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除了那次发烧外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不像身体有事……有没有可能是你误诊。”
“封先生,刚才已经跟您说过了,因为改造因子的特殊性,症状不会太明显,高热便是其中一种,他真的只有过那次发烧吗?恐怕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了。”
或许之前是有过很多次,可他却没有察觉到。
封骛不愿面对这个事实,那个在他面前冷若冰霜,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快死了?
第94章
封骛机械地挂断电话, 怔愣着在床边坐了很久,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但他只觉浑身冰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突然惊醒, 起身开始换衣服。
他必须拉着裴溪皊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弄清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他怎么抵触,事后又会怎么报复他, 身体都是第一位的。
而且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满腔的情绪需要宣泄,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在疯狂滋长。
他当即给裴溪皊打去电话,然而怎么都打不通,便有些焦躁起来。
楼下餐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奥里森正和几位昨晚留宿的权贵悠闲地用着早餐, 银质餐具在精致骨瓷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几人还在回味昨晚的精彩见闻,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昨晚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封先生好这一口,在那种地方就……啧啧, 真是够刺激的。”
“要我说,那个alpha不过是运气好,不就是仗着长得有几分像他妻子吗?封骛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边人换得比衣服还快,等新鲜劲过了, 还不是说扔就扔。”
“恐怕维持不了这么久, 封骛一般都是找omega解决易感期,他一个alpha能干什么?”
“对啊,真是为攀高枝连脸都不要了,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能把封骛迷成那样。”
奥里森作为主人,脸上堆着笑,心里却也有些得意。
在他看来,这无疑证明了他的礼物合封骛心意,他正要开口附和几句,顺便再炫耀下自己识人的眼光,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从楼梯上下来。
他立刻起身迎过去:“封先生,您醒了啊,感觉怎么样,需要为您准备早餐吗?”
“是啊是啊,这煎鳕鱼味道是真不错。”有人附和道。
封骛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径直走到奥里森面前,眼里布满血丝,明显没休息好。
“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奥里森猜测道。
“昨晚那个alpha在哪里?”封骛目光冷了几分。
奥里森被他看得直冒冷汗,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他昨晚就走了啊。”
“走了?”封骛眼神阴鸷得可怕,“谁允许他走的?”
“啊?”
谁允许他走的?
都以为那alpha和封骛最多不过一夜.情,封骛只是喝醉了误把他当成老婆,岂料醒来还这样,难不成还醉着……
“您别生气,是他自己要走的,天没亮就离开了,也没说去哪里……应该是回家了?”
封骛死死盯着他,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克制怒火。
奥里森赶紧拿出手机联系裴溪皊:“您别急,既然您需要他,那我马上联系他让他滚回来。”
他很快便打去电话,然而和封骛一样,压根打不通。
餐厅里霎时一片死寂,那几个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权贵,此刻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火烧身。
“奇怪……怎么会打不通呢?我找我侄子问看看,他知道这alpha的更多消息。”
封骛闭了闭眼,带着身骇人的戾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出去时将餐厅门摔出声巨响。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有人心有余悸道:“我的天……这阵仗……”
“看来那个alpha不只是个替身那么简单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场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和严重得多。
庄园离裴溪皊现在的住所有段距离,封骛几乎是飙车赶到的。
站在门前时,封骛先是稳了下情绪,才按门铃试探道:“溪皊,你在家里吗?”
没人理他,封骛又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很抱歉让你觉得烦了,但你不接我电话,我会担心你的安全,理理我好吗?”
依旧无人应答,封骛心里的不安感持续扩大,他握紧口袋里装的钥匙,最后喊了声:“你在家吗?我可以不进来,但你在的话可以回答我一下吗?我只想确定你的安全,确定你没事后我就走。”
话说到这份上,里面依旧没传来任何声音,封骛不再犹豫,拿钥匙开了门,四处寻找裴溪皊的身影。
卧室、浴室、厨房……每个房间都没找到人,裴溪皊也不是那种会偷偷藏起来的人,他对自己的情绪都很直接。
哪里都找不到的情况……只有那次裴溪皊在医院丢他时发生过。
裴溪皊一定出事了。
一种巨大的恐慌感涌上心头,封骛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给我滚上来。”他对着电话低吼。
不到一分钟,一个身形精干的beta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正是他安排在附近蹲点监视裴溪皊的下属。
beta看到屋内一片死寂和封骛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垂首恭敬地站好。
封骛哑声道:“他人呢?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下属不敢有丝毫隐瞒,语速飞快地汇报:“夫人在今日凌晨四点左右返回住所,在屋内停留了大约二十五到三十分钟,期间没开灯,我们无法判断具体做了什么,在四点半左右他就离开了,因为您的命令,我们要尊重夫人隐私不能跟踪他,所以不清楚他之后的动向。”
“不知道去向?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封骛冷声道。
闻言下属头埋得更低了,知道封骛正在气头上。
看着空旷的房间,封骛眼前阵阵发黑。
也就是说裴溪皊回来过,就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回来干了些什么,可能是收拾东西,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次消失了。
他是不是和上次那样……不打算再回来了?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转化为怒火,瞬间冲垮他最后一丝理智,他毫无预兆地踹向客厅中央那张单薄的原木茶几。
随着一声巨响,茶几直接被踹飞出去,堪堪擦过下属旁边,玻璃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桌面也出现明显裂痕,下面的支架更是直接断裂。
下属吓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封骛胸膛剧烈起伏,这种发泄似乎也没减轻多少焦躁感,他本就没休息好,整个人都被愤怒所支配,头疼得厉害。
和上次一样,会知道裴溪皊下落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潋,只是上次裴潋给他的电话号码显然有问题,才会误打误撞地和裴溪皊接上电话。
他当时刚被裴溪皊放出来不太清醒,也就没去深想这些,眼下看来当初有很多被他忽视的细节。
搞到裴潋这种公众人物的联系方式并不难,封骛让吓得胆战心惊的下属赶紧滚去查,自己则拨通另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