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让你单独和人族接触，你也希望他来你身边陪你，对吧？”
黑龙提议道：“咱们把他找来。”
山洞里龙炎的温度消退。
沉默许久后，传出龙宝略带不安的声音：
“怎么找？”
……
“到了，前方就是人族的领地。”
云层之上，黑龙抓着龙宝，盘旋于诺里斯王国上空。
“函函就在那里？”龙宝无法抑制地嚎了一声，“我来啦——”
“安静！别被人族发现。”
龙宝点点头，抱紧玩偶。
黑龙找了一处僻静的空地降落：“这个距离就能凭气味找到了，多利安，把它放在地上。”
龙宝恋恋不舍地放下玩偶，不放心道：“不会坏吧？”
“别担心，只是借用它沾上的味道。”
说完，黑龙低声吟唱咒语。
古老的巨龙语伴随魔法，在空中化为实体，听话地排列在玩偶周围。
“神秘的巨龙力量，帮我点亮气息的轨迹吧。”
巨龙文字的光芒向玩偶延伸，形成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哇……”龙宝刚要惊叹，就被魔法阵中出现的一道魔法细线缠绕了爪子。
它使劲甩爪子：“黑龙姨姨，这是什么！”
“气味追循魔法，能找到与物品接触过的生物。”
黑龙紧盯魔法阵：“接下来，会出现通往‘函函’具体位置的指引。”
一大一小两头龙，聚精会神地等待着。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黑龙姨姨，魔法阵睡着了吗？”龙宝弱弱开口。
“不应该啊……”
黑龙重新启动魔法阵，却依然只出现了连接龙宝的一根魔法线。
龙宝迫切的情绪溢出来：“那是函函亲手做的玩具，上面肯定有函函的气味。”
“我知道，我能闻出来是人族，但魔法是不会出错的——”
黑龙犹豫道：“那个人族，或许并不存在。”
“不可能。”龙宝爪子反复刨动土壤，焦躁地重复，“不可能！”
“别急，也许是距离问题，他不与其他人族住在一起……”
“咔嚓。”
一道微弱的响声打断了黑龙的思考，它猛地护住龙宝，警觉道：
“是魔法记录石的声音，附近有人族，咱们快走！”
“可是还没有找到……”
“走！”
龙宝急匆匆跑到魔法阵中间，刚捞起玩偶，就被黑龙抓起，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
两百年后。
“那是人族最后一次在诺里斯王国附近目睹巨龙身影，可惜的是，巨龙离开得太快，只记录到了魔法阵的照片，却没拍到巨龙。”
尤金遗憾地啧啧几声：“据目睹者的描述，是一头通体黑色鳞片的巨龙。”
江函暂停做笔记的动作，抬头问道：“巨龙一般是什么颜色的呢？”
“多数是杂色，全身上下都是一种颜色的龙力量更为强大。
比如刚才提到的黑色巨龙，在龙族地位肯定不低，而且只有一头。”
尤金讲到这里，咬字有些踌躇：“不对，黑色的是一头吗……你等等，我确认一下。”
“确认？”
怎么确认？
江函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尤金单手遮住一只眼睛，集中精神在戴镜框的那只眼睛上。
“龙族，成年巨龙，纯黑色鳞片。”尤金念叨着。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黄铜镜框中的棱镜转动，在空气中折射出一道光束，随着镜片角度变化，光束忽地扩散成平面的虚影。
有一道隐隐约约的黑色影子显现。
“没错，只有一头黑色巨龙。”
尤金笃定地点了点头：“咱们继续上课……”
“请等一下，老师。”江函目瞪口呆，“刚才那是什么魔法？”
“是我的能力。”
尤金摘下镜框，用袖角擦了擦镜片，以同病相怜的语气：
“我和你一样，觉醒的天赋被所有人嘲笑是‘废物’，要不是有一位博学多才的教师愿意让我加入课程，我也许早就退学了。”
江函不解道：“能映出巨龙画面的能力，怎么会是‘废物’天赋？”
“看起来炫酷，其实很鸡肋，嘎哈——”尤金自嘲一笑。
他捏住镜框，给江函展示：“我可以透过棱镜，看到符合特征的生命体。”
“不管多远，不管是什么种族，都能找到吗？”
“只要存在于西幻大陆。”
江函嘴唇抖动，发出气音：“bug能力啊……”
“除了偶尔帮冒险者工会看一下失踪的冒险者是否活着，其他时候都用不上。”
谈起天赋，尤金不自觉有些驼背。
“老师！”
尤金抬头，撞进一双漾起崇拜星辉的眸子。
江函双手合十，仿佛见识到了传说级别的天赋：“太厉害了吧！”
“咳咳。”尤金耳朵边染上可疑的红色，“需要这种能力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
“可以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一头深褐色鳞片的幼年小龙吗？”
“龙族，幼年期，深褐色鳞片。”
尤金复述着目标特征，棱镜开始折射画面——
和打了马赛克似的，始终无法映射某个身形。
“没有。”
江函眼底的希望之火忽明忽灭，不甘心地追问：“我描述得太模糊了，那头小龙翅膀边缘颜色更深，龙角长得特别可爱……”
“没有。”尤金打断他，“我的能力从未出过差错，整个西幻大陆，都没有你说的龙族。”
【你可以把APP中出现的崽，当成电子宠物。】
【你无法在APP之外找到它。】
【随你尝试。】
江函低着头，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
“谢谢老师。”
“不过，我听说过一头深褐色鳞片的龙族，但并非小龙，而是成年的巨龙。”
“！”江函神情一滞，“成年巨龙？”
难道……
“嗯，西幻大陆赫赫有名的现任龙族首领。”
尤金突然抱紧双臂，浑身一颤：
“它残忍、暴虐，尤其是两百年前，它刚成为龙族首领的时候，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破坏了好几个种族的生存地。
大家称它为‘灾厄之龙’。”
“这样啊。”江函平静地提笔，做笔记。
龙宝是黏人小哭包，它知道江函身体比龙族脆弱，总会小心地控制力度，牙齿和爪子从未伤到江函。
残忍？暴虐？灾厄之龙？
那肯定不是他的龙宝。
“电子宠物吗？”
江函在笔记本上画出一只Q版小龙，浅笑：
“就算电子宠物，也是鲜活的崽。”
*
魔兽森林
一头头高阶魔兽匍匐在地，被恐怖威压震慑得抬不起头。
“谁感应到的？”
似深渊传来的低频震颤，带给魔兽们天然的血脉压制：
“说话，是谁？”
“我！”铁翼鬼鸟举起一边翅膀，抖得羽毛扑漱漱往下掉，“我我我前几天飞过人族王国周围的时候，感应到了和您很像的威压。”
那道声线不耐烦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和我很像？”
“因为，因为只有极其淡的气息，和沾了几滴口水一样淡。而且……”
铁翼鬼鸟鼓起勇气，掀起眼皮看向前方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