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昼顺着他的背，想从干涸的灵脉里抽些灵力给他。
可他没有任何多余的灵力了。
秦有昼的思绪越来越乱, 额角疼得似要裂开。
他的头一沉，失去意识。
半刻后。
秦有昼睁开眼, 茫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他下意识摸着自己的眼眶，却没摸到琉璃镜。
奇怪。
分明没有琉璃镜, 他怎会视线清晰了许多？
【宿主！】
系统的大嗓门在脑海中回荡。
【吓死我了, 您刚才突然就晕了，在识海里也找不到您呜呜呜.....】
“....系统？”
秦有昼客气地试探着。
【是我，宿主，您怎么啦？】
系统吓了一跳。
宿主很久没用这般疏离的语气和它说话了。
“我无事。”
秦有昼警惕地环顾四周。
“嘶....”
他怀里有冰凉的长条物体动了动。
秦有昼低下头，和一条眼神清澈又焦急的蛟对上视线。
蛟身上灵力微弱，正用尾摁着他的人中。
秦有昼瞬间认出他的身份。
“师尊！”
他睁大了那双桃花目, 连忙凑到跟前。
“您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蛟歪了歪头。
他听不懂秦有昼的话。
他只知道□□对象的嘴一张一合，这么可爱。
是该挨亲的。
他仰起头，蹭了蹭秦有昼的脸颊。
秦有昼：？
他摸着嬴未夜蹭过的地方，疑惑问嬴未夜：“此处是有何物？”
蛟冲他吐了吐信，像是不满他的不解风情。
系统愈发觉得不妙。
联想到秦有昼方才的状态，它有个可怕的猜想。
【宿主。】
系统小心翼翼。
【您还记得您和我，认识多久吗？】
“记得，应是一年。”
系统：.....
哈哈，完蛋了。
宿主突然接收了从其他位面来的大量记忆，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导致记忆错乱了。
他们刚认识那两年，可是嬴未夜和宿主关系最僵的时候。
僵到他俩的纯洁的师徒关系都差点没保住。
...不过现在，也算是保不住了。
【宿主，咱们都认识六七年了，黛旸的尸体都扬了三年，任务也结束了——】
系统眨了眨眼，痛心疾首。
【您快醒醒！】
秦有昼愣住了。
“....七年？”
他难以置信。
他分明前些天才让师尊关了禁闭，七夕出去见黛旸，还和师尊闹了矛盾，所幸最后没闹大。
他记得黛旸还活蹦乱跳的，怎就死了？
没等系统回话，脸颊上又传出冰凉的触感。
蛟亲热地舔着他的脸，边舔还边蹭。
“....”
秦有昼如遭雷劈。
“师尊。”
他白皙的脸红透了，脖子都跟着红了一截，羞愤道：“您....您....怎能....”
此时的秦有昼尚且不知嬴未夜心意，在他眼里，便是冷不丁被原先一直稳重可靠的师尊给舔了。
【宿主。】
系统同情又残忍地提醒他。
【或许您不信，但您师尊，现在是您亲亲宝贝道侣。】
世界都安静了。
秦有昼还当自己这些天劳累，才听错了。
他颤声道：“...劳烦你再说一回。”
他和系统说着话，视线却落在勉强和他分开些的蛟身上。
蛟歪了下脑袋。
是还要么？
嬴未夜现在就剩点零星意识，全靠本能行事。
他当秦有昼喜欢挨舔，又热络地蹭了过去。
秦有昼呆住了。
他僵硬地抬手，想用温和点的方式请嬴未夜和他分开。
他手一过去，蛟倒是不舔了。
他熟练地把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用牙亲昵地垫着。
看起来，已经是惯犯了。
【您不信也得信，事实就是如此。】
系统不忍直视。
先前宿主好歹有很长时间缓冲。
要是让最早的那宿主突然知道他俩好上了，惊悚程度不亚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养父里面硬着。
能忍到现在不发疯，都是宿主的内心够强大。
秦有昼的手缓缓地落下。
他嘴唇微动：“师尊.....”
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
【宿主——】
系统夸张哭喊地，连滚带爬地跑去识海找他。
嬴未夜连忙直起身，用尾掐着他的人中。
刚经历过失去的蛟像是惊弓之鸟，浑身的肌肉都紧张到颤抖。
在他的抢救下，没等多久，秦有昼便又醒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对嬴未夜的舔咬习以为常，只是脸微微红了些。
“师尊，我没事，兴许是太困了。”
居然坐着也能睡着。
【宿主，你有事，大事不妙啊——】
系统深吸了一口气。
它一口气把方才的事和秦有昼讲了，秦有昼越听，表情越凝重。
“所以，我灵力未恢复前，可能时常会记忆混乱，出现短暂错漏记忆的症状？”
【没错。】
系统哭丧着脸。
【这回是您运气好，但记忆可能不止是回退到几年前，退到十几年前、百年前甚至是您诞生的那个位面时，都有可能。】
宿主的灵力要恢复，少说也得半年一年的，他还肯定忍不住要把灵力分给嬴未夜。
俩人现在一个懵了一个傻了，它也不算聪明，这该如何是好？
秦有昼越听头越痛，缓慢地梳理着乱七八糟的记忆。
有许多记忆还无法完整拼凑，只要一想，头就会剧痛难忍。
但幸亏他的每段记忆里都有嬴未夜，他不至于认不出他。
他们若是闭门不出，倒也不会太麻烦。
日子该过还得过，趁着现在还算清醒，他打算把家里收拾一番。
嬴未夜也终于肯从他身上下来。
他变不回大蛟，用尾扯了块布，跟在秦有昼后面高高兴兴地擦着地。
秦有昼收拾一块，他就擦一块。
“师尊，去休息。”秦有昼放心不下他。
蛟恋恋不舍地黏在他后面。
等到秦有昼停在桌边整理桌面，他就卷在他的腿上，顺着腿爬上去，往他衣襟里爬。
蜷在他身上，蛟的状态才稍稍好些。
“.....”
秦有昼垂眸看着他。
他明白他的顾虑和恐惧，温声道：“师尊，我往后不走了。”
蛟从他衣襟里探出头。
他趴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脖颈。
“嘶。”
“真的不走了。”秦有昼心里发涩。
“您放心。”
蛟眨了眨眼。
它安静地钻回他的衣襟里，终于不乱动了。
在与世隔绝的山林中，一人一蛟边调养着身体，边缓慢地拾掇已经有些破败的家。
秦有昼需要恢复灵力的丹药。
本着尊重道侣的原则，他打算取得嬴未夜的同意，再打开他的纳戒取药。
他和稀里糊涂的嬴未夜交流了好一顿，这才让对方理解他不是想和他□□，是要看他纳戒。
秦有昼当着他的面打开纳戒，翻找着灵药。
他一不小心翻出个木匣，嬴未夜原本眯着的眼瞪得溜圆。
蛟迅速地游过来，趴在匣子上不让秦有昼碰。
秦有昼原本没打算开，看他这么紧张，反倒是好奇了。
里面存的是何物，值得他这般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