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出去等吃饭吧。”
宁尔又嚼了一口薯片,眼睛一弯:
“好~”
他又晃悠到陈元之的书房,将近两百平的大公寓,陈元之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电竞房”。
他把房间布置地很精致,设备直播道具一应俱全。
陈元之刚刷完牙又趴到电脑前打开了一款枪战游戏,宁尔站在他身后:
“要吃饭了元之。”
“知道知道,我就上来领点东西,平时每天晚上直播我都没时间打游戏。”
“你现在,又开始直播了吗?”宁尔有些惊讶,眨了眨眼问到。
陈元之上次网恋奔现失败受得打击不小,从那时起到宁尔离开,他也一直没有复播,还扬言以后再也不播了。
陈元之耸了耸肩,手上边飞快鼠标边道:
“播呗。”
“你老公这房子,租金和物业费都不低。不直播赚钱我俩得喝西北风了。”
宁尔脸红了红,想到当时他们救了傅宴舟之后,陈元之要了一个有零有整的数。
“元之,你的钱,是不是都给家里了?”
宁尔问出口,陈元之停顿了一下,无所谓道:
“啊,反正把我老子欠的赌债还清了,省得他每天说我生下来就是欠他们的。从今以后各过各的,终于轻松喽。”
陈元之手上鼠标还不停,宁尔想到元之爸妈对他的不好,还是有些唏嘘难过。
陈元之感受到了宁尔的情绪,最后一个宝箱领完,放下鼠标伸了个懒腰:
“行了,托你的福,哥涨粉很快,现在直播事业有声有色,风生水起。”
宁尔点了点头,真诚地发问:
“那你现在还网恋吗?”
陈元之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抓住宁尔的后颈:
“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补刀呢?”
宁尔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赶紧眨着眼睛卖萌示弱。
陈元之本来就是个颜狗,宁尔尖尖的小脸上那双绿色的漂亮眼睛朝他一眨,瞬间什么气儿都消了。
宁尔被他松开,有些后知后觉地发懵,自己都已经恢复吸血鬼身份了,怎么还这么软弱被人类拿捏。
恨。
磨牙。
陈元之没注意宁尔的面露凶相,无意识往房间门口看了看,屋外隐约传来靳伟剁螃蟹的声音,他挠了挠头发:
“网不网恋的吧……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的。”
宁尔认真思考了一下:
“是和伟哥住在一起的日子吗?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十四年。”陈元之难得没再纠正他的用词。
宁尔还想再说什么,屋外靳伟就叫他俩吃饭。
各式各样精致的海鲜肉菜切盘摆净,铺满了一整个长桌,中间大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旁边是一盆和锅差不多大的鸭血。
三个人都准备好围在桌边,陈元之问:
“傅总还不能来吗?”
宁尔拿起手机看了看,傅宴舟的消息正好过来:
“他说有一个紧急的临时会议,让咱们先吃,晚点过来接我。”
陈元之和靳伟起初还假客气,三个人坐在一起干瞪眼等了一会儿,最终终于忍不住,肉一下锅开涮。
红油在锅中翻滚,辣椒与花椒的香气蒸腾而起,像是把整个冬日的烟火气都浓缩在了这一锅中。
鲜切的吊龙烫一会儿就熟,靳伟和陈元之捞了一些,宁尔照例不吃。
等红油锅煮得足够香的时候,靳伟用漏勺盛了大半盆缓缓滑入红汤,鸭血在沸腾的锅底中瞬间锁鲜变为褐色。
其实这么多年血包宁尔也吃腻了,直到来到人类世界他才知道鲜血还可以放在鲜香麻辣的锅里煮。
一月的天气已经大寒,窗户上结着一层微薄的白霜,围坐在桌边很快热了起来。
靳伟打开几罐冰啤酒,又特意给宁尔开了一瓶香槟,瓶瓶杯杯端起来碰在一起,没一会儿就都有些微醺的感觉。
酒精让宁尔大脑逐渐放松,靳伟和陈元之七上八下涮了会儿毛肚,两罐啤酒都见了底,三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宁尔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嘴,开口道:
“伟哥,元之”
“过去这几个月,其实我……”
“哎哎哎”没等宁尔说完,陈元之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你就直接说,你遇到的事儿应该解决了吧?”
宁尔有些发懵:
“什么意思?”
“我们不关心你这半年跟谁去了哪儿,但你这么久没个音讯,一定是遇到事儿了,所以,还顺利吗?”
宁尔惊讶地看着陈元之,他好像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风吹草动,就连宁尔多喝了一杯奶茶他都会八卦地问清楚是哪儿来的为什么要喝奶茶。
这次他消失这么久,元之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宁尔又认真盯着陈元之和靳伟看了看,发现他俩真的没有任何问的意思,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我……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顺利。”
靳伟和陈元之点点头,又继续七上八下涮毛肚了。
宁尔看他俩真的不打算多问,松了口气的心情没持续多久,忽然又有种淡淡的酸涩感。
他们完全不过问,是不是也和自己有点太生疏了?
是因为太久没在一起相处,还是他消失的这段时间生疏了?
还是他们有其他更好的朋友了?
地牢里莱特那张扭曲的脸一瞬间浮现在宁尔的脑海里,还有他那句恶狠狠的“朋友算什么?”
宁尔感觉脑袋有些发疼,疼地他扶住了额头。
陈元之和靳伟直到把一盘毛肚都吃完,才发现宁尔不适。
陈元之赶紧问:
“怎么了?头疼吗?”
宁尔尽量克制让自己不去想莱特,使劲晃了晃脑袋,神色不经意间有些拘谨:
“没事,没事。”
“可能是太热了,我去开点窗。”
陈元之接着说:
“以前咱们那个出租屋门窗漏风,缩在一起吃顿火锅温度正好。”
靳伟也嗯了一声,回忆起之前在出租屋的事:
“之前有几个混混,有男有女,可能是见过宁尔,有一天喝醉了挨家挨户敲门,要找一个漂亮男孩。”
宁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睁大眼睛:
“还有这种事吗伟哥?我、我怎么不知道?”
靳伟和陈元之嗤笑了一声:
“他们都敲到我俩那儿了,还能轮到你?在我俩面前当混混,真是见到祖师爷了。”
宁尔看他俩这样:
“你们打架了?”
“不能算打架,你伟哥一脚过去,领头那个被踹飞两米远。我就更厉害了,只是问了一句还打吗,几个人就屁股尿流跑了。”
宁尔表情有些复杂,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又帮过自己,嘴唇动了动:
“谢谢……”
陈元之摆了摆手:
“害,谢什么谢,都过去了。”
“现在住在这种高档小区,再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
宁尔看着那张唯一的旧桌子出神,他多么希望哪怕住在这里,拥有了傅宴舟,也能和靳伟元之友谊如旧。
“傅总看来是赶不上火锅了,我去切点水果。”
靳伟把火关掉起身。
“我去帮你。”陈元之跟着站起来,酒意微醺地顺手把胳膊搭在靳伟肩上。
“伟哥我也帮忙。”宁尔跟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