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说:“我们已经没法联络上外界了,跟你打电话的也是个鬼。连手机都没了信号。”
褚颜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果然如此。
可这年头除了深山,还有哪里是信号到不了的?尤其是这种人来人往的大酒店。
难道真有灵异事件?
褚颜心里嘀咕着,又信步走到门边,掏出钥匙开门。
——随着洪水褪去,门窗又重新出现了。
但奇怪的是,进来时还能正常使用的钥匙,现在却根本无法把门打开。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温度也下降得越来越厉害了,冰层迅速凝结,转眼已到了脚踝。
冰冻三尺,一日之寒。
胡克刚想提醒他别白费功夫,就看见一道黑影从褚颜后方直接吊了下来,眼睛暴突,舌长几尺。
“鬼!”胡克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指着褚颜道:“你背后有鬼!”
“你别吓我。”褚颜没看到那些异常,反被胡克这一惊一乍的态度吓了个够呛。
他刚迈步,他的脚边就出现了一个只剩半个脑袋的男人。
那人的脑袋就像被爆竹炸过的西瓜一样,血肉模糊,而他还在不停地撞着那块砖墙,一下一下,直到鲜血横流,碎肉飞溅,也不肯停下。
“他就在你的脚边啊……你看不到吗?”胡克问。
虽然眼前无半点异样,但看胡克惊恐莫名的样子,他也觉得背后窜上来一股寒风,也不知是房间里太冷,还是被吓的。
突然间,整个屋子的灯都熄灭了。
而空荡荡的房间里,也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吊灯上,一具具眼珠外凸、脸皮青白的尸体像腊肉一样挂在那里,轻轻地摇啊摇,晃啊晃。
一个男人就坐在椅子边上,手里拿着枚剃须刀刀片,眼睛眨也不眨地割开了自己的咽喉。
一个妇女洗着洗着脸,就将脑袋埋进水盆里,一边呛咳得拼命挣扎,一边持续不断地往水里压,就像背后有鬼在推一样。
而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那种解脱般的表情,似乎这样的结局,让他们很满意一样。
倏然间,一具剥了皮的尸体从上方倒吊下来,正落在胡克眼前。
它的血滴在他的鞋子上,浑身肌肉还在突突地跳,一边咧着血淋淋的嘴,一边喊他的名字:“胡克……胡克……”
透过血迹,听着声音,胡克认清了这个怪物的身份,这竟然是——他自己!
“啊啊啊啊——”他突然无法克制地狂叫起来,整个人如野兽一样趴伏于地,外衣绽裂,弓起背脊。
褚颜察觉到几分不对,刚想躲避,就看见胡克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了过来。
借着头顶的灯光,他看见胡克脸上已经长出了一层层灰色的毛发,就像老鼠成了精。
他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症状,但还是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
绝对不能让他咬到自己。褚颜想。
两个人在四处结冰的房间里追逐起来,跌跌撞撞,几度跌倒。
封闭的房间根本没有太多可以躲避的地方,褚颜只能不停地将各种物品扔到地上,给对方制造障碍,给自己增加逃生时间。
可房间里却越发的冷了,很快褚颜便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飞快地下降。
失温,撕咬,随便哪一项都足够杀了他。
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褚颜一眼瞥见客房里用来打模拟球的高尔夫球棍,几下闪躲绕到棍子边,拿起棍子,对着胡克脸侧就是一下重击。
“嘭!”胡克的身形狠狠一晃,脸上显出一条醒目的血痕,但他依然面目狰狞,很快又再次朝他扑来。
褚颜从他腋下灵活溜走,反手又是一击,正抽在胡克后脑勺上。
似乎怕不够,他又连续狂抽了好多下,直到胡克的身影摇摇晃晃,失控地向下载倒,最终没了半点动静。
“不会被我打死了吧?”看到自己招招命中后脑勺,褚颜也有点后怕起来。
他想看看胡克还活着没有,又怕他醒来再咬上自己几口,最后好歹在房中找来一捆结实的登山绳,将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当胡克苏醒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簇明亮的火光。
褚颜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金属盆子,将床单堆在里头,用打火机生了火,正拿着房间里找来的书刊,在一页一页往里撕。
他已经把所有衣服都穿到了身上,还裹了张大被子,但即便如此,还是冷得直哆嗦。
胡克用茶几的金属边沿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脸上的灰毛都褪去了。
“你刚刚……怎么回事?”褚颜问。
胡克姿势别扭地坐起身,发现褚颜也给自己盖了另一张被子,这才没让他被直接冻死。
“异化现象,我被刚刚的老鼠直接污染了。”胡克道:“幸好那些家伙不够强,污染程度还不够深。要是换了等级更高的异端,我恐怕就要彻底变成怪物了。”
“是只有异能者,才会被污染吗?”褚颜问。
“不,所有人都有可能异化。但异能者的抵抗能力会更强一些。”胡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死状凄惨的人,都是在这个房间住过的客人。他们的身体已经死了,可灵魂却永远留在了这里——顺应着本能活着。”
褚颜缩了缩脖子,道:“周围已经够冷了,就别再说鬼故事了。”
“你居然能免疫这些景象?你的san值未免也太高了。”胡克说。
又get到一个新名词。褚颜像好奇宝宝般发问道:“san值是什么?”
胡克解释道:“就是理智。san值跌到一定的程度,人就会陷入疯狂。一旦这个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就会变成怪物,直至永远变不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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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的委托
“san值够高,就看不见鬼吗?”褚颜问。
“因人而异。这可能跟你的异能有一定的关联。你可能属于精神系,所以你才不受这些幻象的干扰。”
可第二幅画带来的洪水明显不属于幻象的范畴,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胡克感到深深地疑惑。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才能脱困?”褚颜道:“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尝试过了,门,死活都打不开。窗户,也被冰雪完全冻死,砸都砸不烂。”
“这个屋子是活的。甚至有可能整个屋子,都是一个完整的异端。如果我们想逃出去,就得先打败它。”胡克说:“而活的东西,都会有感知,也会存在相应的弱点。你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
他隐隐觉得褚颜是这次破局的关键。
问我?褚颜虽然不太理解,却还是认真思索起来。
如果这个房子真是活的,在已知它能操纵鼠疫、洪水、冰灾的前提下,还有什么能真正伤到它呢?
难道是……火?
确实有可能,而且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可燃物,有大把下手的可能。
管它什么异端,只要自己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个干干净净,它总得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
但在狭小的空间里,就算要放火,也得把握好尺度。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最重要的是,要把它从暗处逼出来。
褚颜很快就想好了对策,但为了避免“房子”偷听他们谈话,他也只是含糊地说:“我想做个尝试,你把腰上那袋红磷给我。”
说完,他又将两瓶红酒挪到火盆边上,盼着将它们烤融化一点——幸亏瓶子质量还好,才没在这种极致低温中直接冻裂。
他撕下几张书页,将红磷夹在中间,再从盆中引火。
接着他飞奔主卧室,将书页往被子上一扔。火焰一遇上丝织物,霎时熊熊燃起,火光瞬间照亮了整张屋子。
而他脚步未停,又一次故技重施,往次卧跑去。
这一路上煽风点火,不多时,整个1313都已经火光冲天,地上的冰层也在慢慢融化,连寒气都散了不少。
“希望经理不要找我赔钱,希望不会危害到其他顾客的人身安全。”褚颜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