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封先生,我笨手笨脚的,真的很抱歉。”
他不断鞠躬,给封骛擦的手也抖个不停。
“啧。”封骛隐约猜到些什么,“别光道歉,我是出来约会的,衣服成了这样,太扫兴了。”
“我……”服务生被吓得说不出话,“真的很抱歉,我带您去换一件?”
封骛皱眉:“行吧。”
这应该就是顾则沅的人,要带走他的手段是拙劣了些,不过今天是他和裴溪皊约会的日子,他看重衣服力求完美也能理解。
“算了封骛,反正要走了。”裴溪皊开口道。
“溪皊,今天对我们来说是特殊的,我不想在走之前留下缺憾。”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换件衣服就来。”封骛放轻声音,“溪皊,你不相信我吗?”
裴溪皊这才妥协:“那你快点,我们还要赶时间。”
“好。”
他起身跟服务生离开包间。
果不其然,一出门服务生神色就变了:“封先生,您跟我来,我们时间也不多。”
封骛神色凝重:“你是顾则沅的人?”
“您跟我来就行。”
时间紧迫,封骛顾不上多问,只能快步跟着服务生走,在走廊上穿梭。
他也记得餐厅布局,能看出服务生没骗他,是在把他往禁止客人进的员工层带,按布局图上的路线,到时可以从后门出去。
再者只要能拿到和裴溪皊抗衡的武器,那裴溪皊也不足为惧,封骛暗中思索,很快服务生就把他带到一间靠近出口的房间。
“封先生,顾先生在里面等您。”
顾则沅本人也来了,那可以一起商量下……
封骛一脚踹开门,房间里没开灯,窗户上也拉着窗帘,光线昏暗,能看到窗边坐了个人。
他背对着自己,脸一时看不清,但封骛从身形很快判断出……这人不是顾则沅。
觉察到这点,封骛猛地转身,刚才的服务生竟然已掏出把枪。
然而他速度太慢,封骛抬起实木桌子就往他身上砸,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骨头碎裂声很刺耳。
服务生枪还没握稳就被砸晕过去,封骛狠狠地踹了他几脚,直接朝窗边坐着那人开枪。
那人显然也没意识到封骛反应这么快,一时躲闪不及,赶紧开口:“喂!封骛你冷静一点。”
听到声音,封骛确定下来,这服务生带他见的顾先生是顾则熠……他被摆了一道。
顾则熠和顾则沅的关系他也知道,顾则沅是不会把这种事交代给他的,他帮裴溪皊设局的可能更大。
“劝你冷静一点,等裴溪皊来了,我还能帮你求求情。”顾则熠喘息道。
封骛手颤了颤,被欺骗的怒火消了些,而后泛上来的是彻骨的寒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裴溪皊在设局测试他,他从来就没有掉以轻心,而他此举无疑让裴溪皊对他失去最后一点信任。
在地下室经历的一幕幕涌上来,封骛头痛欲裂,他知道裴溪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错失了最后的机会,他再也逃不掉了……
第29章
在封骛怔神之际, 顾则熠趁机拿枪给他打了发麻醉弹。
封骛倒地后过了会儿,顾则熠走到他身边,确认他真晕过去了才放心。
真是的,裴溪皊不说昨天才和封骛做了吗, 据说封骛走路都受影响, 刚才可一点影响都看不出来。
几十公斤重的桌子说举就举, 他和服务生都是做了充足准备来应付他的,结果速度完全被封骛碾压, 要不是他及时搬出裴溪皊,封骛分分钟就能弄死他俩。
看着倒在地上的封骛,想起他平日颐指气使的样子,顾则熠心里还是有点爽的。
在他想要不要趁机做些什么报复时,裴溪皊走了进来, 看向因麻醉弹晕倒在地的封骛, 神情晦暗不明。
原来封骛真的没有死心,这几天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饶是在意料之中,裴溪皊还是感到很心寒。
顾则熠顺手开了灯, 给裴溪皊看他被封骛某发子弹擦伤的手臂:“溪皊,我这算工伤吧。”
“这么小的伤,擦点药就行。”
裴溪皊蹲下身,摸了摸封骛的脸。
“打了支麻醉剂,估计晚上就能醒。”顾则熠道, “接下来你就直接去北州了?”
“嗯。”
“唉, 要不是我工作走不开,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顾少,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你哥那边估计还要麻烦你。”
“跟我客气什么,以后记得回来就行。”
裴溪皊把封骛拖起来,揽住他的肩往楼下走去。
封骛和秘书的对话确实有问题,秘书也把信息传递给了顾则沅,最开始那张纸条是顾则沅想办法弄进去的。
但第二天裴溪皊就察觉出端倪,截到了顾则沅送来的第二张纸条,本想找顾则熠问问,后面想不如趁此机会测试下封骛,所以在围墙边换了纸条。
顾则沅约好在另一个地方会面,他只是简单改了下而已,顺便让顾则熠帮忙打点餐厅这边。
至于封骛在河岸看到的顾家保镖,那也是顾则熠管顾则沅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降低封骛警惕心做障眼法。
果然封骛没这么省心……只关一天还是太短了么?
万事就绪,裴溪皊直接把车开去码头,带封骛上了轮渡。
午后阳光灿烂,金光倾泻而下,海风拂过,海面波光荡漾。
这条航线往来的人很多,登船口这边人来人往,裴溪皊只好背着封骛往订好的房间走,在路过一处甲板时,裴溪皊顿了顿。
不管怎样,这下去了北州,有的是时间训坏狗,在船上的话……似乎也能借助下这边的东西。
……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不出意料的一片漆黑,封骛感觉四肢难受地挤在一起,整个人都被束缚着。
晕倒前的记忆不断涌上来,他在河岸边给裴溪皊□,当时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他逃出去后定会一雪前耻。
记忆闪帧,一转眼他和裴溪皊坐在餐厅里,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他向裴溪皊再度立誓,摆出副完全臣服的姿态。
然后就是突然拔枪的服务生,还有坐在窗边的顾则熠,他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说帮他劝裴溪皊,明明他和裴溪皊走到今天,全是他在推波助澜。
最后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好像是中了麻醉弹,之后的事就全无印象了。
其实这样也好,没清醒着和裴溪皊对上,要是直接和他对上……封骛有点不敢想。
总之他冒险做出的决定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在下城区的时候,他也老是输,那时他不觉得输有什么,反正他一无所有,大可以重头再来,可现在呢?拥有的东西越多,就越割舍不掉,他确实越活越糟糕了。
如果裴溪皊没有变成alpha,如果那天和裴溪皊离婚时他带了保镖,如果他没想着逃跑……
他根本就不该有逃出去的妄想,明明和裴溪皊的关系已经稳定下来,裴溪皊不会再拿项圈栓着他,会允许他吃饭,也没再打他……如今又被他弄成这样,回到了那天的起点。
封骛眼眶发热,难言的酸涩灌满心脏,整个人像是陷进泥沼里,每一次呼吸都让他难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