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开始震动,连带着一旁的壁画都开始颤抖。
第484章 禁术
看到石台出现裂痕,并且在颤动中开裂,还塌陷了几处地方,边缘甚至有石块滚轮,雌蛇兽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这兀氏小儿释放出来的力量,似乎正在将她释放出去的火焰和大风,往下压。
而下方便是石台!
明明可以往上方送的,那样才能更好的打散风火,消耗她的力量。
可这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太奇怪了!
若非如此,这石台也不会这么容易开裂。
石台紧贴着石壁,其中一道开裂出,顺着石台,蔓延到了石壁上。
看着已经开始袭向壁画的裂痕,又看到有金光凝聚成利刃,刺入了壁画上的裂痕当中,她暴怒了!
她被利用了!
这兀氏小儿一开始就打算破坏石台和壁画!
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只觉得眼前人比那些坚信这山里有大墓,墓中有宝的兽人,更不自量力。
她不能离开这里,去别处觅食,她的孩子们也不行,可主动靠近这里的兽人,就不在契约之内了。
所以她早就想办法放出了消息,这样一来,总会有人靠近此地。
只不过,那些人就算再贪,也是会小心谨慎的。
毕竟他们都想活着出去,而不是上赶着来送命。
于是这千百年来,从未有人一上来就盯准了这里的石台和壁画,还想着破坏。
破坏了这壁画,会如何呢?
她想起了那个由祂亲自设在这壁画上的阵法,心中暗笑。
于是她故意叫喊着,“停下,快停下,该死的,你不能破坏这个壁画!”
心中却是在催促,“快啊!快点让我看到你擅自破坏壁画之后,触发阵法上的禁术!你一定会为你的鲁莽感到后悔!”
壁画一点点的离开,那只眼睛也在巨颤之下崩裂。
褚清钰看到那只眼睛,就想到了无数次在天枢星海之间看到的巨目,想到那自称主神的家伙蔑视众生的眼神。
哪怕只是雕刻出来的一幅画,它裂开的模样,也让褚清钰心中敞快不已。
裂痕很快延伸到了壁画眼睛的瞳孔处,在那瞳孔崩裂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细线骤然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道光柱凭空出现,和那黑线一起,朝褚清钰的方向袭来。
黑线刺碎了褚清钰撑起的防御结界,光柱笼罩了那碎裂的防御灵器。
雌蛇兽人露出了得逞的笑。
可是下一刻,她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那黑线并未击中褚清钰,而是刺破了她的长尾,而光柱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愕然回头,看向了不止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褚清钰。
褚清钰避开了黑线,于是黑线刺中了杵在褚清钰身后的她,光柱是紧随着黑线而动的,黑线刺中了谁,光柱就会出现在谁身上。
已经被黑线支配过无数次,被光柱传送到各种地方完成任务的褚清钰,早就习惯了它们的速度。
看到黑线和光柱出现的一瞬间,褚清钰心中生出了“果然如此”的念头。
这个眼睛,果真不是巧合,它正是主神弄出来的东西。
外面那石窟里的壁画,还有这里的壁画,应该都和主神脱不了干系。
在光柱完全笼罩了雌蛇兽人的一瞬间,她便自原地消失了。
那忽然出现的光柱,具备了传送阵的效果,也不知会将她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褚清钰从天而降,被飘来的方凌仞抓住了手,缓缓落地。
被褚清钰另一只手拎着的赤鳞兽人,像一只树袋熊一般,死死抱住褚清钰的长腿。
花寅缙和孔骛他们小跑过来,环顾四周,“殿下,她怎么不见了?”
褚清钰:“只是暂时消失了。”若是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她还会回来的。
她消失的地方,就是她出现的地方。
褚清钰再看向那壁画,之间那黑线和光柱,都随着雌蛇兽人一道消失了,裂痕像蛛网一般盘踞了整个壁画。
雕刻在上方的眼睛和环绕在眼睛周围的蛇形浮雕,也都开裂得不成样子。
褚清钰放出灵刀,往那壁画上一戳,壁画便完全碎落下去,显露出后方的黑洞。
洞里黑漆漆的,靠近了往里一看,似乎直通下方,扔下几块石头,迟迟未曾听到回响声。
这个洞很深,里面弥漫出了一股尘封依旧的气息。
看不到底的黑暗,让人心生不安。
褚清钰托起了一捧掌心火,扔了下去。
直至火光消失,都没有到达洞底。
褚清钰看向方凌仞,“在这下面吗?”
方凌仞知道,褚清钰所指的,是他的尸体。
方凌仞:“我无法确定,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在深处,却不知道这下面能不能立刻见到它,或许下面还有其他的洞口。”
褚清钰:“那就一直往下走,总能看到的。”
在主神设过独特禁术的地方之下,埋藏着方凌仞的身体,这怎么想都很奇怪。
至少在此之前,褚清钰一直觉得这是两件丝毫不相关的事。
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远超所料。
方凌仞的态度也很奇怪。
若是换做以前,在面对疑虑,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会尽可能的避开。
可是现在……
褚清钰轻抚着方凌仞抱住自己脖子的手,脑海里蹦出三个字——温柔乡。
方凌仞又亲了亲他的脸,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看不到,越发肆无忌惮。
褚清钰眼神逐渐坚定——温柔乡就温柔乡!
他俯下身,把扒着自己长腿的赤鳞兽人扯下来,打算看看赤鳞兽人肩上的伤口。
这才发现,赤鳞兽人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沾着太多的血和肉块,才如此触目惊心。
符磬揉了揉他的脑袋:“怪可怜的,才生下来就要被母亲吃掉。”
方凌仞在褚清钰耳边开口,“他的血有问题。”
褚清钰眸光微闪,故作不经意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与他母亲不一样?”
兽人们的鼻子比较灵敏。
孔骛和花寅缙凑过去嗅了嗅,很快轻咦了一声。
方才大家都顾着震撼和逃跑了,哪里有闲心去嗅一个幼崽身上的气味。
现在这一闻,很快发现,它身上的气味,与雌蛇兽人身上的气味,果然不一样!
“这也太奇怪了!”孔骛便闻边道,“竟然毫无相似之处,若非亲眼看到他从那堆壳里爬出来,身上还有着与那巨蟒色泽一样的蛇鳞,很难想象他是她的孩子。”
符磬摸着下巴,“怪不得她不认他,还想吃了他呢。”
方凌仞趴伏在褚清钰肩头,幽幽道,“是呢,他身上的血气,与你更相似,他身上流着你的血脉。”
褚清钰被方凌仞这股凉气吹得头皮发麻,连忙传音,“他和我没关系!”
这急于撇清的模样,让方凌仞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咬了咬褚清钰的耳朵,“我知道,我只是想说,方才那雌蛇说的一瓶,或许是指你的一瓶血,于是才有了他。”
褚清钰一想到有人试图用他的血,造出另一个他,就觉得头痛欲裂。
这情况是越来越糟心了。
花寅缙嗅着嗅着就嗅到了褚清钰身边,“咦?”
褚清钰推开花寅缙,“我身上沾了他很多血。”
花寅缙恍然,“哦,难怪。”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赤鳞兽人挪了过来,又想去抱褚清钰的脚。
褚清钰适时躲开了,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他。
赤鳞兽人睁着一双明黄色的桃花眼,眼中氤氲着水汽,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啊呜声。
他才刚破壳,他还不会说话,但他隐隐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不受欢迎,在褚清钰的盯视下瑟瑟发抖。
褚清钰:“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作为交换,我要看你的记忆,不只是你破壳之后的记忆,还有更久远之前的,连你自己记不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