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倚楼看他的眼神都在发烫,就差在眼里写上几个字,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这种时候,宋倚楼只会腻在他身边。
“可我想看你哭。”宋倚楼揽住云无相的腰,脚下生风,侧身与袭来的兵刃擦肩而过,看似惊险实则游刃有余,闲庭信步般穿过一众侍卫的围攻,带着云无相跳到了殿外的屋顶之上。
云无相本想说自己这辈子就没哭过,话到口边想起了宋倚楼给他撒过的催泪粉。
一时间眼神微沉,视线扫过宋倚楼的侧脸,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侧目看来,回以一个笑容:“你偷看我。”
“我不需要偷看。”云无相眼皮都没眨一下,他看宋倚楼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还需要偷看吗?
他光明正大地上下打量着成年版的宋倚楼,五官比少年时长开了许多,单看容貌依旧是清爽帅气的阳光大男孩那一款,但只要加上那双眼睛,就像是加了一身的黑暗滤镜,张狂邪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到是宋倚楼被他这无比自然的态度搞得一怔。
风声入耳,身体先意识一步弯腰躲闪,一只长箭擦身飞远。
宋倚楼腰身复位,表演着虚假的惊慌:“哎呀,好危险呢。”
云无相抬起一只胳膊,绣着仙鹤暗纹的衣袖上多了一个洞:“我的衣服坏了。”
“那我们回去换衣服好了。”宋倚楼说着就带云无相远去,无数箭矢在他身后尾随,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宋倚楼嘴里的回去,指的可不是回虞安王府。
次日,云无相醒来时,他已经坐上了颠簸的马车。
“咳咳。”喉咙发痒,头脑昏沉,身体上的不适让云无相心情有些不快。
昨日被宋倚楼带着吹了半夜的冷风,着凉了。
“你醒了,我们已经离开虞安国了呦。”车帘从外面撩起,露出宋倚楼欢乐的笑脸,云无相恹恹地扫他一眼,闭上眼睛,背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晃动,有人爬上了马车,来到云无相身旁,一阵子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不得安眠。
云无相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宋倚楼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旁边还有一只蝎子在药材里爬行:“毒药?”
都当皇帝了还在折腾虫毒一道,还真是本性难移。
宋倚楼点头:“你的药混在里面了,我正在找。”
云无相抬了下眼皮:“你出去找,很吵,我要睡觉。”
宋倚楼拨动药材药瓶的声音一顿,温热的指尖戳在云无相脸上,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目光里传递出几个字:做什么?
你猜我们要去哪里?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昨晚离开后虞安皇宫发生了什么?
你杀了虞森*晚*整*理安的皇帝,通缉令已经挂满京城了呦,想知道自己的悬赏金是多少吗?
宋倚楼原本有很多话的,看到云无相醒来后的眼神,他就知道上面那些问题都不是这个人所关心的,他是真的不在乎。
故国他不在乎,杀了皇帝会有什么后果他不在乎,自己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这个人似乎也不在乎。
好像什么人和事都入不了这个人的眼。
宋倚楼难得认真的发出疑惑:“云世子,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你到底在乎什么呢?
睡不了了,云无相睁开眼,扫过身旁的人,唇瓣都没太大动作地吐出一声气音:“你。”
“我?”宋倚楼眨了下眼睛,唇角上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发育到鼎盛时期的男性躯体贴近云无相,炽热的温度隔着衣物传递到皮肤上:“你要我?”
“嗯。”云无相理所当然的应声。
本来就是我的,你自己跑过来,死活都要赖在我身上。
“安静点,有事等我睡醒再说。”生病后就是容易犯困,云无相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马车里当真安静了下来,宋倚楼看着睡过去的人,眉头皱起又松开,眸色不断变幻,像是一只猫,在研究一种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奇怪的人。
可是,这个说他要我。
宋倚楼低头贴近云无相的耳朵:“说话要算数呦。”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一辈子都不能离开。
云无相在梦中觉得耳朵发痒,还有点吵,随手拉起一个东西害在了自己耳朵上。
世界彻底安静了。
宋倚楼看着自己罩住一只耳朵的手,百无聊赖的呆了一会儿后,邪念滋生——要是这时候把手下的人弄醒,他会不会生气?
充当耳罩的手蠢蠢欲动。
第86章
云无相这一觉睡得很沉。
睁开眼, 空荡的马车里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声。
宋倚楼呢?
掀开马车门帘,开门有惊喜, 换个人来就是巨大的惊吓。
草地上多出了一堆血淋淋的尸体,这些尸体像堆麻袋一样堆积在一起,罗成一个小尸堆。
宋倚楼以沉思者的姿态坐在尸堆上,马车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转头见到云无相,笑容瞬间如明媚的暖色花束般盛开:“你醒啦,我都已经宰了五批刺客了。”
泼猴状跳下尸堆,向着马车迈出一步就被云无相叫停:“站住,你身上有血。”
宋倚楼满不在乎:“有血怎么了?”
“会弄脏我衣服。”云无相颇为嫌弃地扫过宋倚楼一身脏污, 还坐了尸堆的衣裳。
这里连个净尘术都用不了,真是麻烦。
“就近找个水源地把自己洗干净, 换身行头再靠近我。”
宋倚楼眉头轻挑,脚下用上轻功向马车前进,云无相在他起步的那一刹就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侧的马鞭,往身前抽去。
持鞭的手被人抓住,笑出两颗虎牙的男人张开沾满鲜血的手, 在云无相洁白的中衫上一抓。
“我不。”
云无相视线从腿前的血手印上扫过, 抬头, 平静地看向笑容欠揍的人。
持着马辫子的手腕抖动了一下,像抓不住的泥鳅一般脱离掌控,随即又是一鞭挥去。
宋倚楼身体向右侧躲避, 直接撞上袭来的匕首,他也不躲,竟是伸手要去抓住匕首的锋刃。
电光火石间,匕首转动了一下, 斜侧着从他的手边划过,在手臂的衣物上割开一条口子,露出肌肉轮廓优越的胳膊来。
“哇哇,好危险,差点就没手了。”宋倚楼甩着赤礻果的胳膊,大呼小叫道。
“咳,咳咳咳。”云无相本来冷着脸,但脆皮的身体十分拆台,随便动两下就开始发虚。
背上多出一只手给他顺气,宋倚楼的声音里失了笑意:“你这身体,怎么回事?”
“别闹我,敢闹就死给你看。”云无相终于顺气了之后,语气平静地说到。
宋倚楼脸色莫名,他好像被威胁了?
说一不二,最受不得威胁的宋玄暴君眯了眯眼,眼神在云无相苍白的面色与咳出红晕的眼角游走一番,思路走歪:“身体这么弱,怎么要我?上下都不行的模样。”
“咳咳咳咳!”云无相刚缓过去的一口气被宋倚楼的话捅了个稀巴烂,咳得更狠了。
宋倚楼再度给他顺气,接着被一鞭子抽去洗衣服。
站在河边的宋倚楼看着手里的中衣,自言自语地发问:“我一个皇帝为什么要给别人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