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保命守则(3)

2025-12-15 评论

  像是一颗沉重的头颅在反复撞机着桶壁,因为上重下轻,洗衣机的轰鸣越发激烈,甚至连机身都开始缓缓往外挪动。

  杨娜娜是今天才入住“魅力旅馆”的。

  她在最无知的年纪嫁了人,稀里糊涂生了三个孩子。长期的丧偶式育儿耗尽了她的活力,多年与社会脱节也让她丧失了谋生的技能。

  眼看孩子越长越大,捉襟见肘的家庭条件、婆婆和丈夫的冷嘲热讽,终于迫使她走出小乡村,试图在这大城市里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她到时夜晚已经来临,城里家家门户紧闭,只有少数几间旅馆还开着门。

  魅力旅店离几个交通站点都不远,住宿费却便宜得吓人。尽管杨娜娜知道住宿环境一定好不到哪去,但便宜的价钱还是让她下定了决心。

  可睡到半夜,她却陷入一个奇怪的梦里——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做梦。

  她被洗衣机的轰鸣惊起,本想忍一忍睡过去,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自己耳边摇晃。

  终于,她难以忍受地起床,走出门去,看向那走廊里闪着红光,不停晃动的洗衣机。

  ——她记得自己住进来时,走廊里是没这东西的。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洗衣服,也不怕扰民。

  她慢慢走过去,想顺手关了。可洗衣机盖子却是打开的,里面黑沉沉一片,像一个望不见底的深渊。

  她如被蛊惑般低头往里面看去,先看到的是黏在桶壁上粘稠的胶状物,红色的,像被搅碎的肌肉纤维和血液的混合物——杨娜娜在邻居家的绞肉机里见过这样的碎肉。

  然后是大团大团黑乎乎的物质,缠绕在一起,像从下水道里掏出来的沾满污秽的头发——下面还连着层血淋淋的头皮。

  杨娜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她的目光投向桶底,才发现那一堆模糊碎肉的顶端,还簇拥着一个小孩的脑袋。它仰面朝着她,还咧着嘴在笑呢!

  “啊啊啊——”杨娜娜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的惊叫声,浑身的血液都像被人抽干了一样,伴随而来的是刺骨的冰凉。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杨娜娜被吓得几近疯狂的时候,一道清亮的男声突兀地从耳边传来,如清泉般浇灌满身,将她躁动的血液也压制了下去。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旅店的床上,眼前没有挂满碎肉的洗衣机,也没有那诡异发笑的脑袋。

  可心还在怦咚怦咚跳着,回荡着刚刚的种种不寻常。

  无边的黑暗带来无边的凉意,她再不敢对着夜色入睡,战战兢兢地打开顶灯,又将脑袋塞进被子里,这才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褚颜都要气死了。

  本来舟车劳顿就累,找不到工作就烦!大半夜还在这里砰砰砰地扰民,真是一点也不为别人着想,没素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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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观参考了克苏鲁神话体系。

  部分设定参考《诡秘之主》。

  还参考了《克苏鲁的呼唤》、《疯狂山脉》、《墙中之鼠》、《战栗黑洞》、《深潜者》等书或电影。

  副本多改编自现实事件,会在作话进行标注。

  每天18:00(晚6点)更新,日更

 

 

第2章 无头邻居

  洗衣机的红光慢慢熄灭了。

  “卡嚓卡嚓。”桶里的脑袋转动着血肉粘黏的脖子,看向444所在的方向。

  在那句寻常的抱怨出来的一瞬间,它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了。

  它释放的梦境,也在一瞬间弹回,再无法影响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

  为什么?难道他不是普通的住户?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它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只听“嘭”地一声炸响,它的颅骨被一只无形大手生生捏爆,红红白白的血液与脑浆喷溅了整个洗衣桶。

  所有生机就此断绝,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它的死因只有一句话:窥探未知。

  终于停了。果然,对付这种人,直接开骂比沉默更管用。

  褚颜长舒一口气,刚想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又被霉味冲得重新钻了出来。

  算了算了,将就点吧。他把被子拉高,拢住热气,偏头继续睡去。

  明天还得找工作呢!他想。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想好好睡,别“人”可不这么想。

  这不,刚过一会儿,他的耳边就响起了“砰砰砰”的砸门声。

  ——那的确是砸,而不是敲,像拳头一下一下擂在门板上,好像能把整张门生生砸破,连带着床架都共振地抖了起来。

  “开门!”门外响起一个男子粗硬的喊声。

  褚颜先是被吵醒,又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敲他的门。

  啊不是?这就来找麻烦了吗?大晚上不睡觉可真有精神啊!

  眼看思路越走越偏,褚颜连忙把注意力移了回来。

  可他不就骂了一句吗?也没带脏字,至于这么大火气?

  褚颜摸不清他的来意,只好坐起身子,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男人的怒意隔着门板传来,问的却是一句没头脑的话:“你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孩子!”

  褚颜:啊?我吗?

  在他看不见的走廊里,隐隐绰绰的光中,映出一个壮硕男人的身影。

  男人一只手猛烈敲门,另一只手则提着——一颗不断滴血的头。

  刚才那句诘问,就是这颗头说出来的。

  顺着那只手臂往上,可以看到男人穿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那衣服不仅破破烂烂,还挂满了许多喷溅的碎肉条和血浆,仿佛刚从屠宰场出来,或经历了一场凶杀现场。

  而他的肩膀往上,却没了头,只能看见一截白花花的颈骨从撕裂的脖子上突出来,和旁边的狰狞的气管血管一起朝天直竖。

  不是,你有病吧?褚颜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一贯尊老爱幼,是正直的五好青年,欺负小孩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他把骂人的话咽回肚子里,知道自己这小身板是不能跟人家硬碰硬的,只好说:“我没看见你家小孩,我一直在睡觉,没出去!”

  “不是你还有谁?开门!”男人继续砸门,砸得墙面的灰尘粉屑都一簇一簇地往下掉。

  褚颜当然是不可能开门的。

  他看过新闻,知道有些变态会尾随单身女子进楼道,或是伪装水电工□□,这种人一般不怀好意。

  正常人哪里会大半夜敲别人门啊?有问题找旅店老板投诉啊?

  褚颜清了清喉咙,朗声道:“不知道是你家小孩在洗衣服,吓到她了,我道歉。如果你有问题,请明天再找我解决,谢谢!”

  褚颜说完,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反应,将耳朵一捂,就钻回了被窝。

  这么冷的天,跟一个听起来就比他强壮的男人对着干,他才没那么傻呢!

  见他没有起来开门,无头男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愤恨。

  他的眼睛盯着门板,灼热的视线似乎能透过去,锁定那孱弱的男人。

  霎时间,他的身体和头像蜡烛遇到火一样,飞快融化了。

  粘稠的液体卷着两颗眼珠子,从门框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沿着地板一路攀爬。

  肌肉推着骨骼,碎骨咔咔作响。它们漫过地板,像一张血红的地毯,漫过桌椅,漫过衣柜,漫过高墙。

  它越摊越开,直到整个屋子全被血色的纤维包裹。那些组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搏动着,仿佛还活着一般。

  连着神经的眼睛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咕噜咕噜地转动着,望着那不知死活的年轻旅客。

  而后,摊了满屋的血色组织一点一点地收缩着,收缩着。

  爬上床脚,爬上床单,将那个旅客连人带被子,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血色的茧。

  因为太困,褚颜睡得很快。

  可他睡着睡着,却觉得有点热,还有点闷。像躺在桑拿房,或躺在睡袋里。

  果然不应该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睡。他一边像个蚕宝宝一样蛄蛹,一边想。而且这床也太窄了,怎么总翻不开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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