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乖乖点头,于是雄虫再次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脸,松开手,倒退半步。
二十二岁的S级雄主在放手的0.1秒内就恢复成起床气被鬼重的状态中,一个飞身闪回床上,一刻不停地钻回被窝里,继续他无虫能撼动的赖床事业。
诺维低头看了眼表,殿堂级卡点达虫严丝合缝地刚刚好,从开始到结束真的耗时五分钟,唇角无意识地刚要染上一抹笑意,又惶惶着落下。
他突兀意识到,紧锣密鼓的早晨里雄虫硬生生挤出的这五分钟,不是为了给起不来做缓冲,而是提前预估好了帮他适应的时间。
从最开始,雄虫就没想过侵占这五分钟,即使在最起床气的时候,也一定会耐着性子坚持全套,不让他有丁点受伤可能。
*
虽然异物感会让军部上班变得必须时时刻刻警惕起来,但诺维其实并不排斥雄主为他放东西的过程——准确来说,有时是隐秘的期待。
因为短暂的五分钟算是两只时差虫早上上班前唯一的交际点,某几天甚至一度成为他们一天内唯一的面对面交流机会。
之前的心不在焉立马来了报应,不用送虫去军部上班后,科恩当即便开始了一种被数十条死线日夜追逐的紧急状态中,瞬间就脚不沾地起来。
刚刚复工的诺维倒是没有那么忙,但他体谅科恩的忙碌。
二虫的交流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三餐圈菜外,就是有时科恩会在两次忙碌中间突然冒出来一句记得喝水、按时吃水果的催促。
更偶尔的时候,则是诺维会借着乱七八糟的由头刷个卡,然后专心致志地等待雄虫倒出时间来询问一嘴,由此开始寥寥几句对话。
很大程度上S级算是领导们最喜欢的那种打工虫,为虫谦和不说,还相当敢为虫先。
单身时候能几天几夜守在实验室不回家,连续二十四小时工作后还能神采奕奕着,无论是精神力还是精力都富足到可怕。
即使在配对后,也仅仅只是提前成最多加班到十点,保持着天塌了都要十一点之前到家的底线,继续奋斗在第一线。
无论旁虫怎么想,科恩眼里的他自己,已经比配对前有长足进步了。起码每天十二点都会出现在家里的床上,准时抱上他的虫上床睡觉。
然而几天后的一天,在他如常掀起被子、等雌虫赤/裸着钻进来后,雌虫缩在被子里,突然踌躇着叫道:“雄主。”
“嗯?”
科恩一边伸手给虫掖着被角一边随口应道。诺维半张脸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眸子,看模样是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的决心,小小声询问道:
“晚餐我可以不在军部食堂吃吗?”
科恩顿了下,转向他,指尖先追进被子里安抚地摸上他的脸颊,才温和着问道:“怎么了?”
他第一反应是那群老东西特别某只又欺负他的虫了,他明天得抽时间去军部再砸次场子了。
可雌虫只是轻轻摇头,敛下眉,似乎一边在觉得自己的话难以启齿,一边又控制不住地用脸颊去讨好他的手。
“我想回来做饭……然后等您一起吃。”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科恩蹙起眉,孤疑对上雌虫惶惶着躲避的目光后,愣了下,终于恍然大悟起来。
早上他起不来,晚上回来得又晚,最近这段时间里雌虫想跟他说句话都只能在睡前这有限的时间里争分夺秒地说上几句。
虽然交流是相互的,可概念又是全然不同的。
因为雄主后台会事无巨细地推送有关雌虫的点点滴滴,即使他忙得没时间听虫亲自说,也能在上下班的飞行器里随手翻阅到全部信息。
包括雌虫相比刚到他家时足足胖了一斤半这种连当事虫自己都未必知晓的事,他也能在电子脚铐监控仪的协助下尽数了然于胸,完全没有曾错过什么的感觉。
但后台信息是单向透明的,也就意味着,对于雌虫来说,他不说他就什么都无法知道。
哪怕再渴望知晓讯息,即便是最简单的几点到家,没有他的告知他也没有任何获知渠道,只能没有尽头地独自等在客厅沙发上,在漫长的期待中翘首以盼着他下一秒就会突然出现在玄关口。
……这样不对。
第一次当雄主的科恩先生难得反省了下自己,看着身旁因为觉得自己提了个无理请求而忐忑不堪的虫,先释放出安抚精神力。
“抱歉,”他跟着躺下,伸手将虫捞进怀里,郑重承诺道,“明天会早点回来。”
又顿了下,让雌虫看到他眼底簇满的笑意,“以及可以,我也想你陪我一起吃饭了。”
S级说到做到,第二天七点之前就硬是把所有需要在研究所处理的工作全部解决完,又将剩余任务装进光脑后,八点准时出现在家门口。
躲在厨房里的雌虫满脸通红,一边羞耻着自己到底怎么敢跟雄主开的口,一边又隐秘的有种说不出的开心感。
雄虫的大房子里是有特别定制的书房的。
但在第一天吃过晚饭后,拿着光脑准备加班的雄虫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处理着未完工作,一边伸手招呼雌虫也跟他一起坐过来。
两虫并肩在沙发上,科恩埋首在光脑里,蠢蠢欲动的手随时随地准备伸出,在身旁不会拒绝他的雌虫脸上摸过。
雌虫有时候也会用光脑处理会紧急工作,更多时候就只能乖乖坐在那等待被消遣。科恩抬头无意瞥到他娱乐活动的匮乏,第二天再回家时就给他拉了一整个清单。
全是星网投票前几的最受雌虫欢迎的小说、电影、电视剧、游戏,完全不懂得享乐的雌虫被迫照着名录磕磕绊绊地尝试了几天,最后愁眉苦脸地选择了单机倒计时通关版消消乐,在雄虫工作的时候就在旁边安静地玩着游戏。
科恩忙里偷闲地瞅了眼,雌虫还是不怎么会玩,手忙脚乱又眼花缭乱得很,他忍不住勾起唇角,赶在倒计时归零前,探身帮虫操作了下。
屏幕上立刻弹出大大的“过关”,因为没开声音,连庆祝都是无声的。诺维愣了愣,抬起头望过来,科恩伸过去的手便顺势摸上他的脸。
“我玩这个可厉害了,现在研究所消消乐大赛的冠军记录保持者还是我呢,等忙过这阵我教你。”
他眨眨眼,莫名有些自豪,“没有黑幕,我是匿名参赛然后横扫的哦。”
雌虫略略惊讶,虽然他还是个被虐菜的新手,但仍然无法把高高在上的雄主和这种幼儿园虫崽都不屑参与的单机游戏关联上,忍不住瞪大眼睛。
科恩被他迷糊地有些心软,不禁决定先把工作搁置一边,转而拉过虫,翻转成背对自己的姿势后,让他靠近自己怀里,从背后抱住他。
“来,试试下一关。”
科恩下巴垫到雌虫肩膀上,一边随意地点开下一关,一边示意道。
大片大片花花绿绿的图案再次簇拥到眼前,可理应的操作者雌虫却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只隔着薄薄一层衣服的接触暧昧地犹如赤裸,他甚至能感受到雄虫手臂上凸起的血管脉络,控制不住地喉结翻滚,滚烫着咽下口水。
“试试这样。”
宽厚掌心覆盖住他的手指,带着他去试验另一个方向,温热呼吸打在颈侧,刹那间便染红一片。诺维登时更是失了神,几乎是跟随本能在动作,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雄主突然揶揄着挑起的眉。
“唔。”
他猛然一颤,顷刻回神,控诉般抬眼,似乎不明白雄主怎么什么预兆都没有就无端开启这么剧烈的震动。
就见雄虫耸耸肩,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攥着他的手玩游戏,一边非常无耻地表示:“好吧,果然只有这样你才能专心。”
“……”
深觉雄主欺负虫功力渐长的雌虫有苦说不出,只能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雄虫的教学上。
但显然雄虫的无赖是非常彻底的。
玩过一局后他本虫松开手重新投入到工作中,身后的震动却一直不肯给他停下,以至于诺维需要一边忍受着下面一边继续玩着游戏,还要留意雄主时不时就会伸过来摆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