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洞窟还是由那群鬼魂管理时，它的空间并不大，现在到了方凌仞手中，不仅空间扩大了几倍，就连覆盖在下沉的黑水都增多了不少。
方凌仞直接将客栈房间的床榻转移了进来，却没想到，褚清钰还将那个大大的浴桶一块带进来了。
桶中水清澈见底，显然早就换过了。
方凌仞：“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就知道这人非要进来，肯定还有其他的盘算！
褚清钰看向了就在不远处盘膝坐着的，方凌仞的身体。
“自然是要帮你梳洗一番，你想想，每次你这身体都是用净身诀解决的，毫无参与感，一点都不享受。”
方凌仞：“身体而已，干净就行，要什么享受？诶！”
褚清钰已经几步走过去，撸起了袖子。
被方凌仞用黑水隔开的器灵，听到这边传来声音，连忙猛拍水墙，“你回来了？你现在已经离开灵脉了吗？你们到皇城了？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哗啦！”一声水响，打断了女子还未说完的疑问。
女子不解，“这水声听着怎么不太像这里的黑水，你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更为激烈的水响，以及那鬼修明显刻意压低的声音，“你这样太奇怪了！别弄了！”
紧接着就是那灵修的声音，“这好歹是你的身体，你怎么能直接把他扔水里？衣服都还没脱呢。”
鬼修：“别脱了，太奇怪了，捞出来放这晾着就行了。”
灵修：“这怎么行，你松手，我来就行了，你先去那边躺着。”
“什么？”鬼修语气陡然转冷，“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躺着，看着你和他在这挨挨蹭蹭，卿卿我我？”
女子：！！！
听上去有点刺激！
她的整张脸贴在了黑色水墙上，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给他梳洗一下。”灵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颇为无奈，“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又不是没见过。”
“我自己洗！”
“哗啦！”又是一声水响，灵修呸呸几声，“你看看，你都给我淋湿了，我才刚洗好。”
“……我给你擦擦。”
这一声过后，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女子正觉得无趣，又听到两声更大的水响。
这两声，更像是掉进水里了。
鬼修：“你这又是做什么！”
灵修低笑两声：“一起洗啊。”
鬼修沉默片刻，又忽然道，“为何挡着不让我回身体！”
显然，那鬼修是打算直接钻回身体里的，只不过被阻止了。
“你给我搭把手，速度更快啊，好了，别闹了，我们动作快一些。”
“这太奇怪了！”
接下来，全是水声。
女子：“……”
照理说，那鬼修已经掌控了这个阴阳交界处，是可以让她完全听不到那边的声音的。
而今天，那鬼修似乎把她忘了！
可恶！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二天一早，姬兀争和姬兀宁就来敲了门。
褚清钰和方凌仞已经醒了，就是穿上那一身假皮，有些耗费时间。
方凌仞开门让两人进来时，就看到褚清钰一手拉扯着连到腰上的皮囊，原地蹬了两下。
姬兀宁看得一脸肉痛，“我来帮你吧。”他做这一身皮囊，可用了不少时间。
那都是他的心血啊！
姬兀宁走近一看，视线正好落在那几块腹月几上，就见上面印着许多斑驳，和点点未消的咬痕。
再往上看，还有几条宽大的勒痕。
姬兀宁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看向了方凌仞的那条尾巴。
褚清钰：“啊，多谢，你这皮囊挺结实的，应该弄不坏，就是有点难穿。”
姬兀宁不再言语，动作飞快的把那一身皮囊给褚清钰贴得紧紧的。
若非有姬兀宁一路跟随，就这一身皮，卸不好卸，重新穿也很废时间，肯定得一直穿戴着。
三人一鬼很快准备好，下到三楼时，褚清钰因为昨夜听了那刺骨蟒和虎象兽的话，忍不住往有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客栈三楼的布局，和上面是一样的，都是一条走廊过去，左右两边都有房间。
只是这会儿那走廊上空空，无人经过。
姬兀争：“怎么了？”
褚清钰正待回应，就听到下面传来叮铃咣啷的声音，似乎有杯盏破碎。
他们自然是不想惹是生非的，听到这明显异样的响动，互相对视一眼，收起了准备往下走的脚步。
一阵吵闹声从下方传来，听上去似乎还有人在劝架。
姬兀宁看向了三楼走廊尽头的窗子，“那我们，从那边出去？”
姬兀争：“好。”
下面在闹，他们又没兴趣知道下面在吵些什么，自然是能避则避。
褚清钰当先走了过去，在经过一个房间之前，忽然听到了屋内传来了开门声。
一道声音从逐渐敞开的门缝中传来，“下面在吵什么呀？好像打起来了。”
房门大敞，一人立在门前，手中揣着一团半圆形的黑色东西。
随着话音落下，那黑色的东西上探出了一个蛇状的脑袋，蛇口吐着信子，一开一合，口吐人言，“别管他们，我们就从走廊的那个窗……呃……”
一群人在走廊相遇，且都在往窗边走去，姬兀宁因为走得快，一脚都已经踩在了窗框上。
一时静默。
“哈哈，好巧，你们也要往那边走啊，那你们先请，请。”刚开门出来的男子往后退了一步，被他抱在怀中的黑色小兽，在察觉到有旁人之后，立刻将脑袋缩回了壳里。
那黑色的，是一个龟壳。
龟壳里面探出一只蛇脑袋，这样的兽人，就算是在这个溯灵域，也很少见。
姬兀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了？”
“无事。”姬兀争看向前方，却见褚清钰和方凌仞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他那弟弟还站在窗框上，朝他招手，“你快点啊！他们都走了。”
客栈下方的街上，方凌仞飘然落地，看了一眼上方的窗口，确认那人还没出来，于是迅速隐入街边的阴影里。
方凌仞：“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不过，我猜，肯定和秦家脱不了干系。”褚清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认脸上的人皮面具贴得十分紧实，绝对认不出来。
方凌仞：“他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方才依稀看到，他房中好像还有其他人，只是没有一起出来。”
褚清钰见姬兀争和姬兀宁跟上来了，才抬头看向那扇窗，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些人出来。
显然，对方也很警惕，在发现有人看到他们之后，宁愿多等一会儿，也不愿与他们同路。
“你也觉得他们很可疑吧？”姬兀争循着褚清钰的视线看去。
褚清钰：“嗯？”
姬兀争：“他怀中的那只兽！”
第608章 万一
姬兀争见褚清钰和方凌仞一步三回头，直勾勾盯着他们方才出来的那扇窗，以为他们与自己想的一样。
他狂拍褚清钰肩膀，双目放光，“太像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不觉得他怀中的那只小兽，很像上古兽玄武吗？它还有灵智，可以说话，这可太少见了！”
就它那副模样，若是日后走上高位，都不需要专门翻古籍寻祖宗，只需要化出那兽态，说自己继承了玄武的血脉，或许都不会有兽人跳出来反对。
这在一群假徒孙面前，简直就是先天优势！
褚清钰：“……”我俩在意的，并不是那只蛇头龟，而是抱着蛇头龟的人。
还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袁家的少爷，袁清韵！
而他怀中抱着的，正是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