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看着白无常,只觉得头皮发麻:“……我……我消息太多了……”
白无常叹了口气,与沉机道:“不好意思,工作失误,打扰沉先生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沉机忽地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道:“哎,等等,白先生,我还有一件事能不能询问一下?”
白无常点了点头:“你请说。”
“我之前在山里捡了一具尸骨,已经白骨化了。”沉机道:“应该是被吃了,因为地点的关系我也不好报警,您看这个能不能联系到本人或者亲属?”
一般这种事不归黑白无常管,但是来都来了,还当面犯了个工作上的失误,白无常点了点头说:“可以的,可以把尸骨带过来吗?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了。”
他也不说跟着沉机进去,只说让沉机拿出来。沉机这庙不太好进的缘故大家都心知肚明,庙里有真神在,他们这种外来的能不进就最好不进,免得闹出什么事端来。
沉机今天早上找了个坛子把尸骨都装进去了,如今抱出来也方便得很,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手里还垮了个篮子,白无常让他把坛子放地上,他取一点骨粉用系统查一下就知道了。
沉机趁着这个时候将带出来的饮料递给了黑无常,黑无常接了一口气喝了半瓶:“谢了啊!我还真渴了。”
沉机又把篮子放到了黑无常面前,里面有烟和糖果,黑无常随手剥了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这时候白无常也检测到信息了,与沉机说:“沉先生,我们加个好友吧,我把他们家里人的信息发到你手上,魂魄已经没了。”
沉机亮出了微信名片,感觉有点难办——就算有了人家家里人的信息,也不能一个电话过去说‘我捡到了你们家人的尸骨,你们来领’吧?
白无常微微笑了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有代办托梦服务。”
沉机眼睛一亮:“好的,谢谢,咱们微信详聊。”
“好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白无常说罢,人就消失了,还在一旁吃小零食的黑无常见状骂骂咧咧了一声就要跟着走,沉机指了指一旁放着的没开的饮料,黑无常立刻捞了过来,还抓了一把糖:“走了啊兄弟,以后有事招呼一声!”
说罢,人也消失了。
沉机俯身将坛子抱了起来,忽地笑了一笑——这就是鬼差?感觉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虽然没有影子,但是吃喝却不需要再转一道手,直接拿了就可以。
不愧是带编制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沉机将坛子摆回了原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手机上已经多了两个好友,黑无常是卡通头像,白无常的头像则是蓝天白云,白无常已经发了尸骨家人的信息来了,黑无常则是发了一条消息说代托梦的事情办了,不用他管了,等人家家里人上门来取就行了,要是一个月内没人来,回头找个地方扔了也行。
奇怪的人脉增加了。
沉机心里突然跳出来了这句话。
平凡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是夜,沉机躺在了床上睡到了一半,忽然听到了哀嚎声,沉机心中忽地一跳,不知道怎么的就坐了起来,侧首一看时间,半夜两点。
谁在哀嚎?
该不会是又是骗他出去的吧?
系统猫警觉地坐了起来:[沉机,你别出去,大半夜的你听到什么都别出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可千万别管!]
沉机点了点头,也打算当没听见——晚上的小青山有多危险他难道不清楚吗?外面那个哀嚎是不是真的人都难说。
忽然之间,前方传来了沉闷的响声,沉机和系统猫齐齐看向了窗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风,吹得门窗吱呀作响,沉机心中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仿佛有什么在靠近,沉机警惕地看着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沉机背脊上敏感地浮出了一颗颗颗粒,止不住地颤抖,他一手扣住了五雷符,拉着系统猫靠到了墙边——希望那玩意儿别不讲武德从墙壁里出来就是了。
沉机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收到了压迫,周遭的空气莫名其妙的变得稀薄了起来,沉机盘算着要不要扔出一张五雷符的时候,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声骤起,白虎撞破了窗户,落到了沉机的床上,对着沉机前方的虚空咆哮着。
那种不适感几乎在这一瞬间消退了个干净。
白虎的咆哮也停了,它仍旧警惕地看着前方,喉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沉机:“……香香?”
白虎僵了一下,回头看来。
沉机刚刚差点把五雷符招呼到白虎身上了,他眨了眨眼睛:“香香,你怎么把窗户给撞破了?”
沉机目光下移,看见自己今天刚换上去的床单多了四个黑爪印,白虎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跟随着他一起看见了,沉机:“床单也被你弄脏了。”
白虎调头就准备走,刚走出两步,就感觉尾椎一痛,回头看去,就见沉机拽着它的尾巴,偏偏还满脸清澈无辜地看着它,它正要把尾巴抽回来,忽地就被沉机抱住了:“香香!呜呜香香——!”
白虎僵住了,沉机抱着他哭得又可怜又卑微:“香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戏弄你了,呜呜呜你回来吧!刚刚好可怕,刚刚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我会死的,香香你别走了!”
青年向来冷静沉着,就算是上次被祂拐到梦中,被那么多红衣围攻,他也冷静地想着对策,甚至用五雷符打伤了祂的真身,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出来后还是很冷静的样子——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崩溃了。
现在却抱着它哭得这么惨,肩膀颤个不停,可见是真的怕了。
白虎无奈,用头颅蹭了蹭沉机,沉机依旧不撒手:“不,你不答应不走了我就不放手!总之要死的还不如死在你手上呢呜呜呜!”
白虎只能又用脑袋蹭了蹭沉机,沉机的手臂颤抖了一下,随即将白虎抱得更紧了,白虎无奈,反正床已经脏了,它卧了下去,将沉机圈在了身体的中央,沉机低声说:“你不要走,我真的好害怕……”
“香香,我错了,我再也不逗你了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青年还在颤抖,白虎就将青年团得更紧了一点,青年也将它抱得更紧了。
沉机还在哭,白虎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轻轻地在沉机的头顶舔了舔,带着软刺的舌头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沉机的发顶,沉机似乎好了一些,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它,带着泪意的眼睛闪过了不敢置信:“香香你不走了是不是?”
“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白虎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沉机喜笑颜开,抱着白虎狠狠亲了它两口。
……他刚刚说以后再也不随便逗它了。
白虎看向天花板——算了算了,随便他吧!
沉机真是花费了毕生演技才哭出了声,现在大猫都骗到了他哪里还哭得出来,当即又扑在白虎身上当做是缓了缓,实则是偷笑了好久——他们家乖乖可真的太好骗了。
太可爱了。
他又亲了白虎两口,忽地抬起头来:“香香,我害怕,今天能不能跟你睡……主卧也不能睡了。”
可不是吗,窗子都成碎片了,全洒在床上,床上还有脚印,根本不是抖一下就能接着睡的水平。
白虎看着木屑,无奈地点了一下头——虽然它也是着急,但是确实是它干的。
它见青年将枕头拿了起来抖了一下,生怕自己转头就走一样,赶紧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哆哆嗦嗦地靠着它,实在是可怜,心中有些发软。
沉机才演到一半,就感觉虎尾卷在了自己的腰上,将他带上了白虎的背脊,他惊讶地微微挑眉,将脸贴在了白虎的背脊上偷笑——乖乖真的很心软,很可爱。
白虎带着沉机去了侧卧,侧卧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沉机从它身上下来上了床,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白虎,白虎在床边卧下,没有要上床的意思,沉机拽了一下它的尾巴:“香香,你上来,你不在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