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握他全部的生杀大权,让他生让他死让他痛苦让他绝望,他是他的雄主,可他一直在欺负他。
科恩不由得叹了口气,伴随着这声长叹,新的精神力缓慢释出。
这一次,不再掺杂那些会令虫感到难受的压迫,纯粹的疗愈精神力溢出,如浩瀚宇宙将全部囊括其中,犹如回到最初的温床中。
雌虫无法控制地昏昏欲睡起来,S级精神力向来不讲理,碾压起来极少有虫能逃脱掉。很快,悠长呼吸声自病床上传出,雌虫抵抗不掉治疗精神力所带来的生存本能,终于沉沉睡去。
纵横交错的伤口们开始停止流血,科恩余光瞥向雌虫背后,发现那双因为痛苦而显形的薄翼也慢慢收拢起来。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释放出更多精神力。
“滴——”
监控仪器突然发出剧烈尖叫,比之间更要惊天动地。科恩吓了一大跳,本能反应是先去看诺维,然后才想起来,雌虫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力睡着的,嘈杂根本吵不醒。
疲惫不堪的雌虫可以安全地徜徉在雄主的保护中,获得六小时里、十天内、甚至遥远的一个半月中唯一一次好梦如旧。
科恩不由得温柔了视线。精神力转换突然,他的手没来得及收回,漂亮雌虫触手可及,于是他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脸颊。
许是被扰得不舒服,又似乎是雄主干净修长的手指太具有欺骗性,睡梦中的雌虫有些委屈,微微蹙起眉,偏过脑袋,把脸埋进了雄主的掌心里。
长长的睫毛扑扇,停留在他的手心,像极了眼泪。
“……原来你不是不疼啊。”
伤口一点点抚平,指尖沾染潮湿,科恩轻轻长叹,盖住他的眼睛,又释放了新的精神力。
警报顿时响的更地动山摇了。
“先生!”
病房的门被小心翼翼推开,几个雌虫医生推脱着上前,满脸惊恐,“雌、雌虫医院不能释放精神力,您、您……”
科恩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那监控仪器不是监管雌虫身体的,而是为限制雄虫准备的啊。
……也是,精神力这东西如此不讲理,实在不适合虫仰马翻的雌虫医院。
房门大开的走廊外,时不时传出其他虫的惊呼,走过路过都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科恩用力揉了把头发,无可奈何地一边用眼神示意帮忙,一边慢慢收敛起精神力。
医生护士一拥而上,赶紧过来帮雌虫打开吊瓶的流速。止疼药液终于得以流进身体里,科恩顿了顿,收回手。
主管医生赶忙搓着手满脸赔笑地凑了上来:“抱、抱歉先生,打扰到您享乐了……”
即使身处医院,雌虫的第一责任也依旧是服侍雄主、满足他们的需求,按理说是不会有所谓的“不能释放精神力”的要求的,毕竟即使有影响,隔壁和隔壁的隔壁都是雌虫,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但可惜,精神力的影响是一视同仁的。又偏偏就是那么巧,某一次某位雄主深更半夜用精神力惩罚雌虫时,恰好碰到他的隔壁住了一只受宠雌君,而那只雌君的雄主,又是难以企及的位高权重。
雌君被其他雄虫的精神力牵引发情,撕裂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得知此消息的雄主当场暴跳如雷,雌君怎么安抚都没用,真·上位者雄虫连夜逼着议会起床修改了雌虫管理法,非要在雌虫医院里增加一条法律:禁止任何雄虫在医院范围内使用精神力。
出发点是好的,但考虑到雄虫都是兴致上来就不管不顾的主,议会在通过法案时还是偷偷摸摸地补充了一条:实在想使用也可以,每一间vip病房里都装了精神力屏蔽仪,不要波及其他虫,先打开就好。
“那就给我打开。”
听完医生哆哆嗦嗦讲述的科恩面无表情宣布道,“我要用。”
雌虫医生哭丧着脸:“是,可是雄虫先生,屏蔽仪很贵的,要不您看等您的雌奴出院后再使用他……”
科恩侧目:“是有多贵?”
医生心有余悸:“可贵可贵了,帝国研究所出品,按秒计费,每分钟六万块呢。”
“哦。”
科恩持续面瘫,毫不犹豫打开光脑,随手就在医院账户里充值了五千万星币。
精神力效果这么好,他怎么可能放弃使用:“先给我开两个小时的。”
轰轰烈烈的虫群离开,合上门后,vip间里就只剩下雄主和雌奴两只虫了。
屏蔽仪只能屏蔽B级以下精神力,这下科恩没敢一次性释放太多,坐在病床旁一边摸着雌奴的脸一边用精神力安抚他浑身淋漓的伤口。
昂贵的药液也缓缓注入体内,雌虫只敢在睡梦中偷偷皱起的眉渐渐舒展。科恩看着他的睡颜,有些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还是很生气,就没有什么办法,又不伤虫,又能让自己泄愤吗。
……不伤虫……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是的,当他把这东西从前挡风玻璃上摘下来时,也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塞进了兜里。
“喂,两小时内送货上门吗?”
在再次认真阅读过广告内容后,纯情处雄虫终于接通了上面的通讯号。
作者有话说:
----------------------
第7章 教训
伴随着“滴”一声屏蔽仪暂停提醒,科恩收起精神力,重新戴上抑制手环。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被S级雄虫的霸道精神力好生滋养过的雌奴可算褪去浑身上下那种随时准备一命呜呼的油尽灯枯模样,显出点生机虫气。
严格算起来,雌奴这趟“军部—他家”之旅足足一个半月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日日提心吊胆受磋磨,身体早就疲惫亏空得厉害。
科恩看着他,琢磨着正好趁此机会让虫大睡特睡一场恢复精力。虽然自己还没有给允许睡眠的正式授权,但虫是被自己的精神力哄睡的,擦边球打得刚刚好,就算帝国登记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正这么自顾自谋划着,一转头,猛见虫薄薄一层眼皮下眼珠转个不停,竟是已经挣扎着要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了。
“……”
又一次没能掌控住雌奴的雄主忍不住无语望天,索性就站在床边,看虫费劲巴拉睁开眼,一丝不苟、一点懒不偷地继续面对。
“醒了。”
经历过多的雌虫刚刚睁开眼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迷糊,病床旁的科恩便主动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为他捋了捋头发。
虫顺着他的动作懵懵抬眼,似乎在反应什么,灰蓝色眸子怔忪了下,突然浑身一僵,下一刻整只虫从床上猛然弹起,看起来是想就地滚下床跪着。
“别动。”这次科恩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摁住虫,同时嘴上轻斥道。
动作到一半的雌虫登时一动不敢动。军校里没有教会他们足够的应对经验,因此只能像个玩偶娃娃一样,顺着雄主手指的力道重新被摆弄趴回床上。
薄被下单薄的虫身曲线起伏,雌奴垂眸趴在枕头上,呼吸平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但科恩知道他应该非常难受,硬板床紧紧压迫着几天几夜没排过的小腹,而更遥远的未来,是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的雄主心血来潮的授权。
深觉任重道远的雄主无声叹了口气,突然询问道:“衣服合身吗?”
病床上的雌虫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了下眸得到雄主眼神示意后才跟着低下头,不由得一愣。
身上,那让雄虫血压一杆一杆勇攀高峰的染血白衬衫和裤子都已不知所踪,崭新棉质病服贴在难得干净清爽的肌肤上,散发着洗衣液香气。
在送来雌虫医院八小时后,雌虫终于换上了病号服,身上粘稠的血迹也被处理干净,再没有浑身黏黏糊糊的难受感了。
“……合身。”雌奴轻轻道,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了句:
“谢谢雄主。”
“哦~”科恩挑挑眉,拉长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