冰系异能者,乌芷要是知道,应该会多想。”沈平安在他身后沉声说道。
“在涉及到团体利益的时候,先去考虑个人感受其实是一种偏袒。”乌珩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她会找到属于她自己的位置。”
沈平安没再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他目光很快就从窗外的阴雨绵绵落在了乌珩身上宝蓝色的冲锋衣肩头。
像极了海洋的颜色,是近期他在乌珩身上见过的版型质感最好的一件衣裳。
从身后看去,他跟末世这场雨融为了一体,始终阴郁,却饱含足以吞噬所有人的能量,上位者的姿仪已经在他身上初显。
即使是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你都宛如处于对方的笼罩之下,无法自控地想要俯首。
一抹血色横穿马路,谢崇宜没撑伞,雨水绕开他落地。
他一直是这么傲慢凌人的,沈平安不奇怪,他只是注意到了对方身上那件与乌珩同种款式不同颜色的外套。
“这是什么?”薛慎一手撑伞,一手指着货车车厢角落那一大束粉色的花苞,每个花苞都足有二三十厘米的长度,茎秆粗壮,没有绿叶。
基地的人穿着雨衣向他解释,“物资都装好了,苹果就摘了一大捧荷花花苞填了个空,算是祝你们一路顺风!”
“荷花?”
“对,有些地方以前就专门用来种植莲藕,你们早上帮我们清理了小龙虾,下午就有不少荷叶冒了头,现在天还不热,没想到花苞就冲了出来。”
“我估计着,它们这几个月是被那些小龙虾压狠了,找到机会就比以前更快地长。”
对话的几人身后,谢崇宜仿若游手好闲般地路过,顺手勾走了一支粉嫩嫩的花苞,“很好看,替我多谢你们负责人。”
说完就拿着花苞走了,还把花苞背到了背后。
沈平安在楼上看见这一幕,主动道:“我下去帮忙。”
他出去的时候,还与谢崇宜正面撞上。
乌珩手指在口袋里摸索,想找点能打发时间的零食,还没想好是吃肉干还是肉干卷,一只微凉的手掌就悄无声息从后面伸进了他的衣兜,握住了他的手掌。
谢崇宜从后面搂住乌珩,笔直翠绿的茎秆在他的掌心与乌珩腰腹之间,花苞尖锐的顶端直接把乌珩的下巴顶得微扬了起来。
他们都长高了一点,尤其是乌珩,长期的营养不良竟然在末世得到了补救,他窜高了一截,只比同样也在长高的谢崇宜矮了半个头。
谢崇宜的下颌压着乌珩的耳廓,垂眼,语气不咸不淡地发难,“你知道你站在这个位置,刚刚有多少人偷看你吗?”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颜色好看得惊人的长发少年引得人看了又看,不过大多应该都是有意。
没有任何情绪和能量波动的情况下,乌珩眼中绿色发灰,并不明显的双眼皮苍白单薄,使他眼型都被拉长了些微,看起来甚是凉薄没有人情味。
藤蔓爬过去把窗户和窗帘关闭,乌珩艰难地转身,抬手握住怀里的茎秆,“荷花?”
谢崇宜把荷花扔到一边,起伏凌厉利落的眉眼不满地蹙了蹙,突然凑近乌珩,像一场风雪靠近。
然后他偏头吻住眼前微张的嘴唇,又如一场岩浆席卷。
男生几乎是含着乌珩的唇在说话,“等上了路,那么多人在,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声音消失在两人唇齿之间,水声溢出,乌珩被他一把抱上窗台坐着,他将乌珩吻得后仰。
乌珩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对方攥着禁锢在了背后,他对对方的回应始终慢半拍,跟不上,他只能得到机会就悄悄换气,嘴里又湿又干,让他吞咽都感觉发疼。
他怕冷,没那么畏热,可也逐渐在谢崇宜的抚摸之间出了一身的细汗,两个人的外套都被剥了丢到了旁边,布料纤薄的T恤衣摆被掀开。
谢崇宜让乌珩自己咬着衣摆,他双手将乌珩手腕按在身体两侧,上身矮下去。
乌珩细白的脊背都在打着颤,手腕中间钻出细韧的藤丝,沿着谢崇宜的手臂蜿蜒而上。
乌珩被啃咬得喉间发出含糊奇怪的气音和哭音,他双眸染上水色,水绿水绿的。
像被春风搅动得乱七八糟的湖泊,垂吊在岸边的柳叶,刀子一样插.入水中,却被温柔地包容和接纳。
谢崇宜让乌珩背对着自己,才发现对方不仅长高了,也长肉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瘦如骨架。
部分长发如墨水般散落在少年脊背,其他地在肩膀两侧垂落、摇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敲响,乌珩异常苍白的脸上出现红晕,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小腹的涨意似是紧张又仿若只是单纯的尿意袭来。
“可、可以了。”他眼角滑下泪水。
林梦之他们在走廊外等了小半个小时,没人开门,蜀葵用爪子重重刨门,也没回应,又很是等了一会儿,谢崇宜才来开门。
他的身后,窗户打开,风将窗帘扬得离开地面,如羽翼翩飞,奇怪的味道在短时间内就快速散尽
男生将外套拉链一拉到顶,眸色幽黑态度懒散,“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