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军校单杰了,我来照顾我家上校就好。”
说罢,几乎是半推半就地将他扶起,揽着他的腰让他大半个身子靠到自己身上后,不由分说地将他带离开,徒留塞伊少将一只在后面目瞪口呆。
“哈?等下?你刚才叫我啥?”
踏出会议室的门后,科恩的表情立刻就沉下来,不发一言时更是显得有些冷。
诺维根本不敢反抗,也完全不敢出声。
这是科恩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般对待外虫的冷漠,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仅用眼里的拒虫千里之外就轻而易举阻断了一切开口可能。
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能惴惴地攥住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缩进他怀里,就这么跟着他一路回到上校单虫间。
单虫间门口,已另有一只穿着帝国登记处制服的虫搓手等待着,眼见他们过来,急忙上前,谄媚道:
“科恩先生,都办妥了。您现在的身份是我们帝国登记处派往任务舰做随机暗/访的工作虫,任务指令也已同步下发给军部。
您放心,相关查阅权限我们只设置到元帅,保证其他虫什么都不会发现,您在这畅通无阻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
“嗯。”科恩勉强应道,语气非常潦草。
虫员习以为常地赔着笑,举起脚边的医药箱继续道:
“还有就是,您点名要医护随行。我有三个医学博士学位,还借调过第八集团军随军,有实操经验,您看我可以吗。”
科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带着诺维走到门前。
诺维感受着他的动作,耳尖微动,无法控制地在心里挣扎出小小希冀:
门是锁的,那雄主会不会跟自己说话……哪怕只是命令自己开门也好,至少和自己说句话……
下一刻,却和他期待的完全不一样,科恩抬手,直接用他S级权限刷开了门。
是S级权限不是雄主权限——
诺维的心无法避免地重重坠至谷底,喉结用力翻滚了下,欲盖弥彰般垂下头。
他知道科恩在生他的气,可是,可是……
“进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还是有些冷。
诺维浑身一激灵,随即意识到是科恩在对他命令,难以抑制激动地点点头,一刻不敢耽搁地就要往里冲。
然而甫一动,横在身后的手臂却猛然收紧,阻止着他宛若自虐般地快行,带着他走了进去。
帝国登记处那名工作虫员也赶忙跟了进来,关上门落下锁。
即使在视频里早晚都能各参观一遍,这也是科恩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诺维房间的构造。
巡航的艰苦朴素体现在方方面面,最高的上校房间也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
科恩环视一圈,松开手,抬抬下巴,对着椅子方向吩咐道,“过去,坐下。”
腰上最渴望的手掌离开,诺维顿了顿,依旧乖乖点头,顺从听令。
他走到椅子旁,面向科恩坐下,低着头,双腿并拢,手放到膝盖上,像只漂亮的乖巧娃娃一样尽力端坐着,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妄图以一贯的乖巧听话去讨好。
但科恩却好像并没有被他取悦到,反而走到离他最远的那张桌子旁,靠在桌沿上,示意门口正左右为难的虫员:“去,给他处理下伤口。”
虫员如蒙大赦,赶紧提着药箱上前。
虽然S级没明说,但他还是贴心地采用最不遮挡视线的方式,抬起他的虫的脸、确保每一个动作都能落到他的监督里后,才默默操作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窸窸窣窣清理伤口的声音,诺维垂眸任由摆弄,一点反抗都不敢有。
曾经最恐惧的事情就这么暴露在科恩面前,可他发现这已经不是最能令他恐惧的了。
科恩沉默的目光宛如凌迟,一下下切割着他的勇气。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也不敢有任何借力行为,只实在疼得受不了才会无意识去攥膝盖上的裤子,下一刻又会强迫着自己松开手。
惴惴的情绪始终都在,在这样的疼痛里,潜意识的那只小虫一点一点龟缩回他自己的角落里,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抱着脑袋兀自瑟瑟发抖。
他低着头,在不知所措的寒意中,茫然等待宣判。
这精神力撕裂伤一看就是高级别虫导致的,又长又深,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预处理,诡异粉末渗在血里,肯定疼得紧。
虫员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加快着动作。
S级挫骨扬灰的眼神就在后面追,他一刻不敢耽搁,迅速完成清洗上药后,赶紧非礼勿视地回过头,点头哈腰地请示着下一步。
“还有哪里有伤。”
帝国S级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开口,却是对他自己的虫。
被无主语点到的诺维顿了顿,科恩的语气实在是太冷了,冻得他在主动交代和再被科恩发现中,别无选择地站起来,颤抖着解开武装腰带、掀起自己的军装上衣。
衣服里面还有一层科恩的衬衫,但他现在什么隐瞒心思都不敢有,快速掀起,裸/露出一小截细腰,低下头,无措坦白:“……腰后。”
不受控制的精神力不正常地波动了下,虫员胆战心惊地跟着望过去,顿时了然。
这一刻他也不禁想感叹,在S级眼皮子底下,怎么还有虫能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也许是因为担心不小心溢出的血会弄脏身上的衬衫,也或许只是想要掩盖血腥味,总之就是,这只虫居然用保鲜膜在他自己腰上收紧缠绕了好几圈。
那道凌厉的伤口被挤压进不透气的塑料中,已是有些发白。他看得都忍不住跟着龇牙咧嘴,何况本就压抑着怒火的S级。
“转过去,趴到椅背上坐下,让医生给你处理。”
诺维快速敛目,这样的姿势势必会让他背对着科恩、看不到科恩的存在,但他还是只能乖乖听令。
他调转身子反跨坐到椅子上,如科恩要求的那样,嘴里叼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双臂交叠放在椅背上,灰蓝色眸子埋进胳膊里,涩着眼睛任由医生处理。
从见到科恩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交叠的负面情绪在这样既触碰不到也看不到的恐惧中攀至顶峰。
他在虫员小心再小心、却依旧无法避免传回的刻骨疼痛中,自虐般夹紧身后,感受着因为用力而变得更加无法忍耐的伤口钝痛,恍恍难过着为什么只是拉珠。
如果是前一日那样的震动就好了,他还能自欺欺虫地多粉饰一会太平。
……或者,再先进一些,如果这些东西能更全方位地掌控他,在他夹紧收缩时发送提醒给科恩的雄主后台就好了。
无论多么难以忍受都没关系,至少,他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去道歉,也至少,还能有什么让他攥在手里,不必陷入这样搞砸一切又无能为力的局面中。
他——
熟悉的手掌温度突然落到头发上,打断他即将坠入万劫不复的自怨自艾。
遥远的头顶上方响起科恩高高在上的声音,是对着医生:“用止疼药了吗。”
耳边传回医护虫的阿谀:“用了用了,您吩咐的我们哪敢不从。”
“嗯。”头顶的手掌压了压,又生气又怜惜,“用最好的,别让他疼。”
藏在黑暗里的眼圈刷一下红了,诺维呼吸再呼吸,哆嗦着抬起眸。
科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他面前,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跟医生交代着用药。
虽然依旧不肯亲他抱他,但表达出的任何吉光片羽的关心都足以欺骗一切,催促着他松开嘴,放弃嘴里叼着的衣服,转而用完好的另半张脸去蹭他的指腹,试探着,用舌尖小心翼翼地去讨好。
科恩的手顿了下。
诺维长睫微颤,没等到拒绝,便鼓起勇气,胆大妄为地探前身子,得寸进尺般轻轻含住他的指尖,自暴自弃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靴子落地。
幸运地是,科恩并没有抽走手,而是放任他自以为隐蔽地一点点吞咽着含往更深。
他其实并不擅长用嘴,就连接吻都是科恩主导更多,但此时,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去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