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泽听柳萧的话向来是不问原因的,闻言他只管应下,带着秋芙率先走过了那个阵法。
“你要等他们吗?”申从云面色复杂。
柳萧颌首:“神识是我们带来的,也该由我们带走。”
申从云顿了顿:“你这话倒显得我不负责任了。”
“我可没这么说,”柳萧面色不改,“你可以先过去。”
“哪有抛下师弟自己走掉的道理,”申从云叹了口气,“要是你一根筋地非要等人,我总不能让你死在这,拖也要把你给拖走。”
柳萧不走,闻人潜当然也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柳萧当然是不可能拖着这两个人和他一起送死的,道:“再等三分钟吧。”
看这洞穴的损毁程度,三分钟就是它支撑的极限了,到那时候,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那边的祁响刚走到一半,就觉得有什么人从身后赶了上来,他以为是申从云,正想回头劝她赶紧回去,就觉得肩头一沉,那人按着他的肩把他给掰了过去,一巴掌就落在了祁响的脑袋上。
“你犯什么傻呀?”神识骂骂咧咧道,“人家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给你救下的这条命,你要是就这样随便地死了,对得起他们吗,啊?”
祁响被打得下意识捂住脑袋,一脸懵地问突然冒出来的人:“你是……”
话问到一半,他突然顿了顿,因为他看清了那人的脸,而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师母?”他不由得喃喃。
“我是你师母的神识,”神识没有否认,“我刚刚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就赶紧跟我回去!”
“可是师兄……”祁响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被神识的大逼兜扇得晕头转向。
神识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复杂。
“这是他自己选的,”她说,“既然如此,这后果也应当由他自己来承受。”
祁响茫然地被神识拉着往回跑,他回头看去,一块巨石在尚语堂头顶摇摇欲坠,而此时此刻的他甚至比不过凡人之躯。
祁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深刻地认识到这将是一场离别,他咬了咬牙,从腰间取下那枚聂骨清亲手交给他的护体玉牌,一挥手扔了出去。
神识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没有阻止祁响,只是咬着牙扭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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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上次忘记说了,番外会全部以福利番外的形式放出,因为不知道宝子们的订阅率在哪个区间,所以在福利番外放出之前可以在评论区冒个泡让我看一下()
还有因为个人时间原因,番外点梗截止在正文完结之前~感谢支持!
第178章 救兵
玉牌向尚语堂飞了过去, 尚语堂是知道祁响来了的,他并没有动, 他对自己这个师弟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完全不关爱,但也有些难言的嫉妒。
当有一块东西向他飞来的时候,尚语堂下意识接住,躺在他掌心的那枚玉牌光滑温润,与他所拥有的那块有九成相似,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尚语堂怔怔地在腰间一探, 聂骨清送给他的玉牌挂在那里, 师兄弟在这时候达成了一种称得上滑稽的默契。
当尚语堂再次回头看去, 他发现祁响的身边有一个白衣的身影,似乎有几分熟悉,而当尚语堂留神细看的时候,头顶的那块巨石终于重重地坠落下来, 尘土纷飞, 迷了尚语堂的眼睛, 也断了他的视线。
尚语堂握着那枚玉牌的手逐渐收紧, 恍惚间他想起来, 那天在最后一张照片拍完之后, 聂骨清看了一眼那照片,似乎不太满意。
“你想再拍一张吗?”聂骨清问他,“这照片拍得不好。”
不好, 是哪里不好呢?是那双唯独没有落在他身上的手,还是尚语堂眼中没能藏好的失落?
聂骨清没有告诉他,只是问他:“你想再拍一张吗?我把弘光叫过来,再拍一张。一张照片而已, 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尚语堂犹豫片刻,却依然拒绝了:“不用麻烦师父了,这样就很好。”
“这样吗,”聂骨清笑了笑,“你觉得好就行。如果你之后想拍了,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聚在一起再拍一遍。”
尚语堂有些恍惚,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牌,对记忆中的那个人伸出手去。
“那就麻烦您了,师母。”
*
房弘光睁开眼睛,似有所觉。
此处位于石阳岛最高峰的山顶,这岛屿虽然不大,山却挺高,在这里,房弘光能够心无旁骛地打坐调息,也能俯瞰着岛屿上的一切景象。
房弘光是知道柳萧他们来了的,也知道尚语堂把他们带进了鬼巢,他没有出手,大部分事情房弘光都更倾向于交给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做,亲自动手不够谨慎,也显得掉价。
但此时此刻,那座鬼巢所在的山峰剧烈晃动起来,这晃动短时间内并没有停止,房弘光注视着那座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是他的大弟子又失败了?
房弘光一手落在身边的通讯器上,从始至终,这通讯器没有响一次。
房弘光不知怎么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正欲起身前去看看情况,而在那之前,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让房弘光有几分熟悉的气息,并且正飞快向他的方向过来。
房弘光于是停了迈出去的脚步,他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道身影落在了自己眼前。
蒙眼的修士捧着她的琴,沉默地面向房弘光,面上并未有太多责怪之意。
“薄道友,”房弘光缓缓开口,“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薄怀玉面色不改,只是告诉他:“忆安来了我这里。”
“我想也是,”房弘光笑道,“除了她,应该不会有别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把你给找了过来。那薄道友来到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我想你应该不是如此死板的人吧。”
薄怀玉没有回话,只是道:“听说你打算用已经陨落的修士打造一支军队?”
房弘光没有否认:“就算是修士,也需要一些秘密的武器,更何况,现在羽月的势力一天天壮大,我们不得不防。”
“你应该知道这违背了修士的准则,”薄怀玉提醒他,“不利于和平与稳定。”
房弘光笑而不语:“薄道友想说的只有这些?”
“还有一事,”薄怀玉顿了顿,“鹿妖灭族一事,究竟是否是你所为?”
“看来忆安把什么都和你说了,是不是?她还真是搬来了一个不错的救兵。你信了她的话?”见薄怀玉不语,房弘光继续道,“或许你是避世不出久了,忘记了人间运作的规则,你说我干了那些事,又有什么证据吗?或许那些指控只是一个小女孩离家出走之后的胡言乱语,没有任何效力。”
薄怀玉也没想到房弘光会问她要证据,她会来到这里是出于对房忆安的信任以及日积月累攒下来的怀疑,要说证据,却也是没有的。
“房局长很擅长狡辩。当初长老们推选你为局长,就是认为你能担当大任,维护修真界的稳定,并处理好修士和凡人的关系,”薄怀玉缓缓道,“现在看来,你并没有把长老们的嘱托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