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琅哥，你就在这里吧。”
程清琅闻言脚步一顿，走到他们跟前站住。
“纪哥醒了吗？”蓝星也问。
程清琅摇摇头：“还没有。”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一直到半个小时过去，蓝星也拿起了话筒。
“各位，或许现在还有人没有出副本，又或者有事没能到场。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全程录制了，届时视频会传到通讯器上的论坛。”
“你们应该也看到消息了，作为禁令军的新任首领，我决定从今天起只保留禁止互相残杀的规则，其余规则将全部废弃。并且，我会给你们每个人送一把武器防身。”
话音落地，整个大厅霎时间寂静无声。
“你认真的？”底下有人问了。
“当然，我没必要为了撒个谎把你们召集过来，等下开完会你们就可以到一楼的水晶球旁边领取武器。”
听到蓝星也的回答，众人欢呼了两声。
“大家想必都看见过积分商城售价最贵的天道系统，每个人只能兑换一次，并且无论问什么问题，它都可以回答你是或者不是，但是却不能直接询问正确答案。因此，我们会长大人排除了成神和积分有关这一答案。而我手底下的积分不够，希望在这里可以和大家一起筹集积分，以此来再次得到一个答案。”
刚才兴奋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下来，有人狐疑地问：“可是如果你是想独吞我们的积分呢？我们该怎么相信你。”
这个问题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纷纷表示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隐在暗中的禁令军举着枪对准他们。
早就安排好一切的蓝星也淡然自若地开口道：“拒绝，那就是不想合作。不想合作，那就是敌人。”
“我希望大家是合作伙伴，而不是敌人。”
风久野看着一反常态的蓝星也，感叹道：“我靠，这是被鬼附身了吧？”
面对生命的威胁，底下的人果然都老实了下来。
“我一个人出五千积分，剩余五千积分，你们这么多人，每人五十也够了。”
说罢，蓝星也就让人开始一个个收取积分，每个人五十积分起步，如果有余额不足的就只收取十积分。
听着底下怨声载道的声音，蓝星也补充道：“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公平，这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你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领取一个武器，他们领不到。一个武器可不止这点积分。更何况最后得到的答案我会当着你们的面问，会公之于众。”
他这么说完，那些人便觉得确实划算，也就都相当配合。
最后，蓝星也真的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兑换了一万积分的天道系统。
金色的光球浮现在他的身前，是一道威严沉稳的声音响起：“天选者，你的问题是什么？”
蓝星也刚要开口问决战场有关的问题，程清琅就出声喊住他。
“等等，让我来问。”
蓝星也疑惑地看向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最后能否成神，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并且跟我们的任何努力都不相关，对吗？”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全场都惊愕住了。
他们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天道系统给出的答案。
但是天道系统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程清琅冲着蓝星也点了点头，蓝星也瞬间明白，问出了跟他同样的问题。
这次，天道系统说话了。
“是。”
短短的一个字，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和奢望。
他们所有人都是被定好结局的角色之一。
就如同，那个SSS级的副本一样。
程清琅得到答案时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
或许，他们三个就是固定的人选，正如他们与众不同的天赋一般。
获得这样的优待，程清琅并不高兴。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目标努力，面前却忽然有一个人凭空出现，告诉他们，只有他自己可以取得胜利。
这太荒谬可笑了。
“这也不代表，我们就不能活，大家没必要那么沮丧。说不定，我们就是被选中的神呢？对吧？”蓝星也嘴上如此安慰着，握着话筒的手指却渐渐松开。
话筒在不知不觉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仿佛砸在了他们的脑袋上，嗡嗡作响。
都说积分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可以换，可是……积分换不来死而复生，也换不来他们的命运。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程清琅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看到纪澈珩还没醒来的时候，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这么久了，他哥怎么会还没有醒。
难道是因为他哥和尤执伤得太重了吗？
成晓晓见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不忍瞒下去，眼眶微红地委婉开口道：“程哥，我……我给尤执治疗的时候，其实可以看见进度条，但是纪影帝身上没有……我们治疗系，都可以看见大概的治疗时间，包括吴皓治疗你的时候，也可以看见。”
程清琅仿佛没有听到她这番话一样，沉默地点开通讯器，手抖了抖，在公告栏找到蓝星也的联系方式，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我是程清琅，麻烦你帮我问问，尤执有没有醒？”
“好，我去问问，等下给你回复。”蓝星也挂断电话后，很快就回拨了过来：“他醒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自己的宿舍了。”
“……好，谢谢。”程清琅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
他看向神色疲惫的成晓晓，说：“谢谢你，你去休息吧。我也可以给你积分当作报酬。”
“程哥，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呢！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嘛！我走啦！有什么事再叫我哦。”
成晓晓虽然担心，但是明白他现在需要时间去调整心态，便拉着跟个木头一样站着的林隽燃离开。
朋友……
程清琅从来没有过朋友。
他始终认为，他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人与人之间，有的只有利益。
“谢谢。”程清琅看着被成晓晓关上的房门，小声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他走到了纪澈珩的面前。
他不敢去探他哥的鼻息，他害怕任何不好的结果。
床上的人睡得很安详，是让程清琅的心止不住恐慌的安静。
就像不染尘世的一幅画。
程清琅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握纪澈珩的手。
在掰开纪澈珩手掌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个小狗头绳。
那是他在积分商城兑换的，当时觉得很可爱，就送给了他哥。
“哥……”程清琅将头绳收进了裤子口袋里。
没有任何温度的头绳，让他感到惶恐不安，握住床上人冰冷的手，喃喃低语道：“我饿了，我想吃饭了。可是你不在，我吃不下去饭。”
“哥……你要是不醒过来，我不仅不吃饭，还不喝水、不睡觉，气也要把你气醒。”
“哥……”
程清琅说了很多话，说得口干舌燥，分明听不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他却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敢去接受那个极大可能摆在眼前的事实。
“程哥，我和林隽燃给你带饭来了。你开开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