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要起来,温朝玄扶着他起身,林浪遥两股战战地立着,才迈出一步,双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温朝玄:“……”
林浪遥:“……”
温朝玄脸上有些不自然,过去搀起林浪遥,林浪遥推开师父的手说:“没事!我自己能行……”
他颤颤巍巍往前走一步,又“扑通”跪地,膝盖磕在地上声音响亮。
温朝玄这次不管他逞强,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按着他的腰说:“把裤子脱了。”
林浪遥惊恐道:“什么?!”
温朝玄说:“给你上药……”
林浪遥松了口气,“哦……”
林浪遥趴在枕上感受着冰冰凉凉药膏涂抹的感觉,很是怪异,不自在地挪了挪腿,突然想起什么,侧过身对温朝玄说:“师父,前边这里也疼。”
温朝玄暼了一眼他前边,觉得莫名,“前面为什么疼?”
林浪遥吭哧吭哧,说:“哎呀……就是因为那个呀,因为chu了太多……唔唔唔!”
林浪遥被捂住嘴,温朝玄把他的ku子穿好,让他躺着休息,“……现在知道做这种事情伤shen了吧,凡事都要有jie制。”
林浪遥心道,你这话说得,昨天晚上早干嘛去了。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挪动脑袋枕在师父腿上,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温朝玄任由他抓着,另一手在他腰间轻揉。
林浪遥打了个哈欠,前面才说过不想躺了,这会儿又反起困来,或许是温朝玄身上熟悉的气息太令他安心,又或许是酸软的腰被按得很舒服,他不知不觉就在师父怀里睡着了。
睡了一觉后,身体恢复越多,起码能自己走路了。林浪遥吵着闹着要出门透气,温朝玄只好随他去。
林浪遥一出门,就看看祁子锋坐在院子里吃点心,有点惊讶他这么快就养好伤了。
林浪遥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艰难地在石凳子上坐下,瞥了暼祁子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一副刚刚康复的虚弱模样。
林浪遥说:“吃什么呢,给我掰一点。”
祁子锋掰了一半糕点分给他。
林浪遥吃着点心配茶说:“你这么快就好好了?”
祁子锋说:“你看起来倒是还没有好的样子。”
“!”
林浪遥心里一惊,险些被糕点噎死。
祁子锋故作老成地摇头道:“你说你好端端闹什么脾气,这下偷跑被抓回来教训了吧。你们师徒俩人闹别扭,还得我这个外人操心,真是的……”
林浪遥听着他的话知道自己想岔了,又觉得不太对,“等一下,我师父知道我跑了,该不会是你通风报信吧。”
祁子锋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
林浪遥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前脚才跑,温朝玄后脚就跟了上来,原来是因为这样。
祁子锋怜悯道:“你平时看着挺硬气的,没想到被收拾起来哭那么惨,我在隔壁都被你吵得睡不着……”
林浪遥:“……”
林浪遥把手里糕点塞祁子锋嘴里,“吃你的吧!”
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温朝玄提着一本书过来,也在石桌边坐下,将书本一放,剑一撂,平静地道:“既然都闲着,那就继续讲课。温故方能知新,今天讲剑章第三十二式……”
林浪遥和祁子锋同时脸色一变,都想起身逃跑,奈何一个背痛一个屁股痛,蹦起来又跌坐回去。
温朝玄飞来一眼,两人谁都不敢造次,只好缩着脖子,苦兮兮坐在桌边听讲。
第76章
“我还是想回去我以前待过的那个村子看一眼。”林浪遥找到温朝玄说道。
温朝玄说:“那就去。”
林浪遥试探地问,“你陪我去吗?”
温朝玄坐在松下轻拭剑锋,闻言抬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白衣微动,收剑归鞘。
“不陪你去,难道任由你乱跑吗。”
温朝玄说这话的意思是还记着林浪遥偷跑的事情。
林浪遥抓了抓后脖颈,有点讪讪的,但很快又雀跃起来。他原以为温朝玄既然让梦祖抹去他曾经的记忆,那么也会阻止他寻求过往的事情,没想到温朝玄答应得如此干脆。
林浪遥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温朝玄转头望向太白峰外一层叠着一层的积雪山头,白云叆叇,冷空透蓝,广阔的天际一览无余。
“此间无事,不宜多逗留。既然要去就尽快启程吧。”
林浪遥也不想在太白宗多待,听了师父的话,当即行动起来,跑去找祁子锋说了启程的事。
然而祁子锋面露难色。
“你们去了还回来吗?”
林浪遥奇怪道:“怎么了?”
“我刚刚得了传讯,”祁子锋叹了口气说,“太白宗把我受伤在他们这养伤的事情告诉我父亲了,我家可能会派人来看我,我得在这等着。”
既然是祁子锋的家里人来看他,那确实不宜让他跟着他们离开,反正回程的时候还是会经过太白宗。林浪遥说:“那你在这等着吧,我们去去就回。”
林浪遥临走前还想和宋晚星等人道个别,毕竟是他们邀请林浪遥几人上山做客,不告而别总归不太好。然而林浪遥在别院里转了几圈都不见宋晚星和明承煊的踪影,只好作罢,交代祁子锋代为转告。
祁子锋应了下来,站在院子里看着林浪遥温朝玄二人整装持剑,御风离去的身影,一时感慨道,这对师徒还真是让人难以揣摩。之前一路上闹别扭闹得让人夹在中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到了太白宗后林浪遥又突发奇想要“离家出走”,还说了一堆嘱托的话,险些没把祁子锋吓死,结果一转眼,这对师徒又和好了。
祁子锋看不懂,也不是很想懂,摇摇头兀自回房去。
在林浪遥二人离开的次日,太白宗弟子前来通传,告知他武陵剑派的贵客已经到访。
祁子锋迎出门去,猜想会是哪位师兄师弟,总之千万别是他爹他娘,若是让他爹娘看见他受伤,肯定又要大惊小怪。
祁子锋万万没想到,院落里站着一道干练利落的玄色身影,那人手持一把长剑,长发高束,天光云影落在他衣上、肩头,只看这背影,便叫人觉得英姿勃勃,俊逸潇洒。
祁子锋作为武陵剑派的少主,从小在门派内横着走,谁都得让着他,但若说门派内有什么让他害怕,能降服他的,唯独这一个人。
祁子锋抖着声说:“师,师叔?你,你怎么来啦……”
邱衍回过脸,轮廓英挺,眼眸清明,剑眉微微一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看起来倒是成长了不少,看来历练一番还是颇有成效的。”
“有吗?”祁子锋下意识摸了摸脸,他自己倒是没有察觉。
“怎么就你一个人,温剑尊和林道友呢?”
祁子锋把林浪遥他们去潼内道的事情简单说了。
邱衍点点头,走近了端详他,“你伤在哪处了?”
祁子锋怕他要看,连忙摆手说:“背上被妖怪抓了一下,一点皮外伤而已。”
若是以前,别说皮外伤,祁小少主一点头疼脑热就要折腾得身边人全不安宁,离家一趟,性格却是稳重了许多。邱衍见他确实不像有碍的模样,在他肩头拍了拍说:“练剑之人就该这副模样。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师兄师嫂见了你如今的样子,应当也会非常欣慰。”
祁子锋被夸得受宠若惊。
“对了,师叔,怎么会是你来?我爹呢?”
邱衍一向鲜少离开师门,除却他专心剑道不问世事,还因为他是武陵剑派的一根定海神针。祁见山虽为掌门,但邱衍才是武陵剑派这一代最强的修者,像他这等高手通常都不会随意离开门派驻地,祁子锋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面子能让邱衍特意跑一趟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