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您而言,没有一丝特殊吗?以至于您会轻易被系统操纵着——
厌恶我。
“是我的。”蒙山川道,他的眼底沉沉,可是姿态仍旧很温顺,“您要怎么惩罚我呢?”
这一个您字好像把他两的距离瞬间拉得很开,但事实上,这本就该是囚犯对狱警的称呼,只是它出现得太不凑巧。教狱警心里的弦碰地一声断了。
“你对我很有意见?”他的声音压抑得如同风雨欲来,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把鞭子就会落在蒙山川身上。
门外的下属识眼色地把门给关上了,审讯室内没有监控,也没有外人,这样狱警就可以尽情地发挥。
下属心里也有些嘟囔,就算那位女囚身上携带着这位蒙山川的刀,但自己的上司因此而迁怒,对这囚犯而言,也实属无妄之灾。
那位女囚对罗斯爱成那样,肯定不可能给这小子额外的眼色。这小子宁愿身上只留下一根针,也要把刀送给那个女人——
只不过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狱警的鞭子抵得有些用力,这个结论显而易见,却点燃了他。
……对那个蒙山川,你别太上心。……
……他可是心有所属,而且死心塌地。……
爱尔兰的“好心”提醒阴魂不散地在狱警的耳边响起。
他感受到了分外的不满,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剥夺了,而无论他如何暴怒,都抓不住。
这位囚犯仍旧如此地恭顺,像是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很抱歉让您如此生气,我会改正的。您可以任意惩罚我,只要能让您高兴。”
“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们这种不听话的犯人吗?”狱警的声音压抑而干涩。
明明,明明是他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又怎么敢向别人献礼,像是自己的崇拜者转头崇拜了邪神,那种微妙羞辱感挤压着他的自尊。
他的手拎住了蒙山川的领子,黑色漆皮手套因为用力,连骨骼线条都清晰无比。
拉铃铛铛铛地响了起来,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下属很是着急,却又不敢提醒里面的上司快些出来,他知道打断上司惩罚犯人是直接在薅虎须。
可这件事太大了,那个被放进男囚牢房的女囚,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一把刀,挟持了一名新的男性囚犯。天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把刀。
要是再不阻止,那他们这些狱警也会因为监管不力而遭到惩罚。
铃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像是下一秒就有人要破门而入。
“吵死了。”狱警低沉道,他的声音像是压抑的地底火山。他一把把蒙山川推开。拉开了门。
拉铃声截然而止,如同某种震耳欲聋的休止符。他背对着蒙山川站在门口,白色的灯从外照了进来,照得他的手套发出冰冷的光,“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皮鞋声大步地离去了。
蒙山川坐在唯一的凳子上,心跳像是从高高的空中急速落下。半响,他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上面还带着嚅湿的水痕,和咬痕。
那是前一刻,狱警留下来的,因为太过于震惊,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直到这个时候,才从这种湿润的触感中找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这是,什么意思?
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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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狗:小姐讨厌我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被小姐骤然亲了一口的小狗:黑化值瞬间清零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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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D级副本:爱尔兰的梦境
巴拉巴卡监狱似乎并不担心囚犯会因为斗殴而死, 男囚室只有一间,不宽,却很长。
囚犯的床一张一张地沿着过道排列,床尾对着铁栅栏。
当狱警巡逻的时候, 每一个囚犯都必须好好地躺在床上。
与其说是牢房, 不如说像是被监控的实验皿, 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被放入男囚房的女囚, 像是羔羊进入了狼群, 一进来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玩家被挤在了最外围, 一时之间无从。
眼见着惨剧即将发生,这位馨雨小姐却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许多npc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被她攀上了肩膀,撑着越过。
馨雨在副本内也曾追过野牛。她知道野牛是怎么把挤奶工绊倒的,先跃起前蹄,然后用蹄子狠踹对方的胸口, 让他失去重心,再把角抵在他的脖子上。注意,一定要选择最高壮的那个。
刀抵在了馨雨选定的挟持者的脖子上, 渗出了些许血迹。
这是蒙山川给她的第二把刀。
早在爱尔兰的梦境里, 馨雨向蒙山川吐露心声的时候, 就听见他道, “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想离开这个梦境的人。”
“但如果现实中的罗斯和梦境里的他不一样,你还愿意离开梦境吗?”蒙山川问。
馨雨犹豫,“也许, 他只是不认识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如果因为爱一个人,就要爱上与他截然不同的人,我不认为这是爱。”
馨雨已经不太记得他们辩论的细节,她只记得自己质问道,“难道你以为你的恩人不会变吗?”
“他不会变,”蒙山川很坚定,“他真实存在。”
馨雨无言以对。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如果他的恩人和他所想的不一样才好!看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盲目的自信。
看他还敢不敢这样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会让你见到真正的罗斯,但只有当你用这把刀斩断和他的联系之时,我才会在离开梦境的时候带你离开。”
馨雨觉得蒙山川不是玩家,而是巫师。
他真的让她在结婚前见到了真正的罗斯,也真的把她所有的幻想击得粉碎。她之前有多期待和罗斯待在这个世界里,现在就有多害怕和真正的罗斯被留在这个副本里。
蒙山川从120名玩家中把馨雨挑了出来,作为他操纵的木偶,因为他已看出她将会是唯一一个连梦境和真实都不愿再停留的人。
而馨雨除了听从他的安排别无选择,因为除了蒙山川和她,其他人并不愿意离开副本。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盟友。
对真实的罗斯下手,让馨雨现在的手还在发抖,所幸被她所挟持的这个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紧声问,“你想要什么?”
她环顾四周,蒙山川仍旧没有回来,他最后和他擦肩而过时,“不慎”和她相撞,只留下了一句“抱歉。”
以及一把新的小刀。
“我需要休息。”她需要养精蓄锐,她这把迟钝了两年的刀,现在需要磨利刀刃了。
骚乱来得快,去得也快,等狱警抵达时,因为被劫持者的识相,已经无需他额外处理。
狱警将女囚放入男囚室表面上看是惩罚,实际则是变相地包庇。
晚上十一点时,是爱尔兰的入睡时间,那个严格遵守他没落贵族作息的家伙,一定会在此刻入睡,到时所有囚犯都会入睡。
因此她只需要和其他新囚犯接应,抗过最初一小时即可。
只是,眼见着被挟持者野牛竟然真的一动不动,任其挟持,狱警意识到,蒙山川也为此做了准备。
野牛怎么会被一把小刀挟持?只可能是他和蒙山川达成了某种协议,保住这位女囚平安度过一晚罢了。
他还真是,死心塌地。
确认此处不会再起风浪后,狱警快步折返了审讯室。
只是临近了,他却又停下了脚步,这个位置再往前一步,里面的人就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了。
越靠近门口,他就越回想起刚才的一幕。
即便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满足,他仍旧用强大的自制力把自己钉死在原地,仔细地剖析了一番自己想对这个囚犯做什么,怎么做,做多久,以及这个囚犯可能给出的反应,以及现在进去,晚十分钟进去,晚三十分钟进去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