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总想抢我崽!(15)

2025-11-23 评论

  现在,只有冥想是让他熟悉的事。

  “你还小,不用这么用功……”贺琛低低念叨了句,见小孩儿还是坚持要去冥想,还是识趣地站起来——站起来还怕自己太高吓着小孩儿,他往后退了两步,“你去吧,我在那边处理点儿工作,待会儿带你去吃饭。”他指指自己的房间。

  贺乐言点头,沿着小路,踩着小红鱼,走向冥想室。

  小红鱼在他脚下游动捉迷藏,他脚步慢下来,心情忽然又好了一点。

  在儿科病房的时候,有个小朋友说他爸爸会给他买好多玩具,贺乐言都没有话说。以后,以后他就有话可以说了。

  他也……有爸爸了。

  一个真的、活的爸爸,不再只是爸比讲故事一样讲给他听的那个“爸爸”,也不是殿下叔叔讲的那个吓人的“爸爸”。

  就是,就是一个笨笨的爸爸。

  想到这里,贺乐言忽然回过头来。

  哎呀,大怪物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贺乐言猛地扭回小脑袋,脸慢慢地红了红。

  “怎么了?”大怪物在他身后问。

  贺乐言咬咬唇。

  爸比刚才在电话里说,要多和“爸爸”交流……

  贺乐言鼓足勇气,又回过头来:“明天,可以坐小飞机吗?”

  “当然!”贺琛喜不自胜答。

  贺乐言点点头,准备扭回小脑袋。

  “对了,乐言,”贺琛高兴,也想哄娃高兴,“我下个月要回星都述职,到时带你找爸比他们。”

  “真的?”贺乐言神色惊喜。

  贺琛又有点儿酸。“真的,我从不撒谎。”

  “你撒了……”小孩儿停了一下,奶声说。

  “我什么时候——”贺琛说到一半,对上贺乐言的大眼睛,想起什么:他确实撒了,不止一回,吓唬三皇子是一回,说崽“拉了”又是一回……

  早知道这孩子什么话都懂,还怪要面子,他当时就换个借口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贺琛咳了一声:“我轻易不撒谎,特殊情况才撒。”

  贺乐言不言语,静静看他。

  “咳!那什么,不是要冥想吗,赶紧进去吧,一寸光阴一寸金!”

  *

  看着贺乐言走进冥想室,贺琛暗暗松了口气。

  他整理了下崽的小床,把被子拉平,又拍拍被崽睡出坑坑的小枕头,想到他跟自己说了好几句话,脸上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痴笑,直到腕上的终端“叮”了一下,才忽然回过神来。

  终端那头传来一条消息,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表情:阴阴郁郁的丧气脸。

  贺琛又笑了下,拨过通话去:“下课了?”

  那头传来一声“嗯”。

  “听不听得懂?”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贺琛笑容扩大:“不懂多问老师,现在乐言不用你守着了,你专心上学。”

  那头终于传来一道声音,听着还是少年,但又有些哑沉:“回去。”

  就俩字儿,但贺琛毫无理解障碍:“不行,愿赌服输,你输了就得上学。”

  “再说学费我都掏了,老大一笔钱,比买套战甲还贵。”

  那边不吭声了。

  贺琛收了玩笑,语气认真了些:“好了,下个月回星都去看你。吃饱饭练好武,我去了要检查。”

  那边“嗯”了一声。

  “嗯”就算很了不得的回应了,贺琛不指望更多,笑笑准备结束通话,忽然又想到什么:“乐言的「爸比」,你知不知道是哪个?”

  那头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贺琛等了好几息才听见他答:“都是。”

  “嗯?”

  “男的都是爸,女的都是妈。”难得,对面传来长长一句话。

  贺琛听得五味杂陈:“那个人不一样。算了……”

  傻孩子。俩都是。

  “你好好上学,多接触接触人,不多说了,我有通讯——”

  贺琛低头看向终端里的来电人,脸上的轻松笑意突然消散。

  停顿两秒,他走向自己房间,合上门,接听通话:“晚上好。”

  沉默一瞬,省略了应有的称谓,他接着问:“您怎么有空打电话?”

  那头的贺雅韵并没有理会他的问候和问题,直截了当问:“听说你有意让思远当那孩子的教父?”

  “有过这想法,”贺琛平静说,“但是三皇子——”

  “你要真有这诚心,就把那孩子送回星都。”贺雅韵冷声打断他的话,“思远在军部任职,各方面条件都比你好,性情也比你妥善,让他抚养孩子,远比你合适。”

  “可我才是乐言的爸爸。”贺琛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残废不痴傻,按星河律法,我的孩子就该我养。”

  说完这句,他语气稍缓:

  “把乐言交给别人绝无可能。兄长要确实喜欢他,做他的教父就好。”

  “你答应让思远做教父?”正准备发怒的贺雅韵,听到最后一句,神色微动。

  “如果兄长不嫌弃。”贺琛平静说。“不过听三皇子说,皇上刚下了旨让乐言自己选。这时候匆忙指定兄长,是驳皇上旨意,所以我想这事儿不急,等乐言大点儿再说。”

  “多大?”

  “过了四岁生日,应该差不多。”贺琛说着,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贺雅韵皱了眉头:“这话当真?”

  “当真。”贺琛声音低了低,带着一分恰到好处的倔强与失落,“我不会对您撒谎。”

  贺雅韵头扬得高了些,身体却松弛下来:“知道了。”

  她傲慢而不耐烦地说:“凭着贺家你才有今天,有了资源也不要想独吞,要懂得回报。”

  有了“资源”?

  贺琛眼睛沉下来,面无表情走进书房,拉开抽屉,一边摸出什么一边答:“是。”

  答完他又问:“这回报是回报贺家,还是回报给兄长?”

  “这是一样的。”贺雅韵声音不悦,但又压下去,强令自己语气温和下来,但温和得极不自然,“你保重身体,有空回来看看。”

  “是。”贺琛答得比她自然多了,“谢谢您。”

  对方迫不及待挂断了电话,贺琛便也关闭通讯。

  关闭一瞬,身侧立刻响起一声深深压制的低嚎。

  “嘘。”贺琛一手紧紧按住雪狼,另一手将刚才取出的一支针剂刺入自己手臂内侧静脉。绷起的青筋平复下去,脸上的痛色隐匿,贺琛向后靠在墙上,拿肩背撞开开关,暖黄的灯光亮起,替他驱散了黑暗。

  至少,驱散些许。

  *

  “母亲,他怎么说?”贺家别墅群当中的一栋,贺思远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贺雅韵,语气随意问。

  华丽繁复的复古吊灯在他头顶上方璀璨闪亮着,却在他俊秀的脸上投出几许叵测。

  “他答应让你做教父,但不答应把人送回来。”贺雅韵接过茶,抿了一口,眉心皱起,眼底闪过抹阴沉,“他的翅膀硬了,竟然顶撞起我来。”

  “母亲不该逼迫他太过。”贺思远温文尔雅说,“您这样直接压他,他恐怕有怨言。”

  “他的命都是我给的,他凭什么有怨言?”贺雅韵冷哼。她五官并不比同胞姐妹贺妃差,年龄也不比贺妃大几岁,但也许是性格阴沉,惯爱拧眉,眉心已有了很深的竖纹,这一蹙眉冷哼,面相就显出老迈和凶态来。

  贺思远的妻子夏雪瞧见了,心里“啧”了一声,神色却恭敬讨好:“母亲说的是,他如今享有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没有母亲,他不过是贫民窟里的一条可怜虫罢了。”

  “雪儿。”贺思远面露不悦,“他是母亲的儿子,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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