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其实我是想说,如果这把剑要卖了,能不能先联系我?我愿意出高价买回。”沈冰澌说道。
听到这句话,朝奉的脸色一下子云开雾散,变得光彩照人了,他笑容满面地说道:“这当然没问题,沈剑圣现在想买也行,只要能出价到三万五千灵石往上,我们拍卖行就可以去和原主谈。”
沈冰澌心中暗骂奸商,他买的时候才三万灵石,现在竟然抬到三万五千灵石了,而且他可以确信,这个活当给容谢放的抵押款绝对没有这么高,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那倒不必,我看他只是在这里抵押一下,不是真心想卖,最后还是要赎回去的。我只是说,如果真的到了赎不回去的那一步,我再来兜底。”沈冰澌十分自信地说道。
“呵呵,这可说不好,来我们拍卖行抵押宝物的人,一开始都觉得自己能赎回,时间一长,那变数可就多了。若是原主急着卖,我们又找不到您怎么办?这个承诺我可不能给。”朝奉也是老狐狸一条,怎么会做这样没有好处的事。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沈冰澌正想介绍一下自己的挚友多么重感情、念旧,转念一想,跟这奸商有什么好介绍的,只哼笑一声,“也罢,不就是三万五千灵石么,我先预定了,若是他赎回去了,就当没这事,若是他没赎回去,那我买了,这样总行了吧?”
朝奉眉开眼笑,连连搓手:“这样好,这样好,还是沈剑圣大气。我现在就去通知陆应麟,叫他中止这次叫价。”
“那就有劳朝奉了。”沈冰澌拱拱手,目的达到,苍蝇也没有借口再围着容谢转,沈冰澌神清气爽,仰头出了元宝拍卖行。
这一趟出来收获颇丰,沈冰澌回到涣雪山庄时,已换了一副气色,见到三个小的蹲在厨房门前的台阶上吃饭,还主动扔给他们灵石,让他们去镇上石匠那里重新做一个石桌。
沈冰澌乐颠颠地进了中门,三个小的面面相觑。
“庄主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去找容哥了吧?”龙少野用口型问。
“不可能啊。”沈燕拍了拍衣袋,冲两人摇头,意思是,他已经用传音石联络过容谢,容谢没说有什么异常情况。
三个小的打哑语比划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最后决定由沈燕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进去刺探一下情报。
自从容谢离开涣雪山庄,山庄后院也向三个小的开放了,考虑到沈冰澌收拾打扫的能力有限,管理山庄的具体工作还是沈燕他们在做,所以,沈燕他们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合理的。
此时此刻,容谢的卧房中。
沈冰澌将自己的被褥铺在容谢的空床上,歪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套垂丝网兜从床顶垂下,里面套着一颗和以前容谢那颗大小差不多的夜明珠——这是沈冰澌从库存里找的,容谢那颗早就被划为容谢的财产,跟着主人一起走了,只剩下这颗遗弃物,陪着同样被遗弃的沈冰澌。
不过,现在,沈冰澌一扫颓靡之色,兴致勃勃地拿着容谢寄来的信阅读,他已经读了好几遍,不妨碍常看常新,尤其是结合了实地考察的生动印象,这封信变得更加有趣起来,不知不觉间,沈冰澌就看入迷了。
直到床榻前的地面上传来一声闷响,沈冰澌才抬起头,目光从信纸上移开,冷厉地盯向地面。
“你在干什么?”
假装摔倒的沈燕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沈冰澌展示他手中的抹布:“回禀庄主,我在擦地。”
“擦地?现在?”沈冰澌扬眉。
“嗯……”
沈燕还在编理由,沈冰澌已经大度地放过他了:“罢了,你想擦就擦吧。”
沈燕眼皮一跳,果然有问题。
“庄主,您这几天……”沈燕试探着问道,“去哪儿了?”
“你们容哥没告诉你,别打听庄主去哪儿吗?”沈冰澌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信纸上。
“说倒是说了……”沈燕想到容谢总结的那一大串庄主的禁忌,原来庄主也知道自己毛病多啊。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沈冰澌语气轻快,状似随意地说道,“你们容哥可能很快就要回来了。”
“??”沈燕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冰澌。
“唉,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租个房子体验一下也就罢了,终非长久之计。”
只见沈冰澌优哉游哉地换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再也压不住,就快翘到天上去了。
两日后,沈燕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去迎宾镇,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确信没有人注意到他,才拿出传音玉佩,和容谢联络。
他将沈冰澌这两天的异常情况告诉容谢,推测沈冰澌可能已经去过蓝塬,而且,不知道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就很笃定容谢一定在那边过不下去,迟早要回来。
“容哥,你真的过得不错吗?”沈燕担心地问。
“还好吧。”容谢有些犹豫地说,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找到赚钱的营生,正在焦虑着,说话也没有那么肯定。
不过,沈冰澌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一向横冲直撞的他,竟然也会偷偷摸摸扒人墙角了?
容谢恼火地攥着传音石回想了一会儿,忽然,一个佝偻的身影浮上来。
“不会吧……”
第81章 竞做媒
“不可能。”容谢摇摇头, 甩掉脑袋里的想法。
王伯怎么可能是沈冰澌?
虽然沈冰澌会缩骨功,可以任意改变身高体态,可是一个人的气质是不会发生大变化的, 王伯那憨厚老实的模样, 遇到陆应麟后落荒而逃的背影, 怎么看都不像是沈冰澌能装的出来的。
“……”
心里这样想,实际生活中容谢还是忍不住去寻找蛛丝马迹,真别说,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证据。
花红制衣店撤掉了门头悬挂的鲜艳服饰, 换成了素色的布料,其中还有几种颜色是容谢非常喜欢的, 很难不怀疑是受人暗中指点。
蓝塬别业的王管事在容谢问起王伯的时候, 一脸迷茫,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看起来就像是在给谁打掩护。
半个月后,容谢正式上任蓝塬别业的园林管事,拿到园子里所有粗使杂役的名单, 对着人一个个认了一遍。
确认了, 没有王伯这人。
容谢背后一阵发寒。
没想到,沈冰澌真的变装成其他人来偷看他的生活,偷看完还要回去洋洋得意地说,仿佛容谢过得拮据他就舒服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人!
容谢恼火地抓着杂役名单, 脸上浮起一层薄红。
王管事看见容谢这副样子,还以为他被哪个杂役气到了,过来安抚了两句:“这里的杂役和别处也没什么不同, 都是卖力气的,说话粗俗些,容公子还是别太放在心上。”
容谢回过神,看向王管事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警惕,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王管事,沈冰澌强势起来,很少有人能不顺着他的意思来。
“王管事误会了,这里的杂役都勤劳本分,没有什么可责怪的,只是……我多嘴问一句,首辅大人同意聘我做管事,不会是考虑到和沈冰澌的交情吧?”容谢直言问道。
“呵呵,容公子多虑了,你可是我们老爷亲自面试的人,园林管事又是这样重要的职位,如果老爷只考虑到和沈道长的关系,大可以许你一个门客的闲职。”王管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