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珩垂着眼,“你已经在做了。”
阮丝莲神态温和,不疾不徐,“没有人会一直想要做饭。”
“林梦之。”
“他不一样。”阮丝莲很清楚她跟林梦之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亿万富翁尚且可以说自己的梦想是扫大街,但每天都在扫大街的人,扫大街一定不会是他的梦想。
水开了之后,阮丝莲把白天和杨瑜一起剁的肉馅捏成团,一个个沿着锅边滚入锅中,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恬静,没有要逼迫,也没有要催促的意思。
乌珩沉吟了片刻,声音穿过阵阵热雾,“我会安排。”
汤水料理起来简单便利,乌珩吃第一锅的时候,阮丝莲就将第二锅也做好了,肉是昨天吃剩下的羊肉,里面似乎还加了什么很脆的蔬菜,没有味道,只是使肉丸吃起来没那么干噎,也要更爽口。
他一口气几乎把昨天剩下来的羊肉吃光,就只剩下了几个羊头和一堆羊蹄羊尾巴,吃到差不多快结束了,X才骑着狗摸进来,狂喊偷吃偷吃。
乌珩没理睬它们,自己吃饱喝足后,跑去河边洗了把脸漱了口,回到被窝当中准备再睡几个小时。
却被早就醒了的谢崇宜一把给拖进了怀里。
"偷吃?"他口中的偷吃和鸟口中的偷吃可不是一回事。
“没有。”乌珩张开嘴让对方检查。
寓家vip 暗影浮动,谢崇宜一瞬不瞬地看着怀里的人,乌珩有一口很漂亮健康的牙齿,与微薄的嘴唇搭配得相得益彰。
他有时候很想直接c他的嘴巴,但又不想看见他流血流眼泪,更重要的是,那样的话,乌珩肯定会有好几天都吃不了东西。
谢崇宜把乌珩重重抱住,脸埋进了对方的颈窝,“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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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珩休息好了,脑子也清楚了许多,他早上和谢崇宜先于所有人出门,赶到了蒋荨所说的那处洞穴,一群蝙蝠闻声而动,从里面哗哗啦啦地飞出来。
洞口的不远处,两顶帐篷像两个大蘑菇似的掩在草丛之中。
听见声音了,一张人脸忽然从里面贴上了透明的窗页。
“终于来了。”薛屺把窗页卷上去,脸上横七竖八地全是抓伤,他从帐篷里钻出来,“有没有衣服,给我一件,我草那里面好冷!”
“现在还冷?”谢崇宜问道。
"冷啊!"薛屺说,“好吧其实里面没多冷,但里面有暗河,我跟林梦之昨天掉暗河里去了,那水冷。”
乌珩丢了件厚衣裳给他,朝帐篷里看了一眼,林梦之那么长条人,竟然缩在学委怀里。
“我跟班长先进去看看。”乌珩收回目光。
薛屺比了个ok的手势,“我去把他们叫醒,在外头等你们。”
洞穴里正朝外阵阵吹着风,很温柔的风,与它庞大如山的入口相比,风格迥然,水流微末的小溪从里头流出来,潺潺水声清脆又响亮,回音不绝于耳,洞穴的深度已经可以想见了。
X从蜀葵的头上跳到了谢崇宜的肩膀上,大声喊怕黑。
“你怕死。”谢崇宜一点都不给它留面子。
“贱人。”它回嘴后,又被不轻不重扇了一下脑袋。
X转着眼睛,不作声了,因为谢崇宜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好欺负,任它辱骂。
洞穴里的亮度伴随着他们的持续深入,彻底消失,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哪怕是可以控制后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太黑了。”乌珩东张西望,听见了水声,但由于有很多回音,所以水源到底在哪个方向,也无法辨识,“难怪他们会掉进河里。”
其实乌珩也有更简单的办法,比如站在洞口用异能直接把整个洞穴给捅穿,但他从没考虑过使用这个粗暴的方式,他不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家可以存在得更久远。
“哇啊啊啊啊啊啊!”X忽然尖叫起来。
两人站住脚步,“怎么了?”谢崇宜看向它。
X抬着脑袋,看着上方,“虫子。”
乌珩还没看见,鸡皮疙瘩就已经起来了。
“稍等,我点个灯。”说完后,乌珩掌心里亮起一团光芒,光芒从暗变亮,将他们身处的整个地方都照亮了,但这明显只是这个洞穴的很少很少一部分,它是长条状的,四通八达,头顶石板压得很低,上面纹路繁杂,地面道路更是狭窄,而冰冷的暗河,竟然就在他们的脚下——只需要稍稍错步五公分,地面上的人就会掉下去。
“这是什么?”乌珩举起掌心,看着挡在眼前的一根根毫无规则交错的奶白色丝状物,像是蛛丝,但比蛛丝要粗,像是某种通道。
X用翅膀尖戳了几下,其中一根就挂在了它的翅膀上黏着不下来,它立马疯狂甩着翅膀,口中着急地叽叽咕咕。
而与鸟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从四面八方而至的蠕动窸窣声。
谢崇宜握住乌珩掌着光的手腕,照亮两人头顶,沿着石板,一路照耀到右边的空旷宽阔地带——那些管道一样的东西犹如天罗地网,将整个洞穴都填满了。
第207章
“大概是一种蠕虫,生活在洞穴里的石板上,那些管道或许跟蛛丝是一个作用。”出来以后,谢崇宜拿走了他们的水杯,嫌弃地看了一眼,又让乌珩给自己一个干净的,喝了口热水后,他才对薛屺说,“你应该可以解决,为什么要让我们来?”
“我不可以!”蓝蜘蛛趴在帐篷顶上,“数量太多了,我解决不了那么多!”
“而且,到现在我们都没看见到蠕虫的真容,万一长得很恶心怎么办?”
乌珩很赞同薛屺的发言,“就是。”
谢崇宜看了他一眼,“那我进去解决,解决干净了你们再进来?”
乌珩又说:“不行。”
“你想怎样?”谢崇宜笑颜看着他。
“我们一起进去,”乌珩看向躲进了帐篷里的X,“鸟和狗留下。”
X深以为然,这种可怕的地方带小鸟进入本来就是不对的,它放心躺下后,旁边一道白影窜去了乌珩脚边献殷勤。
X仰起脖子看了一眼,狗就是狗。
“你得留下。”乌珩对要跟着去的蜀葵说道,“和X一起把外面的行李守好。”
五个人一起再次进入山洞,林梦之从最后头低语着“让让”“让让”…一直挤到乌珩和谢崇宜中间,满脸的不自在。
林梦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乌珩问自己怎么了,他只能自己憋屈地开口,“尼玛,昨天晚上我抱着薛慎睡了一个晚上。”
“我看见了。”藤丝从乌珩掌心里流泻,延长纠结成刀。
“那是因为我昨天掉进了河里,太他妈冷了。”
“我没说不是。”乌珩奇怪地看了一眼林梦之,“梦之,我什么都没说。”
林梦之快要抓狂,因为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只是跟一个同龄男生抱着睡了一晚,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乌珩说道。
林梦之找到奇怪的地方了。
“他怎么不跟他弟抱一块儿?!”
“可能是你抱着学委不放手?”
“放屁,薛慎他又不是女人。”
“一定要是女人你才会抱吗?”乌珩用刀柄敲打着干燥的石壁,“只要长得还可以,你应该都可以吧。”他这时候指的是柳宁。
“我可以什么?”林梦之下意识反问,接着变成了不依不饶的追问,“我可以什么?你说清楚!”
谢崇宜从后面拉了林梦之一把,竖起食指,“嘘,我们现在应该小声说话了。”
他们进入到了洞穴内,站在了之前的位置上。
“直接放火?”林梦之问道。
“你能保证火焰只灼烧到这些蠕虫?”
“这谁能保证,水火无情啊。”
薛慎走上前,悄无声息,“这种地方的生态环境大多很脆弱,也有可能藏着人类之前就没有发现过的物种,全部烧毁的话,是一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