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生怕褚清钰拒绝,秦承霁又道,“你知道为何现在城门守备比之前更严,城卫更多吗?
就是因为那两个跟着你一起出来的白狼和黑熊!
他们告发了我家禁地里的事,现在住在城中的各个世家大族,都发现家中弟子迟迟未归,一直在找我要说法。”
顿了顿,秦承霁又道:“还有你,那白狼和黑熊将你自己跑了,没管他们,也告发了你,现在满城巡卫都在找白狐!”
褚清钰不由笑出声,“撒谎能不能打个草稿?满城巡卫都在找白狐,这难道不是你喜闻乐见的事吗?
我看他们到不见得希望我被抓住,毕竟我是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他们肯定更想将我保护起来。”
秦承霁:“……”
褚清钰:“不过你这一提,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就说你已经找到白狐了,让巡卫不必再找。”
秦承霁:“你可真看得起我,巡卫哪里是我能左右的!”
褚清钰:“你没这个本事,又谈何送我们出去?”
秦承霁:“那不一样!送你们出去,只需要尽力伪装一番即可,这不是阿宁最擅长的事吗?”他看向了姬兀宁。
褚清钰笑脸一收,“那你还跟我说什么这也难,那也难?你竟然办不成,那我就找其他人,真当我非要与你交易?
秦承霁,你要弄明白,是你现在需要我们,不是我们非要找你。”
秦承霁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说这事不好办,需要很长时间,得等个好时机,让褚清钰把他自己急着需要的东西,先给他用了。
褚清钰:“你急,我也急,这不正好吗,你赶紧准备好一应事宜,送我们出城,我们就把东西交给你的人,带他们给你,大家各取所需。”
秦承霁见褚清钰不好忽悠,只能看向姬兀争和姬兀宁:“阿争,阿宁,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们就听他的吗?
我阿娘以前对你们如何,你们难道忘了吗?她现在性命垂危,一刻都耽搁不得,你们若是有什么委屈怨恼,只管冲我一个人来。
我只求你们先把那礼箱里的东西给我,之后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绝无怨言。”
秦承霁双眼发红,眼眶中蓄满泪水,看起来当真是悲伤又绝望。
姬兀争面露不忍,终于看向了褚清钰,“楚公子,秦家主是无辜,要不然,就先让他立下天道誓言,若是他反悔背誓,便会被反噬,你看这样如何?”
褚清钰对上姬兀争的目光,“既然四殿下都这样说了,就照殿下所言,你与他立誓。”
褚清钰将放在乾坤袋里的礼箱拿了出来。
秦承霁看到礼箱上的封印并没有被破开的痕迹,暗暗松了一口气。
沉默了许久的袁清韵忽然道,“表哥,你不解开封印看一看吗?万一里面的东西被掉包了呢?”
秦承霁心道:这礼箱上的封印都没被破,想来是这几人对封印毫无办法,礼箱里面的东西应该丢不了。
秦承霁:“不必开了,我相信你们。”
袁清韵却很执拗,“还是打开看一下吧,免得事后说东西对不上,多麻烦,表哥难道就不担心吗?”
姬兀争也觉得袁清韵的话有道理,“你打开瞧瞧便是。”
秦承霁:“……”若是这几人事先已经破开封印,看到了礼箱里面的东西,他自然得仔细确认一番。
可是现在,这群人显然还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就不想将箱子里封印的东西公之于众了。
秦承霁:“我说了,不必,我信得过你们,你们谁来与我立誓?”
袁清韵看向褚清钰,目光有些复杂,还是那个字,“开!”
第626章 作死
袁清韵的态度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褚清钰微微挑眉,抬脚一勾,给秦承霁转了个身,让他背对着礼箱,随后一把抓住了秦承霁被捆灵锁捆到背后的手,往礼箱所在的方向一拉!
与此同时,褚清钰召来灵刀,划破了他的掌心,将他那沾了血的手摁在了那礼箱的封印阵图上。
秦承霁也没想到褚清钰会突然出手,等反应过来时,血手已经触碰到了礼箱上的封印。
封印上红光一闪,上方的图案像是活过来似的,将落在其中的鲜血尽数吸收。
“你!”秦承霁挣扎着往前躬身,抽回自己的手,“你如何知晓……”话到一半,秦承霁蓦地想起,那极渊之地的封印,可能就是被这白狐破开了。
既然能破开那封印,肯定知晓方法,眼下面对这封印,多多少少也该猜到,即便没有念出口诀破印,也可以用他的血试一试。
事实证明,褚清钰试对了,吸收了秦承霁鲜血的封印,繁复的图案逐渐被血模糊,直至消失。
封印,解除!
秦承霁真觉得憋屈极了,“我都说了,既然封印没有破,就不需要开箱验货,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褚清钰担心封印解除之后,开箱时还会有什么机关,于是又勾着捆灵锁,将秦承霁转向礼箱,催促,“你来开。”
秦承霁晃了晃自己身上的捆灵锁,“我被你们捆成这样,动作不方便,怎么开?”
袁清韵却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将这礼箱掀开!
褚清钰下意识地护住装着方凌仞的罐子,往后退了几步,姬兀争和姬兀宁有些警惕的后退,双目却紧盯着礼箱之内。
一股冰寒之气,从刚被解开封印的礼箱里弥漫出来。
礼箱里雾白一片,就连打开的盖顶都在冒着白气,白气缓缓散入空气中之后,才依稀看清棺中景象——
礼箱之中,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草药丹药,亦或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个人!
这人的身体被数道白色布条层层缠绕,包裹成白茧,只露出了脖子和脑袋。
乌黑劈散的长发,苍白虚弱的面容,紧闭的双眼,覆盖在那唇上的红纸,成了这人身上的唯一一抹亮色。
褚清钰看清此人面目,浑身一僵。
箱中之人,是秦岁!
不是眼眸神似,相貌相似。
这,就是秦岁!
秦岁怎么会在这里!
姬兀争愕然:“这,这不是秦家主吗?秦承霁!你怎么把你娘放在这里面,她,她这是,死了?”
褚清钰:?!
他听到了什么?秦家主?
这是秦家主?
姬兀宁震惊不已,“秦承霁,你发什么疯啊!这就是你说的病危?你把你娘的尸体封印在这么一个箱子里,然后对外称其病危?”
姬兀争:“这就是你说的药?!”
“不是!没有死,她还活着,还有,这人不是我娘。”秦承霁若非被捆灵锁困住,他真的想跳起来把袁清韵暴揍一顿。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姬兀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当我们不认识秦家主吗?”姬兀宁一指棺中女子,“她不是你娘又是谁?难不成她与你娘是双生姐妹?”
姬兀争和姬兀宁自己就是一对双生子,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姬兀争:“就算是双生姐妹,为何要将她放在这里,既然她还活着,就不能以探亲之名带入皇城吗?何必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封到这像棺材一样的箱子里?”
袁清韵忍不住插嘴,“他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这箱子里的是药,是能救秦家主性命的药。”
褚清钰:“药……”
秦承霁:“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了,我确认这礼箱里的东西没有错,现在你们谁来与我立誓,我这便要带她回去,我娘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他先是看向了姬兀争和姬兀宁,见他们一副非要刨根问底不罢休的模样,可他却实在不想多说。
他只好再看向褚清钰,却正对上一双被遮挡在发间阴影之下的,黑漆漆的眸子。
秦承霁有一种被目光蛰到的感觉,背脊发寒。
在养魂罐里昏睡,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方凌仞,忽而听到了一阵混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