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德瞥了眼影像:“这就是你要救的那只虫?”
他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阿尔德叹了口气,“那就试试吧。”
“这虫,科恩绝对不会讨厌,但他能走到什么程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阿尔德是只好雄主也是只好虫,即使心惊胆战,依旧和着帝国登记处的最高负责虫威廉公爵一起,算计了那只声名远播的S级,将伤痕累累的诺维塞给了他。
哈兰一直不清楚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他只不过是想让弟弟活下去。
然而再听说,是在雌虫医院里。
远征前那一面是诺维唯一一次主动来找他,却并不是他们兄弟的最后一次相见。
在那场得不到麻醉剂、长达六小时的漫长凌迟里,他其实就站在手术室玻璃外,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手术台上的弟弟瘦得不成样子,锋利刀锋切割着伤口,氧气罩罩在脸上,隔绝着呼吸和呐喊。
没有麻醉的身体一次次控制不住地痉挛,咽不下的血顺着嘴角滑落,灰蓝色眸子已然失焦,却还在努力对着玻璃墙外的他笑,嘴角扬不起来就用眼角,竭尽所能地想让他放心。
哈兰也同样回以微笑。
他克制着流泪冲动,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他们都知道,这或许是彼此虫生里见的最后一面,诺维撑不了太长时间了,他坚强得实在是太久太久,他太累了。
他应该休息了。
里洛奇家族曾经相依为命的三只小孩,终是踏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可他们从始至终,都仅仅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可惜的是,命运作弄了一次又一次。
哈兰哭着回去,等待着那个结局降临。
然而一切并没有按照他的恐惧发生,未来似乎慢慢走上了另外的轨迹。
他开始听到很多奇怪消息,S级去陪床了,S级亲自把诺维接回了家……再后来,S级大闹军部门口,S级追去巡航。
恍惚间他想,是不是神终于肯怜悯他们的苦难,为他们补来迟到二十几年的礼物,他们是不是也敢期盼更多一些了。
“诶不是。”
哈兰声音里的哽咽止都止不住,阿尔德一个箭步从沙发上弹到角落,手忙脚乱道:
“我就是问问,我也没说什么,你别哭啊。”
“对不起雄主。”
哈兰眼泪还在噼里啪啦掉个不停,“给您惹麻烦了。”
“哎你别哭。”
这下装大了,阿尔德一边使劲从桌子上的纸巾盒抽着纸巾递到他手里,一边拼命安慰道:
“我没事,我真没事。”
哈兰泪眼模糊地抬起头:“S级先生不会怪您吗?”
“放心吧。”
阿尔德胡乱用纸巾给他擦着脸,“我就是吓唬你一下,科恩不会找任何虫麻烦的,有你弟弟一只就够了,他搞得定科恩。”
“诺维?”
“嗯!”
阿尔德重重道,“相信我,科恩现在顾不上其他虫,他对着你弟弟应该就心疼得要发疯了。”
“……还有吗。”
依旧漂浮在宇宙的T0专舰里,科恩紧紧抱住诺维,半饷后轻轻问道。
诺维垂下眸,跟等待审判一样,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年那个又黑又冷的柜子里,身体里唯一没有退出的科恩成为了他与世界仅剩的关联。
他想求科恩动一动,求他将自己从无孔不入的巨大绝望窒息中拉出来,可又害怕得到拒绝,只能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袖子,惴惴等待着。
“在此之前,我想过很多可能,也考虑过去杀谁,但真的到这一步,我发现我并没有办法责怪格辛。”
科恩叹了口气,抬起他的脸,一点点安抚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无论格辛做了什么,至少他将你从里洛奇家那个泥潭带了出来。“
“就是如果,他能再善待你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就更好了。”
诺维眼圈一下子红了。他茫然抬眼,望着科恩,仿若当初那只四岁小虫崽,向世间祈求着他唯一的救赎:
“……您不讨厌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讨厌你什么啊。”
科恩无奈叹道,指腹路过眼角,是潮湿。
“在当时任何一个场景里,都不会有虫比你做得更好了。”
“何况经历这么多,你还愿意去救哥哥去救朋友。”
他伸手,将他和他终年存在的痛苦一起死死摁进怀里抱住,又心疼又怜惜:
“我的诺维啊,一直都是聪明又善良的勇敢宝宝。”
胸前的湿意在慢慢扩大。这只坚强的被摧毁精神识海时没哭、被关进军牢里没哭、被相依为命的亲哥哥拿枪举着也没哭的虫,在跨越二十年终于得到的这句安慰里,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
——那曾经在黑暗里独自数了一天一夜99的小虫崽,终是等到了会在第100个数里来接他的虫。
第79章 世界法则
太多年的压抑下来, 诺维趴在科恩怀里哭一会就没力气了。
加上还未褪去的强制发/情精神力影响,科恩不再吊着他的意识之后,他又迷迷糊糊地忍不住在科恩身上蹭/个不停, 努力想祈求他动一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科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抚他起起伏伏的渴求,而是伸手将他死死摁进怀里, 一边抚着他颤抖战栗的脊背, 一边又温柔又强势地亲吻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轻道:
“嗯, 虽然我很心疼我的漂亮虫, 但鉴于漂亮虫的行为,我们还是需要先复习下我们的基本原则。”
说着,他将他两只手的手腕攥在掌心、限制在背后, 吩咐道, “开始吧。”
诺维那被强制精神力搅成一片的大脑哪里还记得什么,祈求不到顿时就准备自力更生, 但都被科恩非常霸道地拦腰直接禁/锢住了。
他手背在后面根本无法借力,整只虫急得眼神都乱了, 昏昏沉沉里只晓得用伸长了脖子亲吻科恩下巴的方式求饶。
但科恩非常不为所动,只温柔哄着:
“乖, 我的漂亮虫还是尽快跟我学的好,重复一遍有一次。”
这时候的S级雄虫总是控制欲拉满, 高到离谱,诺维实在没办法, 只能浑浑噩噩地趴在他身上,如他所愿呜呜咽咽地祈求着“求您,给我”。
“求谁。”
“雄、雄主。”
“嗯, ”科恩亲吻着他的脸颊,“雄主是谁。”
诺维不回答了,科恩就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他被熬得再也没忍住一头闷进他怀里。
“科、科恩先生。”
“好。”
知道这对于他的虫来说已是极限,科恩弯起眉眼,没再欺负下去,转而道,“那我的漂亮虫现在来重复下我们的基本原则。”
他抬起他的脸,一边亲吻着一边不容拒绝道:“带上我的名字。”
诺维已成浆糊的大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进行到下一步去,不由得顺着他的声音重复起来:
“无论发、发生什么,我变成什么样,科、科恩先生都爱我。”
“嗯,”科恩亲着他,继续道: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你是最重要的。”
“在、在雄主心中,我永远是第一位,我是最重要的。”
科恩动了一下,又停住,“漂亮虫偷懒。”
“唔,”诺维被吊的不上不下,“哇”一声再也控制不住:
“在、在科恩先生心中,我永远是第一位,我、我是最重要的。”
“乖。”
暂时的渴望终于得到满足,他混沌成一片的意识里又只剩下科恩的声音。
重复在耳边,在一次次不知疲倦的雕刻里,烙出他虫生里新的思想钢印: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你是最重要的。”
“……我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