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很薄,外边的声音分毫不差的落入宋辉洄的耳朵里。
播报声又停了,收音机重新开始滋啦滋啦响。
宋辉洄侧耳听了会,见没动静了,便低头继续自己的动作。
他很爱干净。
方才一遭之后宋辉洄的脊背、脖颈都出了一层细汗,薄薄的白t腻在他皮肉上,很不舒服。
还好营地里有接山泉水,水流虽然不大,却也够宋辉洄擦一遍身子了。
水龙头很矮,宋辉洄只得佝起雪白的背,小心翼翼的让这细小的水流淌过肩头。
大概是换了个方位,外头的收音机又接收到了信号,继续尽职尽责的开始播报:“受七号台风影响,滋啦,f市沿海地区的信号基站有不同程度的损毁,造成部分地区通讯受影……”
果真是意外吗?
宋辉洄慢吞吞的垂下头,用手拨动温顺的水流。
温水滴滴流落,沿着他皮肤的走势蜿蜒爬行,在腰窝处汇成一股涓涓细流,探入丰腴的软肉。
在宋辉洄看不见的背后,水势逐渐猖獗,凶猛的咬过细嫩隆起的皮肉,最后滴滴答答的坠下,在地板上汇成一片乌黑的印记。
与此同时,陈力在外边大声嚷嚷,生怕司机听不见:
“我就说吧,就只是个意外,意外!大家别疑神疑鬼的,哪里有鬼啊?”
是啊,哪里有鬼?
宋辉洄出神的想着。
他的手里捏着一块白巾,正无意识的擦搓着。
宋辉洄在走神,可下一秒,粗粝的白色巾帕好像碰到了后腰处的什么伤口,疼得宋辉洄‘嘶’了一声,立刻抽回了思绪。
哪来的伤?
他不解低头,望向疼痛传来的地方。
却见一片白嫩的后腰处——宋辉洄曾经幻觉被箍住的地方,隆起了一块粉嫩的红肿。
掐痕根根分明,赫然是人的指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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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发生的事情来说就是有山鬼要害人,但没想到小宋的身边还藏了一只厉鬼,被反杀了,车辆被截停,小宋被救下来了。
第3章
宋辉洄的脑袋一片空白。
掐痕粗大,宋辉洄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指腹那粗粝的触感。
冰凉凉,动作却是过火的。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种苍白的解释,什么天气不好,水质太差,猫一直叫……
找的借口太多,一时间尽数倒灌进脑子,哄得宋辉洄自己都相信了几分。
可一眨眼,再瞧见自己腰上的明显指痕……宋辉洄吞了吞喉咙,最后还是白着脸,老老实实的转身抬手去扯挂在钩上的白t。
囫囵将白t随便套上头,宋辉洄恍惚缩起身,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撑着脸思考‘如果真的被鬼缠上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宋辉洄枯坐许久。
老观主早已去世,连个符纸都没给宋辉洄留下。宋辉洄又没有继承他的衣钵,知道的东西都是些只言片语的信息,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社畜。
他乌黑的圆眼眨巴了数下,连白皙的手臂上都冒出了几个红嘟嘟的小包——蚊子叮的。
宋辉洄伸手挠了又挠,却还是想不出解决办法。
……凉拌吧。
于是,陈力眼睁睁的瞧着宋辉洄只手掀开帘子,游魂似的从帐篷里头出来。
“怎么了你这是?”
陈力大喊一声,宋辉洄头也没回,只幽幽的道:
“吃零食。”
再不吃,宋辉洄怕自己以后没有机会再吃了。
他郑重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哗啦’一声。五颜六色色彩鲜艳的包装袋就这么全部冒出头,勾引宋辉洄似的,充气的塑料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宋辉洄没心情,于是随便挑一袋。拆开包装,张开唇,蛮横的把宽大的薯片囫囵塞进口腔里。
嘎吱嘎吱,酥脆。
陈力担忧的走近看宋辉洄的状态,见他拧着眉头,嘎吱嘎吱咬薯片,雪腮帮子一鼓又一鼓的。
可不一会儿,宋辉洄的眉头就松开了,眉眼弯弯,眯成一道幸福的缝。
“怎么又开始乐呵了?”
陈力被宋辉洄这阴一阵晴一阵的脾气搞得糊涂了。
“薯片太好吃了。”
宋辉洄一面吃,一面弯眯着眼,口齿不清的交代。
陈力本只是想关心宋辉洄的状态,见状也打算继续忙活。
可正当他准备走时,又见宋辉洄的眉眼耷拉了下来,嘴一瘪,眼眶慢吞吞的红了。
“这又是?”
陈力有点儿拿他没辙了。
宋辉洄伤感:“我家里还有七包这样的薯片,七包,整整七包。都是我凑单满减买来的,还没吃呢。”
没等陈力安慰,宋辉洄抓紧速度嘎蹦嘎蹦咬完最后一块薯片,忽地站起身,拧拳,坚毅地转头对陈力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要采取行动!”
宋辉洄掷地有声。
说罢,宋辉洄风一样的走进帐篷。
两秒后。
宋辉洄风一样的走出帐篷。
“陈哥,你有带枕头吗?”
宋辉洄羞涩地问。
陈力瞠目结舌的看着,好半会儿才缓过神,艰涩的开口:“这就是你的行动……睡觉?”
宋辉洄耷拉着眼皮,过分乖巧的点了两下头。
这不能怪他,他方才的确有年轻时候的冲劲涌上脑子,甚至还萌生了恶鬼拼死一搏的想法。
可当他走进帐篷准备开始动手,一想到后续的一堆麻烦事,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根小针扎破了他的气焰——噗的一声,宋辉洄感觉自己瘪了下去,瘫在地上,不想动了。
算了算了,拯救世界和恶鬼作斗争什么的,还是交给热血漫主角来做吧。
宋辉洄作为一个社畜,他决定心安理得的躺平了。
他从陈力那里顺走了枕头,又从角落里摸索出一块小被子,爬上床,规规矩矩地放平手脚,躺好,闭上眼。
有鬼没鬼,先睡再说!
宋辉洄安详的合眼,准备痛痛快快地大睡一觉。
宋辉洄的头发是天生的自然卷。他侧枕时,颊边的软肉溢出匀在枕头上,微蜷的头发细碎压在额角。时间久了,便有细密的痒,像是有人拿手指在宋辉洄的睫毛上拨弄似的。
宋辉洄猛地睁开眼,伸手去揪额角的头发。
他胡乱揪了一会儿,又把碎发掰正。
做完这一切他也不闭眼,而是死死盯住空中一点,像是要把面前的空气盯出一条缝。
一定是那只鬼鬼鬼鬼鬼鬼!
宋辉洄咬牙切齿。
宋辉洄瞪圆眼,努力威慑那只可恶的坏鬼。
可他坚持不了多久,眼眶便起了涩。于是宋辉洄快速的眨巴下眼皮,随即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对着空气色厉内荏地警告道:“好鬼不扰人清梦!”
说完这句话宋辉洄就后悔了。
这可是只坏鬼。
为表严谨,宋辉洄忙是大声补了句:“坏鬼也不能哦!”
话音落下,帐篷里一片寂静。
宋辉洄眯了眯眼,侧耳听了会儿,针落可闻的帐篷叫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一扯小被,盖住脸,继续他的睡觉大业。
警告确实有用。
梦香很快席卷了宋辉洄的意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隐约幻觉自己置身于泥泞的滩涂。
温柔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拍岸而来,细浪卷边成白沫状。几只调皮的游鱼摆动尾鳍,游过交错的小水渠,直奔宋辉洄而来。
银色月光映着海滩,海面晃开一片模糊的光影,鱼儿的尾鳍也似波浪一般的摆开,成群结队地钻过宋辉洄大腿肉间的小缝。
它们排成队,一只接着一只。偏偏动作迅猛而精准,无论宋辉洄怎么躲也无济于事。
小鱼儿身上黏糊的汁液丰盈,被它们蹭过的软肉都糊上了一层晶莹的汁液,粘糊糊的,甩不掉。
宋辉洄在梦里难受得直摩擦着腿,蹭着小被子,却只感觉越磨汁水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