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赵队长笑道,“这种盗洞——哦不,水井,我们经常下,经验丰富,一般是先派前哨去探明深浅,再决定多少人一起下去。”
“好,就听赵队长安排。”容谢道。
赵队长又招呼出两个队员,叫他们放“前哨”去探,两人不知从哪里拎出两只笼子,一只笼子里是鸽子,一只笼子里是耗子。
他们先将鸽笼放入井中,用牵引机关打开鸽笼,然后把耳朵贴在井壁上,听了一阵。
又如法炮制耗子笼,同样听了一回。
末了,两人直起身子,向赵队长汇报,井下确实别有洞天,不过空间不大,里面有充足的空气,鸽子和耗子都活得好好的。
“看来,我们快接近真相了。”
容谢和赵队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振奋之意。
与此同时,陆应麒的主屋。
几道灰色的身影飞上围墙,悄无声息地向主屋靠近。
门外,两名满脸横肉的婆子卷起衣袖,跨进门槛,大步向院中走来。
她们的目光追随着埋伏在屋顶上的灰衣人,看那些影子和屋顶的青瓦融为一体,一动不动了,方才跨步向前,冲着主屋拜了一拜,齐声说道:“老奴拜见容公子!玫夫人请容公子前往正堂参加家宴,特派老奴前来迎接。”
屋里静了片刻,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嗯?请我?我不饿,就不必了吧。”
“这……”两个婆子交换了个眼神,“容公子还是去一趟吧,主人请客,不管饿不饿,都该露个脸,勿叫主人多想。”
屋里传来一声哂笑:“你们这是教我做事呢?”
“不敢。”两个婆子解释,“只是玫夫人派我们来请容公子,容公子若是不露面,我们也没法回话。”
两个婆子一边说话,一边暗中挤眉弄眼,她们昨天领教过容谢的厉害,今天有备而来,没想到今天的容谢又变了一种花样,光在里面打嘴炮,却死活不现身。
玫夫人给她们下的命令是,先把容谢引出来,确认是本人了,再就地围杀,这个人实在隐患太大,知道的太多,断不能留。
至于陆应麒那边,玫夫人自会想办法交代。
两个婆子这次来,只要把人引出来,确认是本人就行了,围杀的事另有专人去做,谁知就这么简单的一步,还出了问题。
“呵呵,你们能不能回话,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们的爹。”屋里明明是昨天那样温和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格外嚣张,两个婆子一把年纪了,还能在这辈分上被人占便宜,也是意想不到。
“既然容公子不想去,那也出来见个面,当面同我们说清楚,这样回避,未免太过无礼!”其中一个婆子呛声道。
别说,这么一呛,还真的有效。
一阵脚步声走到主屋大门前,容谢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出来就出来,老子在里面也憋得快死了。”
大门应声而开,两个婆子喜上眉梢,连忙向门内看去。
只见门内站着一个眉目如画的清俊公子,身上仍然穿着昨天那件素色长衫,他站在门槛内,并不急着出来,让两个婆子看了个够,方才道:
“不过,你们一下来这么多人,是都要见我吗?既然要见我,干嘛不下来一起见了?鬼鬼祟祟蹲在屋顶上干什么?”
两个婆子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两个婆子骂了一句土话,招呼灰衣人下手,屋顶上的灰影骤然现形,数个法术球在他们掌中凝聚。
只听“轰”的一声震响,以“容谢”为中心,数道金光呈放射状射出去,穿透屋顶,准确击中屋檐上埋伏的灰衣人,灰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噼里啪啦地从屋檐上滚下来,掉在台阶下面的空地上。
两个婆子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玫夫人派来的精锐部队,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干掉了,她们只是来认人和收尸的,现在,压力来到了她们身上。
槛内的素衣公子拂了拂袖子,不紧不慢地抬腿,迈出门槛。
两个婆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正要告饶,忽然听到屋顶发出一声断裂的咔嚓声,接着,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整片屋檐砸了下来,轰然落在素衣公子站立的地方。
烟尘四起。
两个婆子惊喜对望,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运气竟然会这么好,那姓容的竟然把自己砸死了。
“快,快去禀报玫夫人,就说事情成了!”
“这下可好,连理由都不用编了,咱们的人好心帮他修屋顶,却被他掀下来,还把屋□□塌了,啧啧,这事儿谁能想到啊。”
两个婆子一合计,转身就要去禀报,却猛然发现一个熟悉的素衣身影正站在她们身后。
“容谢”勾唇一笑:“是啊,这事儿谁能想到,本以为我只负责屋里这块,没想到还有外面的业务。走,咱们去宴会上问问,你们夫人要置我于死地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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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冰冰:没戏也要给自己加戏。[狗头]
第117章 闹家宴
陆府正堂, 宴会气氛正浓,陆家叔伯举杯向陆应麒敬酒,庆贺他衣锦还家, 让陆家这个偏远小族在修界三大主流宗门大大出了风头。
当然, 这些叔伯看起来年纪大, 论辈分,其实还是和陆应麒同辈,甚至小一辈,说话间尚且要管陆应麒叫一声兄弟。
“陆大哥, 这杯酒小弟敬你。”一名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向陆应麒敬酒, “大哥在外面闯出一番名头, 可千万不要忘了身后的家人啊,我们这些没什么根骨天赋的老兄弟是不中用了,我们的子孙可还指望着大哥照拂哪。”
“是啊, 大哥可千万别受了外人撺掇,就弃陆家于不顾,若不是玫夫人和老太爷辛苦经营这个家, 也不会有陆家的今天。”另一名平辈出来说道。
陆应麒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人, 落在主位上的玫夫人身上,玫夫人正在装模作样地伺候老太爷用饭,老太爷依然是那副痴傻模样,玫夫人却伺候的很是起劲, 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陆应麒拿起酒杯, 什么都没说,一饮而尽。
接着,又是第二轮亲戚敬酒……
“嘭!”
一声巨响, 大门向两边弹开,两个婆子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扑在地上:“玫夫人,不好啦!”
宴会气氛正浓,突然来这么一出,大家不由得愣住,齐齐看向地上的婆子。
玫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换上责备之态:“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没看到这是什么场合吗?天大的事,也等到给大少爷的接风宴结束了再说!”
“不、不是啊……是容公子、容公子他——”婆子上期不接下气地说。
“哦?”玫夫人问道,“容公子又怎么了?”
陆应麒的目光忽而向外望去,又收回来,看向玫夫人。
玫夫人脸上似乎有笑意,似乎早就料到婆子会来汇报,但这表情转瞬即逝,陆应麒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玫夫人又若无其事起来。
然而下一刻,玫夫人的眼睛瞪向某个方向,表情僵住了。
冬日正午的阳光中,一人大步踏进正堂,背光中看不清楚脸,却能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说道:“玫夫人,我容谢和你有什么怨什么仇,我好好在屋里坐着,你要派人上房顶刺杀我?怕搞错人,还专门派两个老东西来叫门——真是好毒辣的手段!”
玫夫人似乎完全没料到容谢会出现在这里,他短暂地怔愣了一下,方才缓过劲儿来,克制着眼中的恼火,故作惊讶地问道:“容公子,何出此言啊?我哪里得罪了你吗?为何这样血口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