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把肉干撕碎扔进砂锅里面,等到熬得差不多了,这才最后把小菜扔了进去,搅拌一下后再次开锅后,他才把砂锅端出来放到桌板上。
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米香和肉香,韶彦泽的肚子更饿了,他找出一个汤匙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就觉得有人正在看他,他吃了一口粥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对面的三位考生正幽怨地盯着他,他们的手中拿着干硬的饼,咬一口,看一眼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咬他一样。
韶彦泽见此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他凭本事弄出来的食物,咋地还不能让他吃了?
饱腹后,他便有些犯困,索性试卷也答完了,便直接躺到床板上,在自己头上盖上一层黑色的布当小被子,就这么睡着了。
他对面的那几个考生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竟然不答题开始呼呼大睡,不由都摇头叹息。
也不知道这位考生到底是来考试的,还是来睡觉的。
他们只分心了这么一会儿,便收回注意力,放到自己眼前的试卷上,琢磨答案该怎么写更好。
这时,他们听到有动静传来,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人朝着这t边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贡院的官吏,他们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次院试的监考官。
身为考生,他们对于监考官的情况了解一些。
能够主持院试科考的监考官,一般是各省学政担任,当然,也有可能是朝廷直接下派官员过来监考。
从中年男人身上的这身官袍来看,一般是四品和五品官员的袍服。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的考生都下意识挺直身体,下笔写字时的姿态看起来优雅了不少,试图在他眼中留下一些不错的印象。
中年男人一路走来,被他看中的考生很快就在他心中和那些册子一一对应上。
他特意接近了那些考生,查看他们的试卷,等到发现他们试卷的内容言之有物,不由满意点头。
时刻注意他表情的考生见此,不由有些嫉妒地看向那个考生,等到看到那个考生竟然是县案首之后,心中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比不过。
中年男人一一巡查过各个考生,想要看看有没有明珠蒙尘没有被发掘,但一路走来,除了他看中的那十名考生外,剩下的考生写的文章着实是不怎么样。
他不由有些失望,而后他在一个号舍前停了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里面。
跟着他的一个小吏看到中年男人不同于之前的行为,便上前一步查看情况。
等到他看清楚号舍里面的情况后,不由抽了抽嘴角。
现在的考生可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科考的时间才过去一半,这个考生竟然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
难道是直接放弃考试了?
中年男人同样时这个想法,他看向号舍时不由面露鄙夷之色,这样的酒囊饭袋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中童生的!
他一甩衣袖就转身往回走。
小吏随后跟上。
他们刚刚转身,被他们认为直接弃考的考生微微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正盯着他们的背影。
中年男人察觉到目光,扭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正待他细看,一个考生进了臭号,瞬间,一股不可言喻的味道弥漫出来。
他脸色当即就绿了,脸色难看地一甩袖飞快离开了这里。
蒙头的韶彦泽此时正皱着眉,他总觉得刚刚那个中年男人有些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以他的记性,不应该想起不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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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画中仙县志
韶彦泽索性直接把穿越到古代的这段时间的记忆都盘查一下,一一在记忆中回看这段时间接触过的所有人。
终于,他想起来那人是谁了。
那个官员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他昨天从书店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见了。
因着那官员的眼神着实让他不舒服,直接被他分配到了记忆的犄角旮旯。
再加上现在穿的官袍有些宽大,让他的身形和昨天不一样,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韶彦泽轻啧一声,这位官员长相的确还算不错,但人品着实不太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提示交卷的锣声响了。
韶彦泽瞬间精神了,他掀开身上盖着的布,从有些狭窄的床板上下来,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到士兵收走自己的试卷后,拿上自己的考篮就朝着贡院门口走。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吃点东西,之前的那一碗粥根本不顶饿,趁着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他第一个从贡院出来,打算就近先买点东西吃。
他站在卖肉饼的小摊子前,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直咽口水。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两个书生的谈话内容。
“今日得见沈状元风采,果然更胜往昔!”一个书生赞叹道。
“不错,昔日听闻沈状元温润儒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另外一个书生附和。
听着他们两个对于沈状元的推崇,韶彦泽仔细回忆,确认只有那个中年男人出现在考场上,他不由挑眉,难道他就是沈状元沈墨远?
想到这里,他十分丝滑地加入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抱歉,刚刚听闻两位说到沈状元,难道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位沈墨远沈状元?”
两个书生看向他,虽说看着陌生,但也不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其中一个瘦弱书生点头:“没错!”
韶彦泽继续询问:“在下对于这位沈状元十分好奇,听两位的意思,他很有名?”
另外一个黑胖书生当即来了精神:“当然有名!想当年,沈状元六元及第,在殿试上被当今圣上钦点为状元,还被当朝正二品户部尚书秦大人招为儿婿,着实是羡煞旁人!”
韶彦泽眼眸微闪,他试探着道:“听说沈状元曾经娶过妻?既如此,他如何又和秦大人的千金结亲?”
原本他以为会听到一番对于云微月的诋毁,却不想,这两个书生都面露茫然。
“沈状元娶过妻?这我倒是不曾听过,你呢?你听说过么?”
“我也不曾听说过,这位兄台,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确定两人并不是敷衍他,而是真的不清楚,韶彦泽顿时面露苦恼之色:“在下也记不清了,大概是记错了吧?”
“那肯定是兄台记错了,以我对沈状元生平的了解,并不曾听过如此离谱的野史!”
“没错,我也没有听过,应是兄台记错了。”
韶彦泽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应是在下记错了。”
他当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今日在考场上,曾见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大人,气质儒雅,望之令人自惭形秽。难道这位大人就是二位口中的沈墨远沈状元?”
两人肯定点头:“对!那便是沈状元!”
“多谢二位兄台解惑,既如此,在下也不再多打扰二位,告辞!”
“再会!”
韶彦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也没有多待,和这两个书生告别之后,便拿着买的食物回到了文渊书院。
等回到斋舍之后,天色也差不多黑了,他点上油灯,便开始吃了起来。
“喵!”玄曜不满地叫了一声,它坐在床头晃着尾巴,尾巴啪啪啪打在床上。
韶彦泽看了它一眼,不由有些好笑:“好了,给你也买了。”
他说着,把属于玄曜的那一份放到桌子另一边。
玄曜见此,当即灵敏跳到桌子上低头吃了起来。
韶彦泽看向挂在墙壁的画轴:“二位是否对此感兴趣?不如尝尝?”
“可。”
韶彦泽得到回答,便把买到的肉饼放到画轴前,还不忘在上面插上三炷香。
等到他们填饱肚子,这才坐到一起开始交谈。
韶彦泽看向和云微月寸步不离的云素倾,开口询问:“上次曾听素倾姑娘提过,沈墨远很快就要死了,姑娘是否知道什么?”