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霍皆岐死后,公馆上下都在找这串血珠子,却没想到,原来是被那人送给了这个相好。
“既然父亲把血珠子给了你,想必是真在意你的。你要是想留在公馆,也无可厚非。”
霍城说,“但是此刻山下积雪未化,父亲还无法下葬。其他的事,恐怕需要等到雪融之后安葬了父亲,再另做他论。”
霍隐正要出声反驳,被霍城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下来。
罗荔如释重负,赶忙答应了下来。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不愉快。他完全不敢多说话,霍隐实在太凶了。
周围的仆人好像也对这位三少爷格外小心,生怕不留神做错了事,惹他不高兴。
好在大概是碍于霍城在场,霍隐没有再说什么,应付着用了些茶,早早离开了。
罗荔则跟着管家往客房走。一路上,听见一些佣人的议论声。
“三少爷真是不好相与啊。”
“就是说呢。不过也正常,天才嘛,都要恃才傲物些。”
“怪不得从小养在国外呢,看来就连老爷也对他奈何不得。”
来之前,楚靖也确实对他说过一些霍家三个儿子的情况。
说这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而三少爷霍隐尤其难办。天才少年,早早出国,不屑和任何人打交道,真正的眼高于顶。
罗荔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才刚到公馆,就把这最难招惹的魔王给招惹上了,自己可真倒霉。
对了,说起来,怎么没见二少爷霍阑?
“二少爷病了,一直卧床不出。”
管家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他是个可怜人,本来前途大好,谁知莫名在外撞了邪……自那以后,眼睛就瞎了,平日里也不爱见人,就躲在屋里。”
眼看,已经到了客房前。
“您进屋休息吧,小人告退。”
安排的这间客房宽敞明亮,还熏了很名贵的香料,大户人家的面子功夫也做的很用心。
可是隔壁的房间却紧锁着,没有开灯,也没有声响,漆黑一片,和整间富丽堂皇的公馆格格不入。
“隔壁住着的就是霍阑。”
007说:“剧情里,他是受公馆诅咒影响最深的人。因为诅咒,他瞎了眼,患上恶疾,人人都说他活不过今年。”
罗荔若有所思。
到目前为止,反复听人提起诅咒,可是诅咒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呢?
将风衣脱下,在这房间里也不会感觉冷。罗荔站在仪容镜前偷偷觑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小心地把手放下一些,果不其然,看见大片袒露的胸脯。
幸、幸好他们没有质疑……至少不用在他们面前脱衣服了。
但是雪融之后要怎么办?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有法子扳倒那几位少爷,分到遗产?
罗荔倚在床边,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结果。
算了,先洗洗睡吧!楚靖肯定会帮他想办法的。
客房自带浴室,佣人帮他加好了水,便关上门出去了。罗荔脱掉衣服,把自己泡进陶瓷浴缸,紧张兮兮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脚踝上挂着的血红珠串格外醒目,他抬起小腿,用手碰了碰珠子。
也不知珠串的绳子是什么材质,拽也拽不断,剪也剪不开。
不过,要真是祖传的宝物,为什么那个鬼魂,要戴在他的脚踝上?
莫名其妙……
罗荔鼓起腮帮,很不高兴地把脚泡回水里,嫌弃地甩了两下血珠子。
浴室里实在很暖和,不知不觉,他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整个人埋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咚、咚。”
隔壁传来了一阵异响。
罗荔起初没有注意,直到这声音持续不断,他才幽幽转醒。
有点……像是脚步声。
浴缸的水也凉了,差不多该起来了。他伸手去拿毛巾,然而刚刚从水里站起来,“啪”的一声,灯灭了。
四周瞬间陷入寂静,异响也就此停止下来。
罗荔光着身子,恐慌地站在黑暗里。在他以为只是停电的时候,那脚步声再次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是……是谁?”
无人回应。
罗荔控制不住地发抖,反复告诉自己冷静,悄悄迈出浴缸,去摸衣架子。
然而,衣架子上,原本放着佣人送来的睡衣,现在却空空如也,只有那套脱下来的旗袍还挂在上面。
难道是他记错了?睡衣没放在架子上?
罗荔没有办法,只能匆忙擦干身体,暂时换上旗袍。
离开浴室,外屋的灯也黑了,只能摸着墙根,一步步挪到床上。
脚步声终于听不见了,他安慰自己说不定外面的人在走动。
可刚刚挪了下身子,手就碰到了个怪东西。
床上……
那睡衣竟然在床上。
他的手指卷着睡衣一角,要扯过来。
可是另一角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浊重的呼吸声在罗荔的耳边响了起来。
“什……!呜……”
是谁在他的床上?!
那人翻了个身,好像伏在了他身前。
一股热气扑在罗荔敏感的脚踝前,对方高挺的鼻梁,抵上了他的足心。
随后,又是一阵慢条斯理的磨。
罗荔汗毛倒竖,拼命挣扎,脚踝却被死死握住。
足尖一阵乱颤,踩在那人的脸上,被灼热的呼吸所包裹。越是紧张,感受就越发鲜明,能感受到对方张开的唇瓣,舌尖缓缓伸出一截,压紧他的足心。
罗荔:“!”
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恶心……
血珠子晃动,他心里一下子涌出半仙的那句话:霍皆岐的鬼魂,会跟着这珠子找回来。
难道,是鬼……?
可是,鬼的体温……怎么会这么烫……
足心小小的凹陷很快被濡湿,那东西很有耐心,舌尖一点点绕上他的足趾,啧啧吮吸声愈发鲜明入耳。
罗荔已经不知道踹了他几回,仍旧毫无用处。
床板咯吱响动,那东西好像终于吃够,直起身体,将他按倒在床上。
桃粉色的旗袍裹着少年娇小玲珑的身躯,两条漂亮笔直的腿夹着被子,一阵胡乱扑腾。
身上还带着刚刚洗完澡后残留的水汽,头发香香的,衣服上也是。
……床上这东西,也不知是靠什么来辨认方向。
他还在闻,顺着小腿,到腰间。鼻尖磨蹭过罗荔敏感的肤肉,绵长灼烫的吐息越来越重。
最后,那呼吸停在了他的胸脯处。
旗袍的镂空,被他找到了。
罗荔睫毛上湿漉漉的,感觉到那东西在自己的胸口处趴下,深深一嗅。
紧接着,像是确认了目标似的,鼻尖顶开镂空的边缘。
发烫的唇瓣,顿时贴了上来。
……
佣人敲了好几下门,仍旧没有回应。
“奇怪……”
喊了几声二少爷,也没人搭话。一转头,看见霍隐站在不远处,正好往这边走来。
“怎么了?”
佣人说:“小人来给二少爷送晚饭,但是不知怎么,敲了许久的门,二少爷也没有答话。兴许……是睡下了吧。”
霍隐皱起眉头,什么也没说。
他注意到旁边一直锁着的房间卸了锁,问:“这间房怎么打开了?”
“哦,这是……给老爷那个小相好腾出来的。”
里面也是一片漆黑。罗荔这么早就睡了?
霍隐说:“既然二哥睡了,你就先下去吧。”
佣人称是,“要小人送三少爷回房么?”
“不用。”霍隐眉峰压下,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少爷做派,“我在外面待会儿。”
……可他并没有往别处去,就还是守在门外。
脑子里毫无道理地浮现出那个小男.妓的脸。比画报电影上的影星还要精致漂亮,嘴巴那么红,睫毛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