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消瘦了不少，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宾利看不懂的忧郁。
“我先前以为我们为下城区的平民带来了知识和信仰，我们是在为神传播福音。”
墨菲斯淡淡道。
荣耀赛失败后，墨菲斯不断地复盘着这个游戏，在心里反复地推演，以至于往前的迷雾和纯粹都变得清晰和残忍。
上城区派遣的神官并不直接教导下城区知识，相反，他们用那些他们所不明白的科学制造赢得信仰的神迹。
就和诸神黄昏里墨菲斯做的一样。
他靠着掌控死亡，靠着控制丰收，来掌控信仰。
他以为这是对未开化之民最好的教导，没有牺牲就没有光明的未来。
可偏偏这些智能npc给他上了一课。
他们无需信仰，但他们却赢了所有人的信仰——
那就是真实。
他们信仰无信仰的真实。
墨菲斯道，“我有些分不清，现在我们处的是真实还是游戏了。”
墨菲斯等人所创造的信仰，像是拙劣的掩饰和压制，他们控制下城区的平民不可以发展更高的科技，来维护光明的统治。
上城区道，我们的圣父割肉赠民。
而事实上却如荣耀赛的结局一般，圣父的苦难成为了信徒的苦难，他们因其信仰受苦。
现在这些暴乱何尝不是流浪星盗，下城区平民的怒吼——他们要信仰无信仰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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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所以真相是什么呢_(:з」∠)_
第227章 S级副本：镜面世界
副本世界内
郁由在听见蒙山川那句“这一次让我来”以后, 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未婚夫真是可爱至极，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只是男朋友，但他心里已经上升到了未婚夫。
他闲适地靠在驾驶座上，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看着蒙山川操纵他们这艘飞舰, 自然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安放在蒙山川的手里。
待掠过了又一轮疯狂的袭击后, 郁由开口道, “皇帝陛下有一个早逝的哥哥, 爱尔兰.金，那位如果不是离开得这么早, 现在就成了上城区的皇帝。”
蒙山川放慢了飞艇的速度，袭击他们的飞艇正在重新集结，似乎改变了他们的攻击策略。“他还活着？”
这句话问的很突兀，因为爱尔兰.金已经死了。
郁由道，“他活在虚拟的世界里。”
“上城区有很多反人类的研究，像是在矿星组建数十万人的克隆人基地的“复制基因筛选计划”，从下城区筛选基因优良的平民, 将其基因样本送往上城区再生的“新基因筛选计划”，都不像皇帝陛下的批准手笔。”
反而像是有人在暗中谋划一般，统筹着整个上下城区, 为自己打造一副完美的身体, 等待着再一次投入到现实世界之中。
爱尔兰.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蒙山川先是惊讶, 然后便是恍然。他第一次见到爱尔兰.金时, 便是在D级副本爱尔兰的梦境中，爱尔兰原本生活在一个严寒的监狱星球，用自己的梦境为玩家们构建了一个“美好的”充满了绿草和奶牛的世界，玩家们只需要在梦境里挤奶, 便可以永远安逸地生活下去，并不需要再面临被副本淘汰的现实。
不少玩家们根本不愿意离开爱尔兰的梦境，因为要离开爱尔兰的梦境，必须得杀死梦中的自己才行。
想来对爱尔兰而言，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已经死亡，他只能生活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之中，因此在这里构建一个有着阳光绿草新鲜牛肉的世外桃源，当做他的精神庇护之所。
但他也没有放弃重新返回现实世界。
年轻的皇帝陛下尚且没有想要长生不老的需求，可是早逝又获得机会上传到虚拟世界里的前皇子却迫切地需要一具身体。事实上，他更加贪婪，他想要很多个身体，他想要最优秀的身体。
清楚地区分现实和虚拟的他，可以在美梦制造机外的网络畅行，组织其自己的势力，并且暗中操纵帝国的走向。
蒙山川沉思道，“他如果是意外死亡，那就不会有机会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虚拟世界。”
郁由道，“所以他是故意的。”
这就更让人费解了。什么逼迫爱尔兰一定要把自己上传到虚拟世界？他现在所推行的一切，他在现实中也可以以皇帝陛下的身份推行。
虚拟世界、美梦制造机里必然有他更加想要的东西。
让他不惜抛弃掉了尊贵的身份、美味的食物的东西。
蒙山川眼前的眼镜突然一黑，接着是小梦的紧急提示，“警告！局域网络被切断，现在无法联系本体。”
对方发现小梦的存在了。
飞舰重新集结成队，适时地再度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福临心至一般，蒙山川知道了爱尔兰.金的目的。权力，能让一位聪慧的未来皇帝放弃一切的原因，只有更大的权力。
这个世界禁用智脑禁用到了落后的地步，而下城区又如此庞大，缺少智脑的辅助统治只会带来内乱，他想要打破这一切，就只能以身入局。
“他想要小梦。”蒙山川道。失去了小梦对对方位置的掌控，现在他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根本没办法找到准确的反击方向。
而且更糟糕的是，对方一旦知道了小梦的存在，那就必然不止是只对蒙山川此处下手。创造一个智脑需要时间，但是切断一个智脑的网络却只需不到一秒。
而且，蒙山川最担心的事情不止如此，那就是一旦他们意识到小姐的骑士队带来了智脑，南疆科技的蛊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创造一个智脑。他甚至无需复制一个智脑，只需要篡改智能里的程序，让小梦为他所用。
“没事，我们的舰队已经在路上了。”郁由反手握住了蒙山川的手腕，安抚道。
“可小梦被切断后，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的地址。”蒙山川难得紧张，若只有他一人还好，此时还有小姐，他无法不担心对方的安危。
郁由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嗯，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流浪星盗内部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他们很快就会到达。”他的目光微微飘了一下，有一些心虚。
小姐说的话总是对的，警卫星舰把此处的网络断掉后，也制约了他们自身，双方都是盲打，只是因为此处追击的警卫星舰更多，才占据了上风。
但是很快，流浪星盗的星舰就已经精确地定位到了蒙山川和郁由所在的星舰，来自流浪星盗的反击猛烈而让人猝不及防。这一次小梦掉线后，是蒙山川第一次见到流浪星盗们的作战方式，他们进退有度，整齐划一，比起警卫星舰，更有纪律，也更加精干。
这样的整齐，越来越验证了蒙山川脑海里的那一个猜想。
小姐明明在遥远的宇宙空间作战，却可以第一时间在蒙山川遭遇危险时赶到他的身边。
明明所有信号都被切断，小姐下属的星舰们却可以准确地定位到他们的位置。
加上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覆面的特性，加上这些整齐得教人惊叹的作战方式——
流浪星舰大获全胜，蒙山川和郁由回到了母舰上，这些星舰正急速转向，带着他们的指挥官们返回到另一个被爱尔兰.金猛烈攻击的战场，也就是小梦本体所在，小姐的骑士队的驻地。
但他们的指挥官们的飞艇泊进母舰后，却迟迟没有人从里面下来。
蒙山川想要知道真相，只是现在看来小姐不会主动告诉自己，毕竟这对小姐而言有些难以启齿。
蒙山川需要告诉小姐，他完全可以放心地，把真相告诉自己，没有任何顾忌。
狭小的飞艇里，碍事的行流水已经被送走，只有蒙山川的呼吸急促地传来，带着郁由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郁由看见蒙山川的眼睛很亮，又很坦诚。
“郁由。”蒙山川握住他的手，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
“S序列号的流浪星盗，都是你吗？”
流浪星盗瞳孔微颤。
蒙山川肯定道，“你们是矿星上的克隆人，流浪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