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人又这么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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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终于不得不出门时,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换掉了,水玉岫的睡衣被揉得很皱,随手丢在衣篓边上。
水玉岫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牧晋修从身后接近,大着胆子黏过来:“再亲一口。”
亲了一口还有下一口,他嘴里的一是一百一千一万的一,永远没有定数,水玉岫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计较了。
说“不许亲了……”也没用,牧晋修很会狡辩,告诉他这其实并不是亲亲,只是在用我的嘴巴贴着你的脸。
也就是水玉岫脾气好,才一直让他得寸进尺。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出门下了电梯,直到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时,牧晋修才慢慢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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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去了一家有烛光的漂亮西餐厅,四周挂着垂感极好的白纱帘,随风摇曳,如同翩跹水袖。
远处虽不见晚星,却能俯瞰城市夜景。霓虹灯四处点缀,点完餐的空隙,两人把它们当做星星数了一会儿。
牛排端上来后,水玉岫很自然地举起刀叉将肉分为小块,动作优雅矜贵。
牧晋修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着他笑。
想到之前水玉岫连筷子都用不好,吃到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新奇,这也要尝一口那也要尝一口,再和面前的人一对比,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自豪和得意。
命运如果没有让水玉岫的人生如意,那就让牧晋修来拨正它,让一切都回到应有的轨道。
水玉岫吃着吃着,又尝了两口酒。绛红色的酒液装在高脚杯里太漂亮了,忍不住想试一下。
反正他又不开车,还有牧晋修看着,也就由着他去了。
等吃完饭出来,牧晋修凑近闻了闻他,忍不住笑了:“宝宝,你现在是葡萄酒味的。”
水玉岫不知道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转身让他低下脑袋,然后在人嘴角轻轻蹭了一下:“……给你尝尝。”
触感很软,一触即分,酒味感受不出来,倒是带着一点浅淡的果香。
“……”
不知道是尝尝酒,还是尝尝葡萄酒味的水玉岫。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还被人抱着欺负,差点要和他翻脸生气了。才过了一会儿,只是吃了个饭的功夫,似乎已经把这件事完全翻篇,还主动送来亲吻。
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
要不是四周的人太多了,不然牧晋修真想干点坏事。
“哥。”牧晋修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了了,腆着脸说:“回家后再这么亲我一下可以吗?”
好心的水玉岫这回没理他。
两人站在栏杆上往下看,大厅里的装扮随着季节变换,增添了一些金色的落叶摆件。
人类就是这样,很会找东西来进行纪念指代。
牧晋修说:“圣诞节的时候,这里也会有活动。说不定会弄一个圣诞树过来。”
可惜霞市没有雪,没法看到第一场雪。
牧晋修还在一旁嘀嘀咕咕:“不过我倒是知道有几家餐厅有做圣诞装饰,还有长宁那边的商业广场有人工造雪,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看。”
水玉岫不知道听进去了什么,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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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晚上回到家,洗漱后进了卧室,牧晋修忍不住咳了一声。
虽然被单换了新的,弄脏的衣服也已经交给洗衣机了。按理来说,两个人现在清清白白,出门前时那种粘稠胶着的旖旎氛围已经完全清理干净了。
然而只要稍微回想,那些储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立刻重新播放起来。
牧晋修一想起水玉岫抱着他的脖子,含糊地哼着,一边说“放开……”,一边紧紧靠着他的画面,整个人又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偷偷瞄着水玉岫,也不敢说话。
“……”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由现在的一家之主拍板,说晚上两人各睡各的被子。
作者有话说:
来力来力orz
番外点梗收到!谢谢大家,等完结了就来规划一下w
小情侣偷尝禁果(开玩笑的成年了可以吃)还没本垒!打算挑一个浪漫的时间点
——
修文结束!
第40章 狸花 | 7k营养液
早晨八点, 天还未大亮,水趣知就已经到地方了。
一天行程安排多,她过来时在车上喝了一杯美式提神,人还算清醒。
虽然管事的人少, 但今年排场依然相当隆重。
水家的祭祀每三年一次, 持续大半个月, 直到十一月才会陆陆续续收拾残局。
这种繁文缛节, 演给谁看?水趣知根本不明白有什么意义。
从车上下来, 她抬头凝视着面前这座多年来未曾变化的宅院, 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半晌后才抬脚向前迈步。
牧晋修前段时间和她提过, 想亲自来祠堂里看看。
水趣知确实可以办到这事,但眼下祭祀期间繁忙,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 只能等结束时再让他过来。
穿过回廊,绕过前庭,路上碰到的人和她问好, 水趣知微笑示意。
刚到祠堂门前,水忠才刚好要往外走, 面色不虞。
这段时间是水忠才事务繁忙,而水趣知是最清楚他在忙什么的人。
尤其是他最近碰上了点麻烦事, 临到关头被人检举工厂的设备质检不合格, 合作方因此不肯点头签字。
两人迎面碰上,相互一笑,稍微寒暄几句,话里说不准有几分真心。
待对方走后, 水趣知走进祠堂。
她今年三十五岁,大步跨进门槛,早就已经没有人会拦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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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管家在隔间里清点库存时,下属拿着一个箱子过来了,说是在储物间找到的。
这些家佣几乎换了一批,不知道有些东西原先是属于谁的,于是拿来问赵管家。
然而赵管家工作时间同样不长,也拿不准。
箱子不大,但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可不便宜。水头上乘的翡翠坠子,金手链,玉雕花……整整齐齐地码好。
只是其中还有一个工作记录簿,与之格格不入。赵管家怀疑是哪个下属放错了,把它拣出来,随手翻了翻,上面写得确实是日常工作记录,笔力遒劲,不像年轻人写的。
他忽然心有所感,翻到第一页看名字——果然是那个已经去世的老管家留下的。
赵管家:“……”原来是你啊,前辈。
他把东西放好留着,打算去问问水忠才。
结果从屋里出来,回祠堂一看,水忠才已经走了,倒是和水趣知打了个照面。
对方平静地瞥了他一眼,赵管家一下就站直了,老老实实地看着水趣知数了几根香,又用幽幽的烛火点燃。
等水趣知上完香,才淡淡道:“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别让人进来。”
头衔都比他大,赵管家不敢不从,退了出去。
祠堂里寂静无声。
水趣知过去曾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这里的烛火,无需人照看,永远都不会熄灭。
比如祂虽会回应祈愿,但对祂心怀歹念的人,都会被这恶意反噬。
再比如,祂永远——
在看着你。
……
四周空旷,那个被黑色绸布覆盖的塑像依旧静静屹立着,多年来一如既往的神秘。
塑像底下摆着先祖的牌位,整齐而无声地排列着,烛火摇曳间,一个个名字静默着,如跪神祇。
水趣知抬起头,目光静静落在其上。
世上真的有神吗?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抬起手,轻而缓地扯下那块布料。
随着她的动作,被尘封许久的塑像,终于再次重见天日。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水趣知的瞳孔骤然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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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运动会将近,牧晋修问水玉岫要不要来学校看他比赛。
水玉岫欣然应允。
虽然对牧晋修的学校已经很熟悉了,但校运动会水玉岫还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